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妄
翌日。
程铭睁开双眼，左金右银，淡淡的辉光蕴藏着不俗的威能。
昨夜，他凝神静修时，【日月度厄炉】久违的浮现了新的符文，便是这【日月破妄眸】。
与程铭过往所见的术法不同，【日月破妄眸】与《日月度厄经》同根同源，非但术法图谱没有节点，只需绘出即可施展，并且同样看不出属类。
道元术法皆有属类之分。
如死在他手中杨茂就是土属道元，施展土属术法时更加得心应手的同时，威能也更盛。
而【斩雨剑气】是水属术法，最好以水属道元施展。
但不知为何，他以红白道元施展起来，比起齐老虎还要强大几分。程铭见识浅薄，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将其归咎于《日月度厄经》的神异。
【日月破妄眸】作为少有的瞳术术法，其与大多数瞳术一样，根本的威能便是增强目力，破除幻术。
“破妄”二字便代表着这一点。
程铭往窗外极目远眺，甚至能够看清云海的流动，以及风筝的细线。
数息后，双眸辉光散去，程铭恢复常态。
【日月破妄眸】强则强矣，在战斗中能够看清对手的一举一动，无疑能够预判其接下来的举动，可消耗亦是不凡。
以他超出同境道修的道元储量，至多能够开启十息，还会牵动他的心神。
不过即使有着诸多限制，依旧无法改变【日月破妄眸】的强势。
但比起【日月破妄眸】，【日月度厄炉】的变化令他欣喜。原先一直显示【未解锁】的一栏变为了【道蕴】。
【日月度厄炉】
【道主：程铭】
【境界：通窍初期】
【功法：日月度厄经】
【术法：斩雨剑气（熟练），青灵身（入门），日月破妄眸（入门）】
【道蕴：2.34】
那方小世界似与现世时间流速差距极大，程铭昨夜感觉在小世界修炼【青灵身】十数日，而睁开眼，天上的皎月仍旧没有移动。
可以说，拥有足够的【道蕴】，他甚至能一日将所学术法修至圆满。
程铭收敛心神，准备去找钱裕丰。
加入斩妖司一事不知是否会影响到他，自己好歹是他的客卿，还受他恩惠，尽管本非出自本心，但有些事还是需要注意点。
“开门！”
正当他抬脚跨过门槛，一道洪亮的喊声伴随着剧烈的敲门声一同响起。
“门外何人？”程铭并没有急着开门。
“何人？本少何你奶奶个头！”门外之人性子暴戾，一言不合便抬腿将红漆大门踹开，门锁砰然地落地。
见来者不善，程铭眸子泛起凝重之色。
应当不是鱼龙帮的人，他们若是知道【镇渊】在自己手中，不可能就这样草率地登门，给自己逃跑的余地。
既然不是鱼龙帮，自己在这新临城又没树敌，张云志那边还有秦冕顶着，那会是……
突然间，程铭脑中闪过钱裕丰的身影。
当初钱裕丰聘请他为客卿的条件就是帮他登上钱家继承人之位，如今他被人找上门来，大抵是与钱裕丰有关了。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做不到。
但稍微教训一下来者，替钱裕丰挣几分面子，这他还是做得到的。
想到此处，程铭厉声道：“私闯民宅，还胆敢出言不逊，今日我便教训一下你，免得你在外面招惹到什么招惹不起的人，自寻灭亡！”
“招惹不起？笑话，我钱家在这新临城只手遮天，轮得到你这小子来教训本少。”
来人圆脸如满月，双下巴随着冷笑微微颤动，丹凤眼尾上挑着倨傲弧度。身着云锦长袍，条纹在走动时折射出细碎流光，肥短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压得织锦腰带深深凹陷。
“本少向来礼贤下士，今日迫不得已要破戒了。”来人乜了眼程铭，手中道元凝聚。
“少爷，万万不可啊，主母大人可是特意跟您说过不能动手的啊。”一小厮打扮的男子追了进来，扯着来人的衣角，苦苦劝道。
来人不为所动，骂道：“聒噪，本少行事岂容得你指手画脚。”
果然如此，看来这胖子就是钱裕丰的竞争对手。
区区开脉境中期的修为，观其体态，也是娇生惯养大的，去往水榆镇前的他都能轻松战胜。
“钱家在新临城自然是呼风唤雨的大势力，但有些人似乎配不上这个名头。”程铭冷笑一声，【斩雨剑气】呼啸而出。
无色剑气斩落钱裕清鬓角的一缕发丝，惊得其笑容骤止。
“你敢伤本少？本少可是钱家二少爷钱裕清。”钱裕清胖脸挤得眼睛宛若绿豆，其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他尖声道：“这次来是为你指明前路，钱多多那贱种蹦跶不了几天了，趁现在给本少舔干净靴子，本少还能收下你，否则……”
钱裕丰话说到一半，又一道剑气划过他的脸庞。
细细的血流浮现，钱裕清暴跳如雷，吼道：“张客卿，这厮敢如此欺辱本少，简直是在把我钱家的面子放在脚下踩，本少要他死。”
一个人影从院外跃进，他相貌寻常，放在芸芸众生中难以找出的那种。
一袭黑袍，手持三尺剑锋，一进院子，便将钱裕清护至身后，警惕地望着程铭，半晌才开口道：“今日之事是我们冒昧了。”
程铭开启【日月破妄眸】，眸中金银之色若隐若现。
通窍境中期，较之程铭还要高上一筹。
不过程铭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跃跃欲试。他体魄逼近二境武修，虽为打通窍穴，但道元浑厚，远超同境。
正好缺一块磨刀石，试试如今的实力。
然此人言罢，一手抓着钱裕清转身离去，行事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时他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钱裕清却挣脱手臂，回头吼道：“姓程的，你敢伤我，这事没完！”
张客卿目光一冷，低声道：“二少爷，来日方长。”
“张客卿吗？”程铭轻声念着这几个字，深深看了眼别院的大门，【日月破妄眸】捕捉到张客卿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他暗道：“看来平静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