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十八,万魂幡里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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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器成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这段日子里姜暄淑多次往返于经殿与洞府之间,基本炼器的法门便已经了解,姜暄淑还在地上用手指有模有样地照着书上画起了阵法,至少看上去没什么分别。

“卫老,完善你的幡体,需要什么材料?”

姜暄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黑暗的空间中,白胡子老头疯狂摇头:

“你一个初学者,还早着呢,可别修复不成,把我宝贵的幡体给炼坏了……你,你先炼几个东西练练手。”

于是眨眼又过去了三个月。

此时姜暄淑本来那简洁中带着些许温馨的洞府已经不在了。

洞府正中间摆着一个大火炉,炉边架一个风箱,各种锻造的工具斜靠在它的侧面,左边一块平整青石,上面放一块铁砧,那大铁块说是铁砧,实际上是用上好金属做的,坚固无比,哪怕是开碑碎石之力,也休得伤其分毫。

活脱脱一个凡间的铁匠铺。

洞府的一角,堆满了废弃的金属,刀枪剑戟具有。玄奥的阵法各自规整的刻画其上,铭文如节点般连接排布,虽奇形怪状,各有其缺陷之处,只是些废弃的材料,却已初具法器那庄严的美感。

“呼。”

洞府的角落里,姜暄淑呼出一口浊气,从蒲团上站起,精神奕奕。

“卫老,我准备好了。”

她用魂魄的力量说道。

“好。这些天你无论是锻铁、塑形还是刻画,均已经入了门,也是时候该打造一个完整的法器了。”

卫轩回应,这三个月他当真是竭尽全力,总算姜暄淑小有所成。

少女从芥子袋中取出了几件法器,用于锻打的材料不是其他,正是几把残破的刀剑。

这些刀剑武器自死原中被带出,本身上面的阵法铭文已经几近磨灭,没甚大用了,然而其材料却是不错,历千万载仍能存在,此时用来炼第一件正式法器,却也不错。

“那个青铜破鼎不要动。”卫轩见她用起了死原中的收获,多提了一嘴。

姜暄淑眨了眨眼睛,心下暗自猜测,这破鼎中多半是有修复万魂幡的材料,不过面上一言不发,只是掏出一张符箓,法力沟通图案,瞬间化作熊熊火焰,她将火焰甩入火炉之中,将一柄残破长剑放入。

卫轩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口中说道:

“所谓炼器,有三要诀,材、阵、融。”

“所谓材,便是器之体,乃炼器之基。基实则器强,上等法器,纵然无有阵法铭文相刻,只需奇珍异铁锻造成坯,便已有其玄奥。正如你选中这刀,云金所铸,金体如玉,轻薄如纸,断石如泥,御剑飞刀,皆以此为上品。需这符箓之火,方可熔炼。像凡铁粗糙,以此作器基,先以落了下成。”

“所谓阵,便是器之魂,乃神奥之本。不仅可守护宗门,攻伐列队,这炼器亦需要阵法,以赋予神通,不过两种阵法之间,还有些许区别……这以后再论。而铭文则在阵法的特殊节点刻绘。据传铭文乃是开天后不久诞生的文字,自有道韵,沟通阵法,自身亦有玄妙。”

“所谓融,是材阵之融,乃强大之源。材与阵相融则器成且强,不相容……轻则材阵两空,重则一隅之地与汝同寿。如寒金适刻阴柔诡谲阵法,炎金需刻刚猛爆裂阵法,皆需适配。”

长剑变化做了赤红,姜暄淑快速用钳子将它拿到铁砧上,仅这片刻功夫,她便发现这钳子的嘴被融化做了水,无奈之好往身上贴了个“辟火”符,伸手拿住,用铁锤捶打,好在锤子用料坚实,没被化开。

“器成之后,一旦运作,法阵铭文运转,法器功效灵异便开启。此道攀登绝顶,也有极强辅助战斗的能力。上古时期,有大师于炼器上臻至化境,通过阵法运作的波动纹路,铭文的位置,一眼便可观那法器的功效杀伤,并做出相应应对,极难对付。”

锻打已毕,卫轩见此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看着姜暄淑动作。

此时的云金已然基本成形,从外表看是一柄短剑。姜暄淑又将其放回火炉上方,任火焰炙烤,保持着赤红的状态,右手往腰间一抹,手中已握着一柄匕首,仔细看去,可不正是被用来杀白衣修士、杀施暄炎的那一柄?此刻正被用来铭刻法阵。

没法子,能承受这般高温的,姜暄淑手中只这一柄,也是用稀奇的金属打造的。

刀尖在通红的金属上游走,刻绘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的阵法,重重叠叠,繁多却不显得杂乱,反而透露出庄重。

“哧。”

汗珠不断落下,掉在云金上,发出一阵响动。

两个时辰眨眼即逝,姜暄淑终于抬起了头,呼出一口长气,甩了甩手,纵然以她的身体素质,也不住感觉酸痛,头脑混混沌沌的,看着不远处的床铺,只想扑上去睡个天昏地暗。

此时短剑上纹路交错,不似是阵法重叠交互,倒像是一幅来自上古的画卷。

只是阵法依然暗淡无光。

姜暄淑饮下一杯灵药,眨了眨眼睛,挤出几滴泪水,感觉精神恢复了些许。她拿起匕首,回想起书本上的铭文字符。

“※※”

口中喃喃念叨出一个复杂的音节,她将铭文刻绘在阵法的关键节点上。

古老的字体弯弯扭扭,简单的刻画却包含着别样的美感。

那是岁月之初的字迹,来自无可追溯的过去,纵然只是最简单的几个字符,却也蕴含这难以言说的道韵。

一个,两个……姜暄淑又引下一杯灵药。

总共喝下三杯药,刻画出五个铭文之后,少女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

此时,铭文已经全部刻画完毕。

最后一笔落下,那重叠的阵法骤然亮起,姜暄淑手掌心法力喷吐,只听“嗡”的一声,短剑四周发出了五寸的白色剑芒。

“成了!”

姜暄淑满面喜色,小心地将短剑放在台子上,它如一块上品美玉,通体洁白,复杂的纹路像是花纹,使它看上去犹如祭祀礼器一般,然而当姜暄淑的袍袖不经意触碰之时,却平滑地嵌入其中,将这不凡的彩衣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