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霜火与暗潮
曙光城的晨钟敲响时，加百列一行人踏着晨雾走进了城门。士兵队长走在前面，满脸疲惫却掩不住兴奋，手里提着一袋从血族据点搜来的战利品——几把弯刀和一枚猩红徽章。加百列跟在后面，手里晃着空荡荡的酒壶，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绯月、石头和卢卡斯并肩而行，铁心殿后，金属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
“主人，您的酒壶已空。”铁心低声道，“需要我去补充吗？”
“不用。”加百列摆手，咧嘴一笑，“长老会那帮家伙欠我一壶霜火酒，这次得让他们出血。干得漂亮，咱们得要点回报。”
街边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低声议论：“那就是昨夜清剿据点的家伙？看着不像正经人。”“听说他带着个铁怪物和几个怪人，血族都没撑过半刻钟。”加百列听在耳里，懒得理会，只顾着朝长老会大厅走去。
大厅内，五位长老已在等候。白发老者坐在正中，手边的木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瘦削女子目光锐利，矮胖长老则一脸怀疑。士兵队长上前，将战利品放在桌上，沉声道：“任务完成，血族据点清干净了。二十个血族，六只血狼，全灭。”
“全灭？”白发老者挑眉，接过猩红徽章仔细端详，“这是血族低阶部队的标记。你们没遇上什么麻烦？”
“麻烦？”队长挠了挠头，看向加百列，“没啥麻烦，他们干得太快了。我的人几乎没怎么出力。”
长老们齐刷刷看向加百列。他正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别夸我，怪不好意思的。活儿干完了，霜火酒呢？”
瘦削女子冷哼：“你倒真会挑时候开口。任务是完成了，但我们得确认你的动机。你这天使，到底想干什么？”
“动机？”加百列走进大厅，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腿，“我说了，闲得慌。血族看着不顺眼，就顺手收拾了。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再派个任务试试。”
白发老者挥手止住争论，语气缓和：“你的实力我们已经见识过了。这次任务的酬劳不会少，霜火酒也会给你。至于动机……暂且相信你是站在人类这边。”他顿了顿，指了指身后的团队，“这些是你的人？”
“算是吧。”加百列回头扫了一眼，“铁心是我的管家，绯月、石头和卢卡斯是赏金猎人，刚拉进来的。干活儿挺麻利，你们要不要雇？”
绯月轻笑一声，尾巴微微摇晃：“雇我们可不便宜。不过这家伙给酒喝，我就先跟着了。”石头闷声点头，卢卡斯则冷冷地抱着手臂，手里的魔方微微发光。
“赏金猎人。”矮胖长老嘀咕，“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
“乌合之众也能灭了你们的麻烦。”加百列反唇相讥，“要不是我们，你们那斥候队还得死几个。”
大厅陷入短暂沉默，白发老者咳了一声，打破僵局：“好了，酬劳会照付。霜火酒也准备好了，三坛，够你喝一阵子。至于你们这支队伍——”他顿了顿，目光深邃，“血族不会善罢甘休，森林深处的猩红堡垒才是大患。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希望你们继续出手。”
“猩红堡垒？”卢卡斯猛地抬头，语气低沉，“那地方有多少血族？”
“不好说。”老者摇头，“据探子回报，至少数百，甚至可能更多。他们的首领是三兄妹，实力不俗。”
“三兄妹？”加百列挑眉，“听着挺热闹。行吧，我接了。不过得先歇两天，喝点酒喘口气。”
瘦削女子皱眉：“你当这是儿戏？血族随时可能报复！”
“报复就报复。”加百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摔下来还没缓过来呢，总得让我享受一下胜利吧？铁心，走，拿酒去。”
铁心上前，从士兵手中接过三坛密封的霜火酒，沉甸甸地抱在怀里。加百列拍了拍它的肩膀，带着团队离开大厅，只留下一群长老面面相觑。
夜幕降临，曙光城的一间小酒肆灯火通明。加百列坐在角落，桌上摆着一坛刚启封的霜火酒，酒香浓烈中透着冰凉的余韵。他端起碗，大口灌下，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是酒！比烈焰烧强多了，冷热交错，够劲！”
绯月坐在对面，小口抿着，尾巴轻轻摇晃：“你这家伙，真是个酒鬼。不过这酒确实不错，值了。”
石头捧着一碗饭，埋头猛吃，偶尔抬头闷声道：“好吃。”卢卡斯靠着墙，手里转着魔方，目光冷淡，似乎对酒肆的喧闹毫不在意。
“卢卡斯，你不喝？”加百列晃了晃酒碗，“这可是霜火酒，错过可惜。”
“没兴趣。”卢卡斯低声道，“我要保持清醒。血族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我们。”
“清醒？”加百列嗤笑，“清醒了就能挡住他们？你那魔方倒是挺花哨，能干啥？”
卢卡斯没说话，手指一转，魔方亮起一道蓝光，酒肆的木桌上突然结了一层薄霜。加百列挑眉，哈哈一笑：“行啊，会玩冰。以后打血族，你负责冻他们，我来烧。”
“主人，您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铁心站在一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但我必须提醒您，森林据点的血族异常弱小，可能只是诱饵。”
“诱饵？”加百列放下酒碗，红瞳微微一眯，“你是说他们在钓大鱼？”
“可能性很高。”铁心点头，“根据我的扫描，那些血族的装备和战斗力远低于正常水平。猩红堡垒或许在试探我们的实力。”
“试探？”绯月皱眉，“那三兄妹想干什么？直接打过来不更快？”
“他们没那么蠢。”卢卡斯插话，“血族喜欢玩阴的。我在森林里待过，他们最擅长埋伏和消耗。”
加百列摸了摸下巴，沉默片刻，随即一笑：“管他呢。诱饵也好，试探也罢，来了就干。铁心，明天去打听打听，看看城里还有什么厉害的家伙，拉几个进来。”
“明白。”铁心应道。
夜色渐深，酒肆的喧嚣渐渐平息。加百列靠在椅背上，盯着碗里的酒影，脑海中浮现出森林深处的那双猩红眼睛。他喝了一口，低声道：“血族，猩红堡垒……有点意思了。”
与此同时，森林深处的猩红堡垒灯火通明。一座由黑石砌成的尖塔内，三道身影站在大厅中央。卡西乌斯一身暗红长袍，冷峻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地图。伊莎贝拉倚着窗台，手中把玩着一朵枯萎的玫瑰，笑得妩媚。莉莉丝坐在地上，啃着一根骨头，嘴角沾着血迹。
“据点没了。”卡西乌斯声音低沉，“那个坠落的天使干的，比我们预想的快。”
“天使？”伊莎贝拉轻笑，“有趣。我还以为天堂早就抛弃这片大陆了。”
“别小看他。”卡西乌斯皱眉，“他带了几个人，连血狼都没撑住。母亲苏醒前，我们得弄清他的底细。”
莉莉丝扔下骨头，舔了舔嘴唇：“我去杀了他！血很好喝的样子！”
“不行。”卡西乌斯冷声道，“派一队精锐去试试。天使的血……我也很感兴趣。”
夜风吹过，堡垒地底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在冰封中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