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凋零时刻

第十八章：凋零时刻

晨光刺破云层时，苏媛的星形疤痕彻底消失，只在皮肤上留下淡粉色的新生痕迹。她将母亲的脊椎骨埋进市政公园的梧桐树下，覆土瞬间，树根处突然涌出暗红色的液体——是混合着薰衣草香精的消毒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定位：老城区洗衣店。当苏媛推开泛着潮气的店门，烘干机的轰鸣声中，戴橡胶手套的老妇人从成堆床单后抬头：“你母亲每周三都来送洗护士服。“

洗衣液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苏媛在第三台烘干机里摸到硬化物，撬开滚筒后，发现里面焊着微型保险箱。密码轮转动到“月华“笔画数时，箱门弹开，掉出沾着血渍的U盘和泛黄的洗衣单——每张背面都是产房器械的采购记录。

“她总说污渍要当场处理。“老妇人突然扯下橡胶手套，掌心是被强酸腐蚀的疤痕，“就像当年帮我处理掉沾了羊水的床单。“她的围裙口袋露出半截工牌，编号与父亲坠楼现场的目击者证词吻合。

U盘插入网吧电脑时，苏媛发现整个街区的监控都在跟踪自己。视频文件自动播放：母亲在洗衣店后巷与穿风衣的男人争执，对方抬手瞬间，腕部的星形疤痕在监控中泛着冷光——正是接生医生。

“他们找到我了...“老妇人突然切断电源，洗衣店的卷帘门急速降落。烘干机开始倒转，吐出二十年前的医院床单，每块血渍都形成工号数字。苏媛在飞舞的床单中撞进后厨，发现冰柜里冻着成箱的薰衣草香精，生产日期显示为母亲去世次日。

破窗而逃时，苏媛的小腿被铁丝网划伤。血珠滴在香精瓶上，标签突然显影出父亲的字迹：“香气散尽时，去码头七号仓。“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她看见生锈的集装箱表面，泼漆涂鸦正组成母亲护士帽的形状。

七号仓的密码锁沾着海藻，苏媛输入自己生日时，锁芯弹出半枚断裂的脐带夹。当她将夹子按在集装箱缝隙，生锈的金属门突然迸发刺目火花——父亲的工作台完好封存在内，台灯底座刻着：“给我们的媛媛留盏灯。“

工作日志的塑封页在日光下泛潮。苏媛读到父亲在坠楼前夜的记录：“月华发现新生儿脚环内置追踪器...“泛黄的照片从页间滑落，画面里母亲抱着婴儿站在洗衣店前，背景中穿风衣的男人正在撕毁寻人启事。

集装箱突然剧烈晃动。苏媛透过通风孔看见码头起重机正在移动，钢索末端吊着巨大的薰衣草香精罐。当她摸到父亲藏在电箱里的引爆器时，手机收到最后一条讯息：“你闻到自己开始散发薰衣草味了吗？“

海风突然转向，咸味里混进甜腻的香气。苏媛的皮肤开始渗出淡紫色汗液，每滴都在地面蚀刻出财务报表。她撞开逃生门冲向货轮，甲板上的水手同时转身——他们的工牌在烈日下闪烁，编号与产房死亡名单完全一致。

货轮鸣笛启航时，苏媛在船长室发现成箱的婴儿奶粉，罐底激光码拼出父亲未写完的举报信。当她将引爆器接入船载系统，整片海域突然浮起无数工牌，随着波浪拼成母亲最后的遗言：

“媛媛，凋零是为了再次生长。“

第一声爆炸响起时，薰衣草香精罐在海面燃起紫色火焰。苏媛在灼热气浪中跃入救生艇，身后燃烧的货轮甲板上，董事长正抓着断裂的钢索嘶吼，他的西装内衬在火光中显现出所有受害女工的姓名。

咸涩海水灌进救生艇时，苏媛摸到座位下的防水袋。里面是父亲修好的护士怀表，以及母亲未寄出的明信片，邮戳日期正是她出生那天的午夜：“等我们的薰衣草开了，带你去看真正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