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福祥楼
陈永年语气急促，说完转身就去绸缎庄。
“我也去。”
福伯不敢怠慢，直接也不等了跟上陈永年那就过去。
两人一路疾行，来到前门大街的绸缎庄。
此时天色已晚，绸缎庄大门紧闭，灯火通明的大堂里却空无一人。
陈永年上前用力拍门，“开门！”
拍了许久，门内才传来脚步声。
一个伙计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探出头来，“谁啊？”
“我是陈永年，找你们掌柜的。”
陈永年沉声道。
伙计一听，连忙打开门，“陈先生啊，掌柜的不在，请进屋稍等。”
陈永年和福伯走进大堂，伙计奉上茶水，“福伯，陈先生你们喝茶。”
“她去哪儿了？”
陈永年没有接过来，而是盯着伙计问道。
伙计支支吾吾半天，“掌柜的……掌柜的她没说。”
“没说？”
陈永年冷笑一声，“你们东家出去了，你在这里一点不担心？”
伙计额头渗出冷汗。
“不是的，刚刚侯少爷派人来说了一声，说掌柜的有事和他商量，让小的们不要打扰。”
福伯听到这话稍微愣了一下，眉头紧锁，嘴里还不忘记跟陈永年嘀咕着。
“侯少爷跟我们小姐是朋友，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事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安慰自己般的语气，但眼神还是透着不安。
陈永年冷哼一声，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
“福伯，你是不知道啊，侯阳舒这孙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哪有那么简单。”
他转头盯着伙计，语气压得低沉。
“你刚才说陈雪茹谈生意都是去哪个饭店？快说！”
伙计被陈永年的气势压得后退半步，咽了口唾沫，赶紧答道。
“通常都是去前门大街的福祥楼，那里是小姐常去的饭店，环境好，客人也多。”
“福祥楼？”
陈永年咬着牙重复了一遍，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侯阳舒那张虚伪的脸和他身旁那个阴鸷的渡边一郎。
他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嘴里低声咒骂：“他妈的，这帮王八蛋！”
福伯见状，急忙跟了上来，一边小跑一边喊。
“陈先生，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别冲动！”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担忧，显然对陈永年的怒火有些摸不着头脑。
伙计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慌张，对着福伯的背影喊。
“福伯，要不我也要去吧？万一出事了我也能帮忙！”
福伯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你有什么用，你就在这里等着，别乱跑！看着店里，万一你们东家回来就去通知我们！”
说完，他加快脚步，追上了已经走到街口的陈永年。
夜色渐浓，前门大街的灯笼摇曳着昏黄的光，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偶尔有三轮车吱吱呀呀地驶过，带来一阵寒风。
陈永年迈着大步，拳头紧握，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此时他心里像有团火在烧，烧得他胸口发闷，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福祥楼，把侯阳舒那张假笑的脸揍成猪头。
福伯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劝道。
“陈先生，你消消气啊，侯少爷再怎么说也是四九城有头有脸的人，咱们得悠着点，别直接撞上去，万一是把生意弄毁了……”
“悠着点？”
陈永年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瞪了福伯一眼，眼中满是怒火。
“福伯，你是不是不知道？侯阳舒那小子现在正跟日本人勾搭上，摆明了要害陈雪茹！”
“你还指望他有良心？那他妈的是豺狼，豺狼懂不懂！”
福伯被他这一吼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惊呼道。
“什么？日本人？！这……这怎么可能？侯家不是一直跟咱们四九城的人做生意吗，怎么会……”
他的声音渐弱，这消息显然把他整懵了。
“切，生意？”
陈永年冷哼一声，不屑的开口。
“他哪是做生意，分明是卖国贼！你说，侯阳舒把这种人介绍给陈雪茹，这能是什么好事？”
福伯腿一软，差点栽倒，赶紧扶住电线杆。他上气不接下气。
“完蛋啦！完蛋啦！小姐要出事，陈家就毁啦！”
“赶紧走！”
陈永年咬紧牙关，瞪着福伯。
“先找到陈雪茹再说，看她是不是跟侯阳舒混一块。要是落那日本人手里……”话没说完，眼神冰冷。
俩人脚步飞快，穿过人声鼎沸的前门大街，拐进一条冷清胡同。
夜色里，福祥楼的招牌若隐若现，门前两盏红灯笼散发昏黄光芒。
陈永年停下脚步，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低声道。
“福伯，你留在这儿，如果出事你就去报警。等我进去探探路。”
福伯点点头，直接藏身在一棵大树后，紧张地搓着手，嘴里念叨着。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他的声音细如蚊呐，显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
陈永年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福祥楼的大堂里灯火通明，几个服务员正忙碌地端着盘子穿梭，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菜香。
但陈永年的目光迅速扫过人群，没有发现陈雪茹的身影。
他皱起眉头，朝柜台走去。
柜台后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戴着圆边眼镜，见到陈永年走过来，堆起一脸笑容：“这位先生，要吃饭还是订包厢？”
“我找人。”
陈永年冷冷地开口，目光如刀，“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个子高挑，特别漂亮，姓陈？”
中年男人一愣，眼中闪过疑惑，但很快掩饰了过去，干笑道。
“哦，你说陈小姐啊，她今天确实来过，不过早就走了。你要是找她，可能得去别的地方问问。”
“走了？”
陈永年眯起眼睛，语气变得更加阴沉，“她跟谁一起走的？说清楚点！”
中年男人被他气势一压，额头渗出冷汗，想到什么连忙回应。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谈完生意好像提到过什么去看看货。”
“这群人。”
陈永年咬牙切齿地小声说着，心里的怒火像是被浇了油，瞬间爆燃。
他猛地转身，冲出福祥楼，大声喊道：“福伯，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