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个世界总是让我感到震惊。
“这里就是之前的犯罪现场了，没有指纹，受害者被吊了起来。
就这样，挂在了面前的这根柱子上。”
年轻的警官指着面前的柱子，用手轻轻的比划了一下，并且跟旁边的李清华开口道。
旁边的另外一名警官戴着眼镜，一脸悲伤的将一堆叠好的照片拿了过来，给到了李清华。
“麻烦你了。”
看着手中的照片，李清华的眼睛非常锐利的看到了照片之中被照出来的一个小小的物品。
“这个，你们收起来了没有？”
他指着照片里面的那个不起眼的手套。
眼镜警官翻找了一下证物表，随后点点头。
“是05号证物，我们有收起来，而且也查出了里面的一些汗液就是的安小姐的。
这很正常，因为安小姐会在每个星期这一天帮助张晓峰倒垃圾。
就是你之前看到的，在门口的那袋。”
“不是在每个星期四。”
“？因为之前来补习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女人。
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也就是，安小姐。
她当时拿着钥匙，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一点我们也觉得奇怪，也查过了，但是，只是奇怪而已。
因为没有查到她和张晓峰有过其他的往来。”
李清华点点头。
“但是这不对，为什么要扔当天的垃圾。”
年轻的警察一愣，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李清华回头看去，平静的开口问道。
“不觉得奇怪吗？发现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报警，而是选择先扔垃圾。”
年轻警察突然就明白了什么，随后开始朝着旁边的眼镜警察点了点头。
两人默契的开始朝着周围喊人。
一时间，好几个警察就聚集在了一起，并且开始朝着邻居的门前走去。
李清华看了一眼门缝，就笃定道。
“有人在门后面偷听。”
不得不说，没有太阳的房间就是这点不好，还需要人造光来看清黑夜。
而李清华的声音，自然而然的也没有瞒过门里的安小姐。
门被打开了，安小姐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
“安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安小姐点点头，看起来就好像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样，被戴上了银手镯。
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李清华缓缓的说了此刻最后一句话。
“应该，不只有你们两个人吧？”
这句话让安小姐的脚步原地一顿，她缓缓的回头看向了李清华。
随后充满了杀意，那双眼睛，李清华曾经见到过。
年轻的警官怕李清华受到了什么影响，立刻对着安小姐吼了起来。
并且让她走快点。
也许是警察的正义之气太强烈，让她那双眼睛再一次变得无神了起来。
旁边的眼镜警官看着李清华，安慰道。
“那个，你没事吧？”
李清华点点头。
“没事。”
这双眼睛啊！哪怕自己再一次看到，也一样感觉是那么的疯狂。
他以前的时候，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哪怕被抓了，哪怕，已经证据确凿了，哪怕被打入了名为罪的囚笼里面。
也依然，会对无辜者做出那样的表情了，依然不相信自己是错的。
但是，年龄的增长让他明白了。
因为啊！人这种生物，是很难去承认自己的罪的。
他们会将世间一切的不公，都套在自己身上。
给自己所做的事情套上一个合适的理由，然后心安理得的去接受。
“我讨厌，这样的人。”
自信的观察了李清华一会后，眼镜警官缓缓点了点头。
他不由得感到佩服。
因为他确定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没有受到影响。
“对了，李同学，你是怎么知道有几个人一起犯案的？”
李清华想了想。
“因为很干净。”
“很干净？”
“对，太干净了，如果是为了专门销毁证据的话，比如说指纹什么的，而进行打扫这很正常。
可是为什么，要连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其他房间还有过道，也要打扫干净了？
不觉得很奇怪吗？
而实际上，这并不奇怪，因为，在死者被杀之前，地面已经被拖了一遍。
房间就被收拾了一遍。
而且还是一开始，并不知道接下来会死人是人打扫的。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了？
而就在刚刚，我完全确定了，这是一次多人作案。
因为，凭一个女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抬起一个男人，并且将他钉在柱子上的。”
......
北山警局。
一间小黑屋里面，安小姐被拷上了手铐，身体则是被关在了老虎凳上。
她会在审讯人员的语言下，被一点一点的磨出答案来。
而在另外的一间接待室里面，李清华缓缓的看向了面前的男子。
“李同学，你确定要听这份录音吗？”
李清华点点头。
“那么，这份录音的内容，请你一定不要透露出去。”
局长杨正南叹息了一声，随后打开了录音带。
一段被不断推进的录音，缓缓的在接待室里面响起。
“你好，这是北山派出所的民警，我已经到了你在电话里面所说的地址了，但是我没有看到你人在哪里，方便说一下你的准确位置吗？
你好，喂喂！！你好，请说一下你的位置，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何警官，这个时候，就会有人觉得是在报假警。
但是何警官还是打算好好的在着周围找找。
录音继续。
“叮铃铃！！”电话的声音还在响起，可是那边却一直没有接通的意思。
就好像，电话那头其实并不是人，而是会将人吞如深渊的黑暗一般。
“还是没有人接电话。
铛铛！！
什么人？
哒哒！！哒哒！！”脚步声微微的响起。
这是何警官在朝着那边跑去的声音。
随后，就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尖叫。
“你是什么人？举起手来，快点，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拿开。
不，不对，你为什么长这个样子，你这是......等等。
你是什么东西？啊！该死的。
砰！！
啊！！
滋啦！”
对讲机被打开的声音缓缓的传来。
随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对讲机那边传来。
然后，他们就听到，这是杨正南与何警官最后的通话。
“局长，我看到了一头怪物正在吃着我的身体。
好痛，好痛，该死的。
局长，局长，这不是人，这肯定不是人。
这是一头怪物，一头怪物，啊！！”
“老何，老何，你没事吧！老何！
你出什么事情了？快点回话，回话啊！老何。”
“局长，去找李清华，关于张晓峰案，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去找他，啊！”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响起，录音在此刻断掉。
寂静的接待室里面，李清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他给杨正南的感觉，并不像一个学生。
反而就好像是一位沉思的智者。
仿佛可以看透隔了几层皮囊的人心。
大概，过去了两分钟。
杨正南摇了摇头，清空了脑海里面的想法，想要开口让李清华先回去吧。
但是下一刻，李清华那微微低垂的脑袋轻轻抬起，他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录音带。
仿佛看得并不是录音带，而是，在那一卷卷磁带之中，拿着对讲机的深渊。
“不是人。”
杨正南一愣，随后下意识的点点头。
对啊！在录音里面的何警官所说的那个家伙，的确不是人啊。
但是李清华下一刻又开口附加了一句。
用对讲机说话的，不是人。
“嗡！！”
仿佛是大摆锤砸在了脑袋里面一样，杨正南的眼神微微一变。
他说什么？
李清华走到了录音带前，然后开始将录音缓缓的推进，这一次他按了快进键。
“哒哒！！”
可以听到磁带的凹凸线条，与录音带的壁垒快速撞击在一起所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很刺耳，但是，杨正南依然平静的看着李清华。
他没有去阻止他。
最后，李清华大概算了一下时间，按下了暂停键。
“哒！”
紧接着他又按下了播放键和慢放键。
声音，从对讲机被打开的那一刻响起。
何警官的声音再一次从录音机里面传来。
但是这一次，李清华用慢放键，让眼前的杨正南听到了一声，和何警官完全不同的声音。
“呼！”
那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在用巨大的嘴巴缓缓的接近着对讲机一般。
那个声音，他可以很确定，绝对不是老何的声音。
接待室的门被敲响了。
陷入震惊的杨正南终于清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了李清华眼中的平静，自己的身体却微微的传来了颤抖。
他在恐惧。
看到那双眸子的时候，他只觉得恐惧。
但是这只有一瞬间的时间，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局长，你在里面吗？”
杨正南回头看到了门。
“进来。”
“是。”
年轻的警官走了进来，他兴奋的看向了杨正南，然后还要那边的李清华。
他是开心的，因为他师傅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案件刚刚落下了帷幕。
“杨局，就在刚刚，安小姐已经交代了一切了，只是，她说她并不认识那些人的名字，但在其中她提到了一个人，霖霜。”
杨正南轻轻点了点头。
身体的回温让他不在继续颤抖，他轻轻的看着年轻的警官。
“哦，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快点安排抓人吧！一定要做到完美结案，知道吗？”
“是！局长。”
“出门把门带上。”
年轻警官走了。
杨正南看着缓缓关闭的门扉，身体一下子就坐在了沙发上。
他轻轻的低着头，自顾自的打开了一包烟。
李清华知道，这位现在正在思索。
在听到刚刚的声音的时候，但凡是个正常人，那么都会变成这样吧！
所以，自己难道不算正常人吗？
李清华并不感到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他反而有一丝丝的享受。
随后，他坐在沙发上，开始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第一点，你们出警的时候，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的吗？
为什么当时会只有何警官一个人前往？
第二，你有没有想过，录音，是谁录的？
何警官吗？如果真的是何警官录的，他为什么要打开那个对讲机了？
当然，或许那个对讲机不是他打开的，那么，对讲机，是怪物打开的吗？
怪物不仅仅会打开对讲机，而且还会变成何警官的声音和你说话。
甚至你在和何警官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点怀疑吗？”
杨正南抽着烟，眼睛轻轻的眯着。
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那个声音当时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他的声音。
我根本就不会想到。
在对讲机对面，拿着对讲机和我说话的人，会不是人。”
说着，杨正南又深深的吸了口气。
然后他猛然看向了李清华。
“你是觉得，是我们内部出现了问题吗？”
李清华摇了摇头。
“我没有这样说，只是觉得，他一个人去那里太奇怪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