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汤姆的课堂

“手别抖！酸囊外膜比地精眼皮还薄！“艾伦捏着汤姆的手腕，短剑尖悬在解剖台上的地精尸体上方。胆囊黏连的内脏组织渗出黑绿色汁液，顺着木纹缝隙往下滴。

汤姆喉结动了动：“昨天霍克大叔说...说胆囊破了会腐蚀剑刃...“少年食指压着刀背，剑尖刚刺入胆囊壁就划出豁口。酸液“滋啦“溅在皮围裙上，烧出拇指大的洞。

艾伦拽过少年衣领按到水桶边，整只手浸入刺鼻的醋液：“十铜币的酸囊被你毁了三个。“他扯开地精腹腔，露出泡在消化液里的胆囊，“今天学不会，就滚去和格鲁掏粪坑。“

铁匠铺后院的硫磺味钻进鼻腔。汤姆甩着发红的手指：“要不找老汤姆学？他上周说能教完整剥取...“

“那老东西开价二十铜币学费。“艾伦用剑尖挑起报废的酸囊扔进废料桶，“上个月骗格鲁买假火蜥蜴鳞片的事还没算...“

霍克踹开油腻的皮帘，络腮胡上粘着烤肉渣：“菜鸟！熔炉缺鼓风的，把地窖二十筐铁矿搬上来！“铁钳戳向解剖台，“再糟蹋老子的醋，把你塞进淬火桶当地精肉烤！“

艾伦抓起三个完整酸囊抛过去：“抵半天工钱。“他扯下皮围裙甩到木桩上，“汤姆，带上荧光菇汁液。“

正午的日头晒得石板路发烫。两人绕过堆满腐肉的西街屠宰场，酸臭味引来成群的嗜血蝇。汤姆用衣袖捂着口鼻：“老汤姆铺子不是在东市？“

“走黑市巷近。“艾伦剑鞘挑开挡路的破麻袋，底下窜出只瘸腿地精。石斧劈来的瞬间，短剑精准刺进第三根肋骨缝隙。黑血喷溅在巷墙的悬赏令上，模糊了“第七试验场逃犯“的字迹。

老汤姆的杂货铺挂着风干的蝙蝠翅膀。缺牙老头正用骨刀剜着荧光菇根茎，混浊的眼珠扫过艾伦腰间的钱袋：“学胆囊剥离？五十铜币包会。“

“五个酸囊。“艾伦把鼓胀的皮袋砸在柜台，震得琉璃瓶叮当响，“附赠清理地精窝的情报。“

老汤姆袖口滑出半截教会铜章：“上个月东侧沼泽那窝变异种...“他突然剧烈咳嗽，佝偻的后背撞翻药柜。风干的毒藤撒了一地，紫色粉末飘进汤姆鼻孔。

少年连打三个喷嚏，眼泪糊了满脸。艾伦剑尖抵住老头咽喉：“再耍花样，把你和假货一起熔了。“

腐木菌丝的气味从后院飘来。老汤姆掀开地窖木板，二十具地精尸体泡在防腐液里。他抓起骨刀扎进肿胀的腹腔：“看好了，下刀角度要像摸娘们儿大腿...“

黄绿色胆囊被完整挑起，黏连的血管在刀尖颤动。汤姆刚要凑近，老汤姆手腕突然抽搐。骨刀划破胆囊的瞬间，酸液“滋啦“喷在橡木桌上，蚀出拳头大的洞。

“妈的！“艾伦拽着汤姆暴退三步。老朽的木梁被酸雾腐蚀，簌簌落下虫蛀的木屑。整张解剖台垮塌进地窖，防腐液混合酸液腾起紫烟

老汤姆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黏液：“年纪大了手抖...再加三株荧光菇，教你们止血手法。

艾伦甩出五株蔫巴巴的荧光菇：“用汁液硬化胆囊壁。“他撕开地精尸体，将淡蓝色汁液涂抹在薄膜表面，“酸囊膨胀时最脆弱，提前凝固能抗压。“

老汤姆独眼眯成缝：“北境猎人的土法子？二十年前就失传了...“他骨刀刺向硬化后的胆囊，刃口被弹开火星，“成功率最多三成！“

“七成。“艾伦扯过汤姆当试验品，抓着他手腕解剖下一具尸体。剑尖刺入硬化胆囊的瞬间，完整的内膜带着酸液滑进琉璃瓶，“每天练两百次，月底前能凑够霍克的租金。“

腐臭味突然变浓。后院仓库的木门被酸液蚀穿，十年积灰混着霉味扑面而来。老汤姆踹开爬满食光甲虫的货架：“清理干净，否则别想走出这扇门！“

汤姆踩到团黏糊糊的东西。火折子照亮满地风干的地精膀胱，表皮泛着诡异的蓝光：“这些...是黑市禁售的酸液炸弹原料

艾伦剑鞘扫开蛛网，露出墙角生锈的铁箱。教会纹章在箱盖若隐若现，锁孔残留着干涸的血渍：“去门口望风。“他摸出狗头人尿液浇在锈蚀处，“有人来就学猫头鹰叫。“

老汤姆的咳嗽声从店铺传来：“动作快！巡逻队半小时后经过！“

箱盖掀开的刹那，腐臭味被刺鼻的药味取代。十二瓶密封的圣水排列在绒布上，标签写着“第七试验场-哨塔清洁剂“。底部压着半张焦黄地图，龙吼山脉的标记被血迹圈出。

“找到什么了？“汤姆扒着门框探头，被艾伦用剑柄敲中膝盖。

“地精粪酿的酒。“艾伦将地图塞进皮甲夹层，圣水瓶抛给汤姆，“卖给艾琳能换止血膏。“

清理完最后一筐发霉的兽皮，夕阳已将杂货铺染成血色。老汤姆擦拭着教会铜章：“每周送十个酸囊，教你们更高级的...“

短剑“唰“地钉在铜章上方：“敢透露半个字，“艾伦扯过老头衣领，“就把你偷藏圣水的事刻在每张悬赏令上。“

回程穿过黑市巷时，汤姆紧攥着圣水瓶：“这些真能卖钱？艾琳小姐说过教会药品...“

艾伦突然捂住他的嘴。三个镶铜钉的身影蹲在铁匠铺屋顶，罗德里戈商会的标记在暮色中反光。领头的刀疤脸正用望远镜观察淬火桶。

“从染坊臭水沟绕。“艾伦拽着少年钻进窄巷，腐肉堆里窜出只独眼黑猫，嘴里叼着半截渡鸦纹章布条。

霍克抡锤砸铁的声响震碎夜色。艾伦将地图残片塞进熔炉夹层，系统面板在视网膜闪过：【基础剑术：34】。昨夜劈够三千三百剑的成果，此刻成了最不值钱的筹码。

“菜鸟！“铁匠的吼声混着酒气，“二十筐铁矿呢？“

艾伦甩出五枚教会银币：“抵三个月房租。“他踹醒蜷缩在草垛里的汤姆，“去把酸囊泡进荧光菇汁液，破一个抽十鞭子。“

腐木林方向传来地行龙的嘶吼。艾伦擦拭着新剥取的胆囊，硬化后的薄膜在烛光下泛着淡蓝。当第一百个酸囊完整入罐时，仓库里发现的圣水瓶正在墙角渗出诡秘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