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山雨欲来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如同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里维站在山坡上，眺望着远方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大人，咱们真的要去那边？”
哈维不知何时凑到了里维身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对这次行动充满了疑虑。
“索斯平原……那可是主战场啊！
“听说罗森人的大军都集结在那儿了，咱们这点人过去……怕是塞牙缝都不够啊！……”
哈维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已经细若蚊蝇。
里维转过头，看了哈维一眼，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我知道，但我们没有选择。”
“弗雷德勋爵的命令是要我们打探情报，骚扰罗森人的后勤。”
“黑岩堡那边，布莱特伯爵的进攻不过是做做样子。”
“那条通往布莱特伯爵领的山路一直也被重兵把守着，根本也没有咱们什么机会。”
“所以，按弗雷德大人的意思，咱们就只能去索斯平原那边碰碰运气了。”
“可是……”
哈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里维打断了。
“哈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里维拍了拍哈维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一些。
“但你也要相信我，我不会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
“咱们这次去，不是要和罗森人的大军硬碰硬，而是要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捡点便宜。”
“富贵险中求，咱们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吧？”
“大人说的是……”
哈维叹了口气，他也知道里维说的有道理，只是心里那股子不安劲儿，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明天吧。”
里维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只剩下一抹残红挂在天边。
“让兄弟们吃顿好的，再好好休息啊，养足了精神才好出发。”
“好。”
哈维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了。
里维看着哈维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感慨。
他何尝不知道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但正如他所说，他们没有选择。
没有人能够无视战争的阴影。
即使是掌控了超凡力量的骑士，在这滚滚洪流般的大势之下，也不过是稍大些的蝼蚁罢了。
弗雷德勋爵的命令，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上，让他喘不过气。
而他麾下的这些士兵，也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来证明他们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里维需要军功，需要声望。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才能……一步步地往上爬！
里维的目光扫过营地，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这处营地是他们的退路，绝不能轻易放弃。
至少，要让它起到一个预警的作用。
万一罗森人从其他方向杀过来，弗雷德勋爵也能及时的收到消息。
“巴克。”
里维突然开口。
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的巴克上前一步，沉声应道。
“大人，有何吩咐？”
“营地这边，就交给你了。”
里维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我不在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由你负责。”
“你带着你手下的那几个老兵，还有那些新兵，好好守在这里，守住我们的退路。”
“记住，不要主动出击，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及时向黑岩堡那边报信就可以了。”
“明白了，大人。”
巴克的声音依旧低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里维深深地看了巴克一眼。
他不知道巴克是否明白这个命令背后的含义。
或许，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已让他看惯了生死，看淡了离别。
留下他们守在这里，看似是个轻松的差事，只需要守着营地，不用出去冒险。
但实际上，这却可能是最危险的任务。
因为一旦那个罗森王国的骑士真的从这条小路攻过来，他们这点人根本就挡不住。
可是，前往罗森王国那边同样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很难说这两个选择，哪一个更好，哪一个更坏。
里维不知道命运的轮盘究竟会偏向哪一边，他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做出一个最符合利益的选择。
他转过身，再次看向那条通往索斯平原的山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上位者？呵，上位者……”
里维自嘲地笑了笑。
他想起了弗雷德勋爵，想起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
他觉得自己和弗雷德勋爵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意牺牲别人的性命，可以毫不犹豫地做出任何选择。
而自己呢？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为了完成任务，为了获得声望，他也不得不做出选择，不得不牺牲一些东西。
不得不变得……冷酷无情。
“难道……这就是成为上位者的代价吗？”
里维在心中问自己。
他没有答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血与火铺就的道路。
他必须一直走下去，直到走到路的尽头。
或者……被命运的车轮碾成碎片。
......
第二天，天还没亮，里维就带着三十多名士兵出发了。
他们轻装简行，沿着蜿蜒的山路，向着索斯平原的方向前进。
难跋涉了三天，他们终于走出了令人厌烦的山路和阴暗的森林，来到了一片开阔地。
“呼……总算出来了！”
威尔长舒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这鬼地方，再待下去，人都快发霉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和疲惫。
“大人，就是这里了！”
哈维没有像威尔那样抱怨，他只是指着前方，语气平静地说道。
“前面就是索斯平原了！”
“嗯。”
里维点了点头，他举起手，示意大家停下来。
呼吸着久违的清新空气，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众人都感到一阵轻松。
然而，还没等他们来得及高兴，远方传来的异动却引来了里维的注意。
“不对劲！有情况！！”
“所有人，立刻隐蔽！”
士兵们迅速反应过来，纷纷躲藏起来。
里维对哈维使了个眼色，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