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602
江山刚吃完饭回到公寓，就在走廊外被林清妍给拦下了。
“小江老师，快来快来！”
看那架势，应该在这里蹲守多时，只等他放学归来了。
猝不及防的江山半推半就地被拉进了602。
602与601倒是没有什么区别，布局两相对称，装修风格也一致，毕竟是外租的公寓，打一开始的装修完全看房东本人的安排。
区别只在于江山的琴房在这边则是被改成了录音室。
“当当当当！”林清妍打开录音室的门，颇为自豪地向江山展示着这方空间。
四面的墙上都贴了一层厚厚的吸音棉，脚下是铺满了整个房间的地毯，在房间内又用玻璃隔开了两个空间，各自摆放着江山不怎么认识的专业仪器，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他唯一能确定身份的也就只有挂在墙上的几只大音响了。
“......歌录完了？”
“对呀。”林清妍看起来很开心。
江山有些不知该说什么，“直接像以前一样qq上发给我不就好了。”
“以前这样是因为没条件，现在可不一样了。”林清妍振振有词，“而且光靠手机的扬声器哪能听出瑕疵。”
搬家前只在线上联络，搬家后还只在线上联络，那我不白搬家了吗？
接着，她就笑嘻嘻地给江山介绍着：“这边是我编轨混音的区域，而另一边就是用来采样录音了。”
这几年运营木木酱这个本命账号也没少带来收益，不过大部分收益她都投进去买器材了，因此作为录音室，这个房间的功能还是很完备的。
江山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录音棚相关的事情，但对此也有好奇，再加上大木老师也不是什么外人，也就放松下来，自在了许多，听她一一讲解不同器材的作用。
像什么SSL啊，低频啊之类的，江山听得一头雾水，到最后也没怎么分清，不过林清妍讲得倒是很欢。
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喜欢这份事业。
走到监听区域，林清妍终于开始放起了《晴天》这首歌的成品录音。
当那熟悉的前奏从环绕在四面的音响中响起时，江山确实是感觉有些震撼。
你别说，层次感的确比手机扬声器还有耳机丰富多了。
自己要不要也搞一个？
问过林清妍，得到这套播放设备的价格后，江山乖巧地收起了心里的小心思。
好家伙，五万多一套，惹不起惹不起......
林清妍的能力自不用说，合作这么多次，江山对自己的这位搭档还是很放心的，而事实证明这也没错，《晴天》最终呈现出的效果与他预期中基本一致，在人声上也适当做出了牺牲，主要为旋律服务。
不过她本人似乎并不满意。
“其实......”林清妍犹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这首歌不太适合我来唱。”
“这不是挺好的吗？”江山皱了皱眉，没太理解她的意思。
林清妍摇了摇头。
“我总觉得，这首歌最好还是由......小江老师你亲自来唱会好一点。”
“我哪里有你专业。”
“这不是专不专业的事情。”林清妍看起来也有些无奈，“我的音色和这首歌的氛围不匹配。”
“与之前的曲子都不同，以前是旋律为人声服务，人声为主题，所以协调性都会偏向于我，不存在这种问题，但《晴天》这首歌......怎么说呢，如果让它的旋律来配合我，那这一定不会是一首好歌，而若是让我来配合它，又无疑会存在像现在这样的不和谐感。”
“说得残忍一点，这其实不是一首适合女生唱的歌，其音域决定了女生相对好唱，但从歌曲本身想传达的情绪来说，这种‘好唱’对氛围感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江山听到这，低头沉思了起来。
林清妍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她在这首歌上的演绎很出色，也很好听，对于江山的要求也把控得十分到位。
但究其核心的话，江山听不出那个雨夜里自己心中翻涌的“感觉”。
一首歌能不能唱到听众心里，这个“感觉”是很重要的。
至少当那段副歌高潮中林清妍轻松地唱上A2时，江山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可是我没怎么学过唱歌。”这是客观存在的问题。
最开始的江山是为了不被开盒所以不愿意自己上，后来慢慢有了不少粉丝，这种不愿便渐渐演变成了不敢。
怕让他们失望。
林清妍笑了起来。
“我教你啊。”
于是江山被拉着详细编制了一套声乐练习计划，莫名感觉自己在某个环节上了套。
“我说......”江山忽然开了口，“你该不会是单纯在蒙我去唱歌吧？”
“怎么会！”林清妍义正辞严，脸色严肃，“如果只是想听T老师唱歌的话，我听那些demo不就好了？”
倒是这个理。
“总是要学的呀，你可以不唱，但不能不会，道理是不是这样？”
还真是。
“而且以小江老师的才华，以后总还会像今天这样，写出一些不适合我来唱的歌，到时候是要选择用不完美的瑕疵品来应付粉丝，还是选择放弃那些创意呢？”
不得不说，林清妍在说客方面确实有点天赋，江山很快便被她说服。
不过从这些话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林清妍不自觉显露出的忧心，用认真的神色对她道：“我以后的歌会多考虑你的这些问题的，你可别半路跳槽了。”
林清妍眨了眨眼，忽然笑起来：“我才不会呢。”
“可是......”她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IF终究不能组一辈子的啊。”
世间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只要你不跑，那就能。”
她微微一怔，内心涌上一股暖意，用俏皮的语气又道：“不火也组？”
“不火也组。”
“哼，这样就想骗我签卖身契，不能那么黑心哟小江老师。”
“话说为什么一直叫我小江老师，听起来有点怪。”
“你慢慢猜去吧。”林清妍眉眼弯弯。
T老师的年纪跟自己想得不太一样呢，从没想过会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高中生。
但......
好像跟自己印象中又没什么不一样。
更加值得让人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