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观海残篇 玉剑弟子
【进境顺遂:修习水属功法,练气五层根基圆融,真气近乎盈满。肉身及经脉处虽有暗伤积累,然年少体壮,气血充沛,暂无大碍。
若顺势而为,不出三载,练气六层有望(破境概率逾五成),苦修十五年,练气七层亦是稍可期待(破境概率近三成)。】
【修习残篇:所修功法为《观海听潮诀》残篇,建议筑基前予以补全。】
【鉴定建议一:玄冰露七滴,霜纹贝母三钱,佐以空青果、墨竹鲜沥等物,配成“玄霜饮”,冲击六层时可增两成把握。】
【鉴定建议二:稍缓修行进境,洗髓养脉,以真气、灵药温养肉身、辅以药浴之法,两年可消沉疴旧疾,大增七层时突破契机。】
【如需进一步鉴定,需凝聚月华精粹,温养灵盘;或投入下品灵石五百。】
不知是不是此次投入了百块灵石的缘故,此番八卦玉盘的鉴定推演给出的信息格外之多,让陆清泉颇有些应接不暇之感。
“进境顺遂……修习残篇……原来这《听潮功》竟然是一部残篇吗?”陆清泉默念一番,有些惊讶。
以此前陆家藏经阁对这门功法的评价来讲,这只是一本普普通的大路货水系功法,其优势在于门槛低,且进境平顺,除非自己作死,否则几乎没有走火入魔之虞。
至于缺点嘛,那就是所修真气太过平庸,除了水系真气共性的镇毒、回气快等特点外,就没有任何其他亮点了。
“如此看来,所谓缺点也许只是因为功法残缺的缘故。”陆清泉暗暗思忖:
“不知当初收纳此功进藏经阁的陆家先祖有没有见过此功的完整版,或留下过其他只言片语的线索?若是没有,只能留待以后慢慢留意了。”
陆清泉没有在功法上过多纠结,毕竟对这种事情来说,一时的纠结或着急本身也没有什么益处。
他眼下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其他方面——也就是八卦玉盘对他将来修为进境的鉴定推演之上。
‘若是一味勇猛精进,虽说六层在望,但即便苦修十五载,七层也只是稍稍可期。’
坦白讲,他对这次鉴定推演的结果也有些心理准备。
毕竟以他勉勉强强算是中品灵根的资质来看,五十岁前有机会突破到练气七层已经算是不错了。
即便突破概率只有三成,但一次不行也还有下次。
多打熬打熬年岁,在寿终正寝前是总能突破到练气七层,在家族中当个十几二十年长老的——这也是大部分普通陆家族人的毕生目标。
陆清泉低笑一声,然后在心里默默给这条路画了个叉:
‘可是,这不是觉醒金手指了嘛,若是手握这般机缘,却连筑基境界都不敢谋求,简直是白瞎了这八卦玉盘的玄妙之处。’
陆清泉一番思量,自然还是决定先花两年时间温养身体,消除那些潜藏的暗伤,再徐图突破。
'修行乃是性命双修之法,命功即是肉身,若是肉身有恙,欲速则不达,如今我不过二十七岁,离筑基的最佳年龄线也还有三十多年,不能急于一时……'
‘正好要回家族了,可以借这个机会钻研一番药师之道,若是能先一步成为二阶药师,将来图谋筑基也更有把握。’
‘既然资质寻常,宁可慢些,也要稳些。’
陆清泉摇头轻叹,默默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而后平复周身气息,再度拿起桌案上的药学经卷,细细研读了起来……
……
翌日清晨,坊市间的晨雾尚未散去,几声穿云裂帛的鹤唳便荡破层云,自天际传来,引得坊市中一些尚未晨起的修士破口大骂。
“大清早不睡觉,在这溜扁毛畜生,想找死不成。”
一个凶神恶煞的赤膊汉子带着满身酒气推开花窗,猛地从窗户中探出半个身子,似是宿醉未醒般,对着空中一阵大呼小叫。
“那赤身汉子,好像是仇家寨的仇老刀。”街上有老者认出了此人来历,连忙与身旁熟人窃窃私语。
“嘶,竟然是他,听说此人是做过劫修的,向来心狠手辣,只是因为行事机警,才未被抓到把柄,此人如何也来了坊市?”一名矮胖散修紧张道。
“来人惹到硬茬子了,且看一场好戏。”有贼眉鼠眼的黄衣道士幸灾乐祸道。
街头巷尾处,种种谈论不一而足,坊市当街也是一时喧嚣,且有愈演愈烈之态。
然而下一刻,这种喧哗戛然而止。
“玉剑崖办事,闲者退散。”
天空中传来一声女子的清呵。
声音刚刚传到,六只喙如赤玉、羽毛净白的灵鹤也在层云中显现出灵秀的身形,盘旋着降落到了坊市正中央的位置。
先前出声的白衣女修面带不屑,一马当先从玉羽仙鹤上翻身而下,拎起一口带鞘长剑,便要去寻那宿醉汉子的麻烦。
“杨师妹且住。”
为首仙鹤上端坐的青衫男子面色沉静,撇了一眼街巷上的人群,而后声若寒泉地对着女子言道:
“此番是我们惊扰坊市在先,莫要生事。”
那白衣女修闻言冷笑一声,看向方才那醉汉的所在,却只见到了一扇空荡荡的窗户,已经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哼。”
女子冷哼一声,看态度显然对青衫男子不太服气,但此女犹豫片刻,终究也没有继续生事。
眼见白衣女修消停了几分,青衫男子也没理她,而是转过头对着另一名玉剑崖弟子吩咐起来。
“陆师弟。”青衫男子神情如常,漫不经心:“你去查查方才那人是什么跟脚。”
“若是寻常良家修士便罢了,但若是什么不三不四之辈,便不必报我,或杀或赶,你且自行处置。”
“其他人跟我走,先去见见我派城中主事。”
一名面容与陆清泉有三分相似的的儒雅男子理了理衣袍,郑重点头。
…………
数个时辰后,坊市外的一处山谷,儒雅男子轻抚带血的长剑,望着仇老刀遁走的方向微微皱眉。
“此人是哪里寻来的邪道血遁之法,敢连续施展三次?不怕直接精血逆流而亡吗……”
“也罢,此人道基已废,更兼追之不及,且早些回禀师兄算了,今日还来得及去看望一番清泉和清洲他们俩。”
儒雅男子随手理理身上的袍服,从储物袋中掏出块刻着“陆”字的玉牌,露出一丝笑容:“希望他俩见到我时可不要太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