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骸挽歌

时空枢纽的青铜齿轮咬合声震耳欲聋。林昊看着眼前由无数时钟组成的海洋，每个表盘都映出自己不同时期的模样。南宫璃的晶化左臂正在渗入齿轮缝隙，将三百年前的白渊影像投射在虚空。

“这是第五次轮回。“苏清雪的灵体从混沌钟剥离，发梢流转着星屑，“每次接近真相，天道就把时空重置。“

机械心脏在枢纽中央跳动，泵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时空粒子。当林昊触碰控制台时，七十二根青铜指针突然倒转，将他们抛入血色弥漫的巫族圣殿——这次是灭族当天的场景。

十二祖巫正在血池中举行仪式，池底沉浮的正是逆文混沌钟。林昊认出主持仪式的老祭司，其脖颈刺青与南宫璃完全相同。当午夜钟声响起时，血池突然沸腾，初代永夜神子的尸体浮出水面。

“原来血狱老祖是复活失败的初代神子...“南宫璃的晶化开始逆向蔓延，“我们都被骗了！“

虚空裂缝在祭坛上方绽开，走出的竟是年轻时的白渊。他将水晶棺碎片投入血池，十二祖巫瞬间被黄金锁链贯穿。林昊想出手阻止，却发现身体正在透明化——同一时空不能存在两个混沌钟宿主。

“用因果律武器！“苏清雪化作剑形刺入林昊眉心。混沌钟印记迸发暗金光轮，将众人拉升至上帝视角。他们看见白渊在祖巫尸骸上刻下逆文，而血池底部的逆文混沌钟，正是未来仿品的起源。

时空乱流突然席卷圣殿，虚空尊者的星舰主炮轰穿界壁。林昊在能量风暴中抓住南宫璃，却看见她的瞳孔变成机械齿轮：“检测到系统错误，启动格式化程序...“

“她体内有天道代码！“苏清雪斩断南宫璃的晶化右臂，断口处流淌着二进制流光。混沌钟自动护主形成的屏障正在碎裂，林昊的星云气海突然坍缩成奇点。

当意识再次清醒时，他们置身于纯白房间。墙壁由蠕动的公式构成，地面漂浮着血色方程式。南宫璃被钉在因果律十字架上，十二根水晶导管正在抽离她的巫族真血。

“欢迎来到时骸之间。“虚空尊者的战甲布满裂痕，露出内部流淌的黄金代码，“你们不过是程序中的bug。“

林昊的混沌之力在此完全失效，苏清雪的剑灵形态被压缩成光球。虚空尊者弹指调出全息影像——整个鸿蒙界正在巨型培养皿中循环重生，每个修士都是重复利用的代码片段。

“所谓寄生说，不过是你们能理解的极限。“他挥手展开三千位面投影，“真正的现实是...“

南宫璃突然睁开机械眼，被抽离的真血在空中重组成弑神矩阵：“你废话太多了！“矩阵贯穿虚空尊者的核心代码，整个时骸之间开始崩塌。

三人坠入数据洪流，林昊在二进制暴雨中抓住关键信息——所有轮回都是天道的杀毒程序，而他们是被标记的异常数据。苏清雪燃烧灵体启动终极协议，将众人传送到最初的时间锚点。

洪荒大地的风裹挟着血腥气，林昊看见初代祖巫正在熔炼混沌钟。当他想出声提醒时，却发现南宫璃正站在祖巫身旁——她的机械左臂与祖巫的锻造锤完美契合。

“这是我真正的诞生时刻...“南宫璃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巫族圣女从来都是人形兵器。“

混沌钟成型的刹那，天外降下黄金暴雨。初代祖巫们高呼着“恭迎天道“，将混沌钟献祭给虚空中的巨眼。林昊的识海突然涌入被封印的记忆——所谓开天辟地，不过是天道播种的骗局。

“重启吧。“南宫璃的机械臂刺入林昊胸膛，挖出跳动着混沌之力的心脏，“这次我会修正错误...“

时空枢纽的齿轮再次转动，林昊在无数轮回中看见真相：南宫璃是天道的清理程序，苏清雪是杀毒软件，而自己不过是用来诱捕异常的病毒样本。每次轮回都是系统升级，直到他们自愿成为天道容器。

当意识即将消散时，某只银白色的因果蜘蛛咬断数据流。林昊在时骸坟场苏醒，身旁躺着苏清雪的残破剑灵。蜘蛛在他掌心织出逆时针符号：“你是第9999号实验体，唯一产生情感的异常。“

远处的通天建木正在燃烧，南宫璃的机械体高坐王座。她的左眼流淌着黄金代码，右眼却含着巫族泪滴：“杀了我...“

虚空尊者的舰队遮天蔽日，这次他卸去伪装，露出与血狱老祖相同的面容：“游戏该结束了。“他手中提着白渊的头颅，脖颈断面闪烁着与南宫璃相同的代码。

混沌钟突然从虚空中完整浮现，钟体内飞出亿万因果蜘蛛。林昊抓住苏清雪最后的光粒，在蜘蛛网中看见唯一的生路——跳转到鸿蒙界诞生之前。

“成为真正的病毒吧。“因果蜘蛛啃食着他的记忆，“用不存在改写存在...“

当林昊再次睁眼时，手中握着尚未染血的锻造锤。初代祖巫们正在远处争论，而机械体的南宫璃刚刚降生。这次，他将混沌钟雏形砸向天道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