第7章 雪象村月圆夜

月光如银，泼在雪象村错落的屋顶上。青石板路泛着冷光，屋檐下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在墙面上投出扭曲的暗影。封尚站在二十三号地窖入口处，短刀在掌心转出半轮残月，刀刃上映着天上圆月，竟似有血丝在刀纹里游动。

“这刀纹在月圆夜会显出血色。“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若见血纹游走，便是大凶之兆。“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云静寒的白衬衫在月光下像一片浮冰。他左手托着平板电脑，右手五指间凝结的冰晶正折射出幽蓝光芒：“地窖里的温度比地表低十五度，有机械运转的震动频率。“

李兴的软剑突然从腰间窜出，剑尖挑起一片飘落的槐叶：“东南角第三个巷口，七个人，带铁器。“他说话时香烟仍叼在嘴角，火星明灭间照亮下颌一道旧疤。

肖龙蹲在地上，铜钱在罗盘上跳得如同活物：“坎位生门被堵，离位死气翻涌。这地窖......“他青铜色的手掌突然按向地面，“下面有东西在动！“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塌陷。封尚的刀光比身体反应更快，短刀横削斩断三根射来的弩箭，火星在刀锋上炸开时，他已看清塌陷处跃出的七道黑影。这些人黑衣蒙面，袖口青龙头刺青泛着磷光，手中钢刀竟都刻着与封家刀纹相似的纹路。

“留活口！“封尚低喝，短刀已刺入最先扑来的黑衣人咽喉。刀尖触到喉结的瞬间突然变向，刀背重重敲在对方天突穴。那人闷哼倒地时，李兴的软剑正缠住两柄钢刀，剑身如灵蛇般顺着刀脊游走，剑尖轻点持刀者虎口。

云静寒的寒冰掌风扫过战场，地面瞬间结出冰凌。三个黑衣人步伐微滞，肖龙的铁掌已到，掌风震碎冰晶的同时劈在对方肩井穴。然而倒下的黑衣人突然浑身抽搐，七窍流出黑血。

“齿间藏毒。“云静寒蹲身检查，指尖冰晶探入死者口腔，“臼齿有机关，不是普通死士。“

封尚的刀突然指向地窖深处：“主谋在那儿。“刀纹上的血丝突然指向西北方，那里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地窖下的空间远比想象中广阔。月光从塌陷的洞口斜斜照入，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刀痕。这些痕迹深浅不一，最新的一道还带着铁锈味，与封尚手中短刀的弧度完全吻合。

“这是......“李兴的软剑突然绷直，“封家刀法的试刀墙！“

墙角的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鼎身刀纹与封尚的短刀产生共鸣。云静寒的平板电脑突然黑屏，冰晶从指尖蔓延到手腕：“有强电磁干扰，这不是古代的......“

破空声从头顶传来，十二道银索从天而降，末端钢爪直取四人要害。封尚旋身挥刀，刀光织成银网，斩断的钢爪落地竟化作铁水。暗处传来沙哑笑声：“封家小子，可认得这熔金索？“

阴影中走出的老者双手缠满银链，每走一步，地面就留下焦黑脚印。他左脸戴着青铜面具，右脸布满烫伤疤痕，正是二十年前被逐出封家的叛徒封九炎。

“师叔。“封尚刀尖垂地，行了个古怪的抱刀礼，“师父临终前说，若您使封家禁术熔金手，便要我清理门户。“

封九炎的笑声震得鼎中液体沸腾：“就凭你那半吊子的惊鸿刀法？“银链突然暴起，如毒龙出洞直取封尚双目。刀光炸裂的瞬间，李兴的软剑已刺向老者肋下三寸，那里正是熔金手的气门所在。

云静寒的寒冰掌风封住退路，肖龙脚踏八卦方位，铜钱如流星打向老者周身大穴。然而封九炎周身突然腾起白雾，银链化作赤红铁流，竟将四人逼退三步。

“小心蒸汽！“肖龙扯下外套甩出，布料瞬间被灼出蜂窝状孔洞。封尚的刀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刀柄重重撞在青铜鼎耳。

“当“的一声，鼎中液体飞溅。封九炎突然惨叫，那些液体沾到银链竟开始剧烈腐蚀。封尚凌空接住回旋的短刀，刀纹中的血丝已爬满刀身：“师父早料到你会偷练熔金手，特意在刀纹中藏了破煞金水。“

老者疯狂甩动银链，却见李兴的软剑已缠住他脚踝。云静寒的冰晶封住其经脉，肖龙的铁掌按在天灵盖上：“说！青龙会在找什么？“

“你们......咳咳......“封九炎吐着血沫，“根本不知道雪象村地下埋着什么......“他突然瞪大眼睛，胸口凸起拳头大的鼓包，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

“闪开！“封尚扯着肖龙暴退。封九炎的身体轰然炸开，血肉中飞出数十只青铜甲虫，振翅声如同铁片摩擦。李兴的软剑舞成光球，斩落的甲虫竟在剑身上留下凹痕。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试刀墙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云静寒的平板电脑突然恢复信号，屏幕闪烁红光：“地下三十米检测到巨大金属体，正在上浮！“

“是青龙棺椁......“肖龙盯着疯狂转动的罗盘，“快走！这地窖要塌了！“

四人冲出地窖时，雪象村上空圆月竟泛起血色。二十三号地窖所在的位置轰然塌陷，烟尘中隐约可见青铜巨棺的一角，棺盖上密密麻麻刻着封家刀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