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初闻玉窍
郑琦朝旁边努努嘴，几名都尉立刻上前。
咚！
两截尸身被随意抛过去，摔在地上扬起尘烟。
定睛一看，不少弟子如遭雷击，如同受惊的鹌鹑，连头都不敢抬。
最后一丝幻想彻底断绝。
“所有龙棍门弟子原地听候发落！”
远处，周明骑马赶来，眼神阴鸷，毫不客气地指向赵玉山：“黎总兵有令，命我等暂时接管龙棍门，彻查门内祖师长老勾结妖魔一事，胆敢阻挠者......格杀勿论！”
赵玉山对此并无异色，只是频频拱手，模样恭顺。
等欠身退下，眼眸中却闪过稍纵即逝的精芒。
“赵师兄，您一定要为我等求情啊！”
这时，他的衣角被人扯住，扭头一看，是跟自己同辈的门人，腿肚子都在打颤，几乎要下跪似的。
此情此景，不免让他叹息门人血性已失，但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窃喜。
祖师已殁，至于那个孙休......
脊骨被摔得稀烂，如果没有灵丹妙药，下半辈子就准备躺在床上吧。
而如今，谁能得掌门之位.......
岂不已经明朗？
那些被吓得哆嗦的弟子，以往总是阳奉阴违，还戏称自己为“鹰犬长老”。
可到现在，能跟镇妖军说上话的......
可就只有他赵玉山了。
再说，若没有自己跟镇妖军低三下四，就孙休干的那些破事，哪那么好罢休？
赵玉山面上波澜不惊，可心中却极为不屑，他冷笑一声，似乎在勉力压抑什么：“好处一点没少拿，苟且之事一点没少做，这会儿知道求神拜佛了。”
“我看呐......问心无愧者，不辨自明。”
他唇角勾出一抹瘆人的笑意：“你说呢，师弟？”
那名跑来求情的门人一阵语塞，只能识趣的陪笑。
却显得极为牵强。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门内要变天了......
陈渊独自站在旁边，抿了口壶中清水，面不改色的将药膏涂抹在身上。
虽然都快愈合就是了......
他周围几乎没人靠近。
实在是先前那一幕太过骇人。
对于这种难望项背的人物，大部分人往往会选择敬而远之。
不过这样正好，他也乐得清静。
“陈渊。”
闻言，陈渊略微抬头，似乎有些诧异。
来人正是将自己带来南水乡的周明参将。
他身披黑色大氅，鬓角发白，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厉害的年轻人。”周明毫不吝啬赞扬之词：“若你非军侯亲卫，以黎总兵的性子......一定要将你收为亲传弟子。”
“多谢大人还有总兵厚爱。”
陈渊微微屈身，不动声色地揭过这个话题。
周明也不介意，毕竟爱才之心人皆有之，只是随意问道：“我观你的气息，可是已经灵府圆满？”
对此，陈渊也没什么隐瞒，轻轻颔首称是。
“真是了不得。”哪怕已经心知肚明，可亲耳听他承认，仍然有些感慨：“那等你祭炼玉窍，便算是成就阴神了。”
听到这话，陈渊眉头轻蹙：“玉窍是何物？”
周明诧异回头，有些惊愕于这年轻人的坦诚。
“军侯没跟你提？”他下意识开口，而后又戛然而止，讪笑道：“是我疏忽了，忘了军侯此刻还在扫荡妖魔。”
这就能解释了。
否则这样天资纵横的苗子，怎么可能不倾力培养？
“既然如此，我倒不妨多说两句。”周明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些什么。
如此天资，却连玉窍都没听说过，定然不是什么世家子弟。
否则，以那些势利眼的性子......
不得把这年轻人供起来？
想着想着，他不禁倒吸凉气，既非出身世家大族，又没听过军侯教诲，能走到这一步，似乎有些骇人听闻了。
这让那些所谓的天骄情何以堪？
“但也只能说两句。”
周明看着陈渊目露疑惑，开口解释道：“以我的修为，说多了那是误人子弟，就当给你启蒙了。”
他眉峰隆起，看着那年轻人的目光，心头竟多了几分压力：“若放在典籍密本里，祭炼玉窍，阴神出游，那是古之仙人的境界，哪怕在镇妖军中，这个境界的存在都是凤毛麟角，是当之无愧的中流砥柱。”
“阴神境少，阴神法自然更加宝贵，没有师门指点，几乎寸步难行。”
说到这里，他看着少年略微闪烁的眸光，神色和煦。
这个年纪的少年，恐怕没有不想再进一步的。
他呵呵笑道：“要想迈入阴神，就必须打通体内八道大玉窍，十二道小玉窍，这还是第一步。”
“就算是那些早已闻名的天才，往往都要在这里打磨数年，再加上大量的灵药宝丹，否则难以功成。”
“就拿怒云山庄来说吧！”
周明脑中倏地灵光一闪，开始举起例子：“大家都明白龙棍门是其附庸，可就算出了这种妖魔勾结事，只要没有切实的证据，哪怕是我们......轻易都不会发难。”
“为何？就是因为其门内不仅有阴神强者，还有一门极为强悍的阴神法，据说以此法凝聚的阴神真身，能上天入地，雷劈不动，火烧不化，遇水不溶，遇风不散，是一等一的法门。”
说到这，周明拍了拍陈渊的肩膀，笑道：“不过你大可不用艳羡，以你的资质，自然不愁没有好的法门。”
随后，他不由压低声音：“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情况......莫非军侯毫无察觉？”
闻言，陈渊沉默一瞬。
有些事情没有板上钉钉，他也不太好开口，言辞间颇为委婉：“以往都是元涛替我向军侯传信来往......”
话音入耳，周明呆愣片刻。
好半晌才琢磨出这话中含义，不免陡生敬重。
元涛是什么身份？
以他的的位份......想让其代为传话，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的，哪怕是军侯亲卫也不行。
可如果陈渊已经是内定的嫡传......
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但陈渊没有多言，他也不好点破，只是稍稍正色：“既然如此，咱就先说到这儿吧，按照计划，咱们也该和军侯那边会师了。”
这当然只是托词。
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若论起修炼之事，哪里还要他多言。
不说威震一州的顾军侯。
就是那名青槐总兵......
境界都不知高了他十万八千里，也难怪陈渊会对黎总兵的招揽毫不动容。
旁边的陈渊不知道周明心里的弯弯绕绕，也没在乎他话语中的生硬。
只是思忖片刻，询问道：“军侯要到了？”
说来也颇为唏嘘，到军中许久，这位大佬的事迹听过不少，荣世铜柱上还镌刻着他的伏妖画像......
可他还真从未亲眼见过。
从周明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出乎意料的没什么紧张......
反倒隐隐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