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儿时
陆眀欢比陆明元大一岁，陆眀欢生日是三月一日，陆明元生日是十月四日。
陆眀欢两三岁的时候陆蕾和陆胜利在村边的砖厂干活，陆蕾下午一下班就会把陆眀欢带到陆胜利那边去玩，陆蕾挺喜欢这个侄女的。
陆蕾会在发工资后，给陆月买衣服，给陆胜利买衣服，给自己和陆眀欢买衣服，给陆眀欢买阿尔卑斯棒棒糖和玩具娃娃。
总而言之，陆蕾对陆眀欢很好很好，比陆海民对陆眀欢好。
都说孩子身上有父母的影子，陆明欢小时候很坏还很怂。
陆眀欢在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回来之后，苏阮把她放在床上给她换弄脏了的衣服，说她的衣服怎么弄的这么脏。
不耐烦的给陆眀欢使劲拍了两下，小小的陆眀欢被拍哭了。
爸爸对妈妈不好，妈妈就会不开心，就会对孩子态度不好。
苏阮还是很爱自己的孩子的，哄了小小的陆眀欢两句之后说，今天幼儿园有没有小孩欺负你啊。
小小的陆眀欢说有，苏阮皱了下眉说谁欺负你了，陆明欢说是苏阮刚才打自己的那两下。
苏阮无语了下。
陆眀欢是从五岁的时候开始上学的，陆明元是从六岁的时候。
苏阮攒钱给陆明欢买了个摇摇车，三十块钱，这个摇摇车很常见，小孩基本上都会有，价格也很固定，长大了的陆眀欢还记得是三十。
陆眀欢幼儿园下学了之后就会和陆明元一起玩摇摇车。
陆明元现在没上幼儿园，有时候苏阮做饭或洗衣服干家务的时候小女孩就一个人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玩，自己也不哭，很听话，把她带大很省事。
苏阮觉得陆明元比陆眀欢好带，也比陆眀欢听话。
那这个时候陆海民在干嘛呢，家里的药铺早已倒闭，陆明元出生的时候他这个医生就已经不当了。
陆胜利的手扶拖拉机也早已退休，给陆海民换了一个高级一点的三轮车，是可以拉玉米的那种农用三轮车。
陆海民有时候会开这个三轮车去买破烂，然后以更高一点的价格卖到破烂摊上，三轮车上还安了一个喇叭，陆海民录上了自己的声音。
“买破锅烂铁，旧纸箱子，废书废报……”
就这么循环了一遍又一遍，一天正常来说最少可以赚六七十，有时候幸运会赚三百左右，赚的多说明陆海民今天买到的废铁多，基本上是废弃破旧的农用三轮车架子。
可是鲁海民还是没有改掉喝酒赌博的毛病，他以前是黄皮肤，现在是黄棕色的，他还是很易怒脾气差。
卖破烂手里偶尔会有几百块，他有时会给苏阮几十一百块，让她买油盐酱醋，但更多的是拿去赌博，一般情况下会都输完，然后到村里小卖部骗点火腿肠或猪头肉鸡腿啥的回来吃，也可能会自己在外面吃。
有时候也会赢钱，但这种情况比率很小。赢钱了会多给苏阮几百。
陆明欢上幼儿园的还没多久，冬天某天早上，苏阮拿着几块钱带陆眀欢到家附近的小卖部买东西然后送她去幼儿园。
陆眀欢选了一副手套，两块钱，然后又买了一根鸡肉肠，一块钱，一共花了三块钱。
给陆明欢买了东西之后，她还是不想上学，然后被早上出门的陆海民看见了。
他看着陆眀欢手上带着一双新手套，还在生气，然后气冲冲的去拽住陆眀欢的小书包一把扯了下来，嘴上还说着我看看你妈还给你买什么东西了。
然后拉开了书包的拉链，看到几个本子和书，书包底部还放着一根鸡肉火腿肠，火气就上来了。
给了陆眀欢一脚把她踹到了墙上，陆眀欢身子贴着墙壁，往前拱，眼泪顿时糊了一脸，哭着喊妈妈。
陆海民把她的书包扔给她，说去不去上学，陆眀欢上气不接下气说去上学。
苏阮没有工作，可是家里有一块菜地，还有两块麦子地，一共七八亩地都靠他自己种，浇水施肥都是自己一个人。
陆海民有时候还会出去打工，但无不例外，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最多干三四个月，还有不到一周就回来的时候。
还有一次没赶上去打工的大巴车，还有一次把自己的一麻袋衣服弄丢在了大巴车上，那一袋衣服是陆海民基本上所有的衣服了。
回来的时候自己买了一件长袖，是一件粉色的，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花，回来之后别人都说这件衣服像是女人穿的，最后说的人多了他干脆就不穿了。
那件衣服被苏阮给了她大姐，后来苏阮又给陆海民买了几件。
在这个年代，没有什么长处的农村男人出去打工一年可以赚三万，而陆海民一年只可以赚几千块。
还是四五千，不是八九千。
最最重要的是他赚的钱还不够自己赌的。
这就导致他借了了很多人的钱，亲戚的朋友的邻居的，渐渐身边的人也都知道他还不起，人也已经烂掉了，每次借钱都喝的烂醉，哭着发誓说下次一定不会再赌了。
慢慢说的多了，也就没有人会相信了，陆眀欢和陆明元见多了，两个小孩子都不信了。
陆眀欢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看见陆海民坐在贴着地面的第一层台阶上，男人双手捂住脸，眼睛也不露出来，陆明欢有点好奇，走了过去，陆明元就在陆海民旁边。
陆明欢看见陆海民给了妹妹一个钢镚是五毛钱，她有点羡慕，然后两个姐妹拿着这个钢镚到小卖部买了一包干脆面。
陆明元偷着和陆眀欢说咱爸把摩托车给输了，输的没钱了。
刚才花的那个五角的钢镚是陆海民所有的钱了。
陆眀欢虽然小，但是感到非常生气，可她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什么，她怕陆海民收拾自己。
陆海民什么时候最安静，就是在这一刻浑身上下没有一分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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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今天要去买酱油还有米什么的，今天是集，苏阮在集上看到了一个小裙子，很好看，想买给陆眀欢。
可自己如果要是打了酱油钱就不够了，聪明的苏阮最后把需要买的东西份量都变小了，硬是凑出来买这件衣服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