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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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查证

长乐宫渐渐平静了下来。

太医和众人退下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公主和侍君二人。

气氛安静,仿佛他们是最陌生的路人一般,这正对应了那句话“至亲至疏夫妻”,四年多的情分在国家大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一朝事发,所有的人都将为此丧命,最可怜的就是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了。

“公主可还愿意听臣的辩解?”元知桐试着直起身子,无奈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一系列的动作下来,额头上也微微出了汗。

同昌想过他会利用这个机会继续为自己“开脱”,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沉不住气,竟等不了一刻。不过看见他这样一副可怜样子,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扶了他一把。

“那便说你与秦氏的关系!”同昌饶有兴致地看着床上的男人脸色从平静到不安,一副被说中了心事的样子。

“臣私下里的确与秦氏有所往来,但那也只是好友之间的往来,臣与清河王府之间绝无谋逆!”眼见着元知桐越说越激动,甚至还咳了两声,同昌都无动于衷,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我有提到清河王府四个字吗?”

同昌伸出手指,勾起了他的下巴,让他的视线对上自己。仔细端详一番后,同昌竟觉得他眼中除了慌乱,还有一丝丝的难过与悲伤。

只是,他是在为谁人而悲呢?

这样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眸她却不忍再看下去,就像是千年的雪狐,只一眼,或许就能要了人的性命,为这一刻的驻足而付出代价。

这样的代价,同昌承受不起,也绝无可能将整个宸国都搭进去。

“安心的在这里住着吧,以后不会再带你去锦寒阁了!”

扔下这句话后,同昌便离开了。

那十天里,她做了很多事。虽说元知桐那些话里漏洞百出,可是眼泪是骗不了人的,就算是“谎话”,这其中也有可能是三分真七分假。

念着镇国将军近日缠绵于病榻,她也没能去问那些关于张皇后的事,只是私下派了贴身婢女文茵去国公府,打着问候国公夫人的幌子,又找了十几年前的那个老管家问了些事情。

不过时间久了,老人家也有些记不清楚,虽说没有像元知桐说的那般绘声绘色,却也能记得一些重点。

元知桐是国公府庶子,却从小养在嫡母身边,只因为他的亲生母亲身份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甚至可以说若不是因为她生了儿子,国公府是断然不敢将她留在府中的。

这其中的原因与元知桐所说的无甚差别,国公府不可能冒着抄家的风险去维护一个身份不明的疯癫女子,更何况这名女子还是“已故的废后”。

原本话问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可临走前文茵突然回忆起了侍君被关进锦寒阁前挣扎害怕的神情,便多嘴问了一句。

“不知七郎年幼时是否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

说着,又向那老人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哎呀!姑娘一问这话可就让老夫想起几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啊!那天晚上,大夫人房里竟然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叫声,把老夫吓得整夜没睡着!”

文茵愣在了原地,这老人并不明说,怕是有什么人在上头压着,收了钱竟然还不好好说话。

不过,她倒是能从这其中听到些什么意思来,怕是侍君幼时被嫡母虐待,造成了心理阴影,才会在听见“关押”两字后反应如此激烈。

同昌听了文茵的转述后,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些酸涩,他从未对自己说过这些,若不是如今闹出了大事,怕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而此时,她派出去的另一拨人又查出了侍君近两个月以来的行踪,发现与秦措交往甚密。

秦措是付芸瑶的丈夫,是清河王府的人,而对于先清河王夫妇的死,一直有舆论说与已故的仁懿皇帝脱不了干系,这样一来,宸国与清河王府之间便有着说不清的恩怨了。

于是,这一日本该旬休的付芸瑶被同昌留了下来,彻夜长谈,直到第二日才被允准回府休息。

清河王府格外的安静,含珠也叮嘱阿漪好好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以免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声响。

从付芸瑶回府,到一切结束,已经过去四个时辰。秦措依旧跪在地上,双手被绳子绑住背在身后。此时的他已经脱去了外袍,只留中衣,那上面已渗出道道血痕。这番狼狈模样也只有在这别苑,在付芸瑶面前才可见得。

付芸瑶手里攥着绑住秦措双手的绳子一端,缓缓走到他面前,踢开脚下沾血的鞭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以后做任何事都要先告诉我,这是你作为一个盟友应有的觉悟。”

秦措能听出来,让付芸瑶生气的并不是他结交侍君,而是“未经商量”这一举动。

“我记住了”,秦措虽因疼痛而低着头,却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所以,家主不反对我结交侍君?”

“事已至此,若你骤然与侍君断了往来,怕是会打草惊蛇。”

付芸瑶只觉得庆幸,公主只是私下里探查,如今这件事并无更多人知晓,否则今日,她怕是连站在这里教训秦措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我们只是在茶馆见过几次……”

声音从脚下传来,付芸瑶一低头便看见秦措费力地挪动着膝盖,试图凑她更近。

眼见男人凑得更近,付芸瑶扯了扯手上的绳子,迫使他将身子压得更低,就在他几乎要碰到自己时,顺势抬脚勾起了他的下巴,珍珠蹭过那里的每一寸皮肤。

“你们做什么事,跟我没有关系,只是不要再让我像今天这样教训你”,付芸瑶低头,冲他笑了笑,“打你,手可是很疼的。”

“家主……”秦措才说了两个字,剩下的话便被付芸瑶用手指堵住。

“我现在很不开心,所以你该怎么做呢?”付芸瑶蹲下身,绳子在手指上绕圈又松开,最后随手一扔,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秦措本以为今日挨过鞭子就算了结,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一关。他跪在地上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以能够取悦家主的姿势膝行至床前。

男人还未开口,付芸瑶突然抿嘴笑了出来∶“装可怜吗?可惜我今天不想看这出戏……”

边说边低头拈起男人的衣带,随意把玩着,让他不得不低头,整个人快要贴到付芸瑶腿上。付芸瑶也就着这个姿势伸出手来,像逗小猫一样轻拍着他的后背。

“你不是跟侍君要好吗,难道不知道他是如何伺候公主的?”

眼见秦措没有一点反应,付芸瑶微微叹了口气,却将手放到他的伤口上,用并不是很重的力道按着,引得秦措一阵瑟缩,口中也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声闷哼,被绳子捆住的双手也握成了拳,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怜。

“家主……求您,不要再按我的伤口了,疼……”

男人身体颤抖着,说出口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可付芸瑶不吃这一套,她一定要让他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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