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章 重回混元鼎
周遭的一切再度陷入虚化。
光影扭曲、交织,轮廓逐渐模糊。
眨眼间,场景陡然转换。
苏芙芙置身于一片古老的战场之上。狂风呼啸,吹得她衣袂飘飘。
黑云压城城欲摧,天空中,乌云如墨般翻涌,重重地压向大地。
电闪雷鸣间,一道道闪电如狰狞的蛟龙,在云层中肆虐。
第九十一道雷劫,即将轰然落下。
就在此时,苏景澜猛地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他,竟中蛊了!
苏芙芙见状,张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神色近乎癫狂,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扭曲的光芒,大声喊道:“哥哥,你看看你,不得父亲宠爱,还被母亲狠心抛弃。
你就像一只可怜的蝼蚁,在这世间苦苦挣扎。可即便如此,你竟然不怨苍天不公,还拼命修炼,摇身一变成了众人敬仰的天之骄子。”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几分不甘:“多么令人心动啊!喜欢上你,错的根本不是我!
是你!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若不是你勾引我,我又怎么会对你如痴如醉?”
就在这时,一道如粗壮树干般的雷电,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向着苏景澜狠狠劈了下来。
这是突破炼虚中期的最后一道雷劫,威力惊人。
苏芙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快速晃动手中的银铃,清脆的铃声格外诡异。
随着铃声响起,蛊虫受到刺激,在苏景澜体内疯狂涌动。
钻心蚀骨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苏景澜的意识,令他几近昏厥。
他的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湿透了衣衫,可即便如此,他仍紧咬牙关,周身灵力疯狂运转。
一边全力抗衡那携着毁天灭地之力的雷劫,一边分出丝丝缕缕的精神力,艰难地抵御着在体内横冲直撞的蛊虫。
苏芙芙见苏景澜在雷劫的重压之下,竟还有余力应对蛊虫,心中震惊。
她美目圆睁,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毫不犹豫地召出灵鞭。
那灵鞭通体莹白,却散发着森冷的寒意,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尖锐的呼啸声。
这一击,她倾注了全身的灵力,毫无保留。
灵鞭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裹挟着滚滚灵力,朝着苏景澜迅猛袭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景澜的契约神兽——白缴,竟毫不犹豫地跃了出来。
白缴身形巨大,威风凛凛,双眸中此刻满是坚定与决然。
它不顾自身安危,以血肉之躯挡在了苏景澜身前,直面那致命的一击。
裹挟着强大灵力的鞭子与天雷几乎同时落在白虎身上。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大的白虎身上瞬间绽开一条长达数米的血痕,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白虎的身躯晃了晃,终究还是支撑不住,轰然倒地,激起层层尘土。
在这天地法则之下,度雷劫之时,任何闯入者都会被天道视作对天地的不敬,必将一同遭受天劫的历练。
而炼虚中期的雷劫,威力恐怖至极,又岂是区区白虎能够承受得住的?
“白缴!”苏景澜目睹这一幕,双目瞬间赤红如血,眼眶似乎都要被怒火撑裂。
此刻,他再也顾不得体内肆虐的蛊虫,也不再在意那威力惊人的天劫。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熊熊燃烧,那就是替白缴报仇!
“一剑九千劫!”苏景澜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杀意。
他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刺向苏芙芙。
剑刃刺入少女心口的那一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逆子!居然敢杀我女儿!”
苏父赶到之时,只看到苏芙芙浑身鲜血淋漓,气息全无,早已没了生命的迹象。
苏父的双眼瞬间被仇恨填满,他发出一声悲恸的咆哮,金丹期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展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威压凝固。
他提剑与苏景澜战在一起,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必杀的决心,招招致命。
苏景澜在渡雷劫时因为白缴分心,早已被雷劫重伤,元气大伤,更何况体内还有那难缠的缠心蛊在不断侵蚀他的身体。
此消彼长之下,他自是远远不敌苏父。在苏父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他渐渐陷入了绝境,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危急时刻,苏景澜唤出混元鼎。那混元鼎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缓缓飞到他身前。
他身形一闪,迅速藏入混元丹内。
苏芙芙气绝身亡的那一刻,禁锢凤轻书的枷锁仿佛瞬间崩裂。
终于脱离了苏芙芙的身体,可以自由活动。
重获自由的凤轻书,看到苏景澜满身伤痕、孤立无援的模样,心中泛起同情。
好惨的娃,爹不疼,娘不爱,还有庶妹惦记自己身子。
脑海中不断闪现少儿不宜的画面。
那白皙紧致的皮肤,那线条分明、毫无赘肉的腹肌,那惊闻天人的脸……
也难怪苏芙芙惦记。
上一秒她还在神游,下一秒,周围场景陡然变幻,她又回到了混元鼎。
对面的苏景澜被魔气环绕,他周身的气息紊乱而狂躁。
刚刚那些痛苦的回忆,让他魔气入体了,再不阻止怕是要堕入魔道。
凤轻书连忙戳了戳苏景澜。
倒不是想多管闲事。
而是不出意外的话,苏景澜就是她需要拯救的第二个气运之子。
苏景澜缓缓睁开了双眼,凤轻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憋了好半天,才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要不……我再帮你契约一只白虎?”
“白缴在我心中不可替代。”苏景澜喃喃道,身上缭绕的魔气却消散了几分。
凤轻书见他一时半会也入不了魔,倒也没那么紧张了:“所以我们到底怎么出去啊?我徒弟还在外面等我呢。”
苏景澜面色一僵,故作不在意的问道:“你徒弟?”
“对啊,是故人托孤的,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
凤轻书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苏景澜的神色。
小无疾的经历比他还惨,听完心里总归好受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