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情债
胡闹一阵，两人恢复正经，叶临也将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俯身到孙教授身前，替他出主意：
“孙老师，你看，你在北影教了这么多年书，培育出了多少知名导演和知名演员啊，你就从这些优秀的学生里面下手呗，看看哪个学生混得好，去联络联络感情，投资这不就来了嘛？”
永远不要小看一名大学教授的人脉资源。
何况孙教授还是北影导演系的教授，积累了将近二十年的人脉，各行各业认识的大佬不在少数。
孙教授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教出来的优秀学生多了去了，很多学生我都忘了他们的名字，但他们仍旧记得我。”
“另外，我认识的老板也多，各行各业都有，可问题是，人家凭什么投资你？”
孙教授说得很直白，认识归认识，哪怕曾经是师生关系，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要好。
打个比方，你已经毕业很多年了，某一天，你高中的一位老师找到你，说叫你借十万块钱给他，你会借吗？
别说十万了，可能就说借个一两万，下一秒你都得把人家给拉黑了。
“咱们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你想求人家办事，除非以前你对这个人有过很大的恩情，否则啊，别指望人家太把你当回事儿！”
孙教授说，尤其是谈到金钱的时候，人们都很谨慎，把钱袋子捂得紧紧的。
“是这么个理。”
叶临理解，老师这一身份，也就仅限于能跟人说上话了。
至于人家愿不愿意投资你，投资你多少钱，跟这些虚的就扯不上啥关系了，全看这里边有没有利益可图。
说白了，还是得靠嘴皮子，说服人家，让人家相信你这部电影上映后能票房大卖。
这，就有点难了。
“那么问题来了，你在北影教书这么多年，就没有谁欠你的人情吗？”
叶临叫孙教授好好想一想，你这个北影教授不可能当得这么失败吧？
孙教授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欠的人情自然有，只是看这小子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他真舍不得使用自己的人情来帮这小子拉投资。
“好好想一想！”叶临鼓励道。
孙教授真想踹他一脚，哎，以后自己的儿子长大了要是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德行，还不如让他饿死在外面得了。
“你先出去，我打个电话。”
纠结了半天，孙教授最终还是决定要帮叶临，如果潘知琳在这儿，肯定要捂嘴偷笑说一句老师你就宠着师弟吧。
叶临笑了，打什么电话还要把自己支出去？
好奇，但还是照做了，走到办公室外面等着。
没几分钟，孙教授在里面叫叶临进来，应该是打完了。
还不待叶临开口询问，孙教授说道：“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看来有着落了，叶临笑着朝孙教授竖了个大拇指：“孙老师，你是这个！”
“别贫了，把你的剧本和画册带上！”
孙教授没好气道。
……
下午两点半，骄阳正盛。
叶临坐在操场边上，吃着冰棍儿，欣赏着前方正在顶着大太阳军训的大一新生，无形之间拉了一大波仇恨。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奥迪Q7停在他身旁。
他含着冰棍儿，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车辆很快驶出了北影正门。
“老孙啊，我们这是去哪儿？”
叶临嗦着冰棍儿，看了看外面的路况，指挥着孙教授可以如何如何超车。
孙教授一脸黑线，仍旧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开得稳如老狗，认真贯彻了“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的精神，宁等一分钟不抢一秒钟。
“去嘉行传媒。”孙教授回答。
叶临愣了一下，问：“杨蜜的嘉行传媒？”
“嘿，你怎么知道的？嘉行传媒才成立半年，就这么有名了吗？还是说你对杨蜜的关注度高得有点过分了？”
孙教授扭头看了叶临一眼，不对劲，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叶临耸了耸肩，我能说前世看的文娱小说里，十本有九本都写了杨蜜和嘉行传媒嘛。
“老孙，难道说杨蜜也曾是你的学生？”
叶临想了想，杨蜜好像还真是北影表演系毕业的，哪一级来着？
“废话，从九五年开始，哪个从北影毕业的学生我没教过？”
孙教授嘚瑟起来，开始向叶临炫耀他教过哪些明星。
他虽是导演系教授，在教导演系的同时也在给表演系的学生上课。
其中有黄小明、姚辰、王洛丹、黄圣衣、贾奶亮、肖秧、刘亦非、朱娅文、杨蜜、袁珊珊、扬紫和张义山，等等等等，还有许多不太出名的，他就记不住名字了。
换做别人，听到孙教授说他教过这么多明星，高低得夸一句孙教授牛逼。
叶临却问了一句：“老孙啊，你说这么多明星你都教过，我想问问，他们还记得你是谁不？”
这句话杀伤力十足，噎得孙教授差点一脚将刹车踩死。
“屁话，当然记得，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不懂尊师重道啊，逆徒！”
“难说。”
叶临双手抱胸，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只希望啊，一会儿咱们去嘉行传媒，别被人晾在一边才好！”
叶临看着窗外又补充了一句。
“呵呵，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我看这种事只有你小子才干得出来，恐怕等个十年后，等你发达了，我来找你你都要装不认识我吧？”
孙教授冷笑着看了叶临一眼。
叶临微微一笑：“孙老师，我不是那样的人。”
在两人的插科打诨中，车很快开到了嘉行传媒楼下。
将车停好，孙教授带着叶临走进大楼正厅。
“您好，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一位前台小姐姐上前来询问。
“你好，我叫孙俊杰。”
“噢，您就是北影学院的孙教授啊，请跟我来，蜜姐嘱咐过我在这里等您。”
前台小姐姐热情地在前面给两人带路，乘坐电梯上楼。
出了电梯，来到一层办公场所，从中间穿过时，叶临和孙教授这两道陌生的身影吸引了很多嘉行传媒艺人的目光。
叶临左右看了看，认出了祝续丹、张云泷、黄梦盈，还有大高个儿高韦光，当他收回目光时，突然发现一道倩影已走到他面前。
两人对视了一秒钟，旋即擦肩而过。
叶临的心怦怦跳，刚刚那是……迪丽热芭，他被她的美貌给惊艳到了。
不过他很快恢复平静，现在不是东想西想的时候，别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很快，小姐姐带着他俩去到一间会客厅，并贴心地给两人倒了茶水。
叶临看了孙教授一眼，牛逼啊老孙，只报一个名字就有如此待遇，你还是有点排面的嘛。
孙教授得意地理了理衬衫领口，心头暗爽，看杨蜜对他这态度，应该还没忘记他的恩情。
没等几分钟，杨蜜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的肩膀上搭着一条黑色披肩——公司里中央空调开得有点冷。
“孙老师，好久没见了，您啊还是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