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锈剑鸣渊

青铜古剑坠入归墟之门的第七十二年，鲛人皇族在水晶宫深处建起剑冢。每逢朔月，皇女便以心头血擦拭剑身锈迹，却总在触及剑柄逆鳞纹路时听见婴孩啼哭。这夜海底地震撕裂剑冢结界，新任药王谷主踏着星骸黏液而来，额间嵌着的窥天镜碎片映出古剑真容——那根本不是金属，而是楚昭然用三百世轮回血骨凝成的因果囚笼。

“该醒了。“谷主指尖刺入剑身锈层，黏液裹着星骸磷火渗入裂缝。古剑突然发出龙吟，锈蚀层如蛇蜕剥落，露出内里流转的鎏金光纹。鲛人皇女闻声而至，隆起的腹部浮现出与剑纹同源的凤凰图腾：“你竟敢惊扰圣剑！“

“圣剑？“谷主癫笑中撕开胸前皮肉，跳动的七彩玲珑心上刻着凌夙的鉴龙箓文，“这是你族供奉三千年的谎言！“她将心脏按向剑柄，海底突然升起七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顶都钉着鲛人先祖的尸骸，天灵盖被鼎片贯穿。

血祭启阵

青铜柱迸发的血光中，古剑化作赤金龙影缠住皇女。她腹中胎儿发出非人尖啸，鳞尾扫过之处，鲛人卫兵纷纷爆体而亡。“这才是真正的容器！“谷主七窍渗出星骸黏液，在虚空画出醉眼红尘笔下的“烈阳焚海咒“。咒文触及古剑的刹那，皇女腹部裂开血口，半人半龙的婴儿破体而出，爪中紧握着缩小的归墟之门模型。

“母亲，你看……“龙婴咧嘴露出楚昭然的龙牙，“这才是我们该有的太阳。“它捏碎门模型，海底顿时浮现十万鼎奴尸骸组成的星阵。每具尸骸心口都嵌着赝品鼎片，此刻正与古剑共鸣，在深海撕开新的归墟裂隙。

老祭司掷出人鱼烛台，烛火凝成苏九璃的疫鬼虚影：“凌夙大人，归位！“禁地岩壁轰然炸裂，鉴龙尺破空而至，尺身缠满星骸触须。疫鬼虚影抓住尺柄刺向龙婴，却被古剑迸发的赤金光焰焚去半身。

轮回真相

龙婴的竖瞳突然流下金泪，爪尖轻点便冻结时空。海底浮现三百幅记忆画卷——楚昭然在每世轮回中都亲手杀死苏九璃，用她的疫鬼本源浇铸古剑；凌夙在药王谷地牢剜心刻箓，将毕生修为封入玲珑心；而萧燃不过是楚昭然斩出的恶念化身，承载着归墟之门的开启动能。

“你们都被骗了。“龙婴的声音带着楚昭然的回响，“所谓祖龙归墟，不过是我用来收集轮回之力的骗局。“它挥爪撕开皇女胸膛，取出跳动的鲛珠按入古剑缺口。归墟裂隙中伸出星骸触须，将药王谷主拖入深渊：“不！你说过会让我成为新天道……“

古剑突然调转剑锋刺入龙婴眉心，鎏金血液喷溅在鉴龙尺上。尺身箓文与皇女血融合，在海底绘出沧月笔下的“破军星轨“。星轨尽头浮现楚昭然的完整魂魄，他手中竟握着苏九璃最后一世用的疫鬼银针。

终局序幕

“该结束了。“楚昭然魂魄抬手结印，十万鼎奴尸骸突然集体自爆。星骸黏液汇聚成祖龙真身，却被古剑钉死在归墟裂隙边缘。鲛人皇族在冲击波中化为血雾，唯剩老祭司捧着半颗鲛珠嘶吼：“以沧月之名，唤五山镇魔！“

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的虚影破水而至，却见楚昭然魂魄化作流光融入古剑。剑身浮现出新的潮汐残卷，首行血字令所有人胆寒：“癸亥冬至，万龙吞天。“龙婴残躯突然炸裂，飞溅的骨片在海水中凝成三百枚微型归墟之门。

当第一缕月光穿透海面，古剑再度生锈。剑柄处的逆鳞纹路悄然改变，细看竟是苏九璃与凌夙携手而立的浮雕。而在万丈深渊之下，药王谷主的半张脸从星骸淤泥中浮出，额间窥天镜碎片映出骇人画面——锈剑深处，楚昭然正对着虚空下棋，棋盘对面坐着怀抱龙婴的鲛人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