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飞行武器
轿车停在巴黎军事医院门口，消毒水的气味透过车窗钻进鼻腔，冲淡了埃米莉发间的雪松香。
王道低头看了眼腕表，午夜十二点十七分，走廊尽头的壁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像极了马恩河战场上忽远忽近的探照灯。
“我在车里等你。”
埃米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她们刚刚参加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晚宴就立刻来到这里。
王道点点头，军用皮靴踏过积水的台阶，徽章在门禁系统的绿光中映出冷硬的轮廓。
王道当然是挂念着他豁出命拯救的雅尼克。
雅尼克的病房在顶楼，门口的宪兵向他敬礼时，王道有所警惕地看了一眼，在确定是没有异常后他才慢慢走入医院。
病房里弥漫着碘仿与硝烟的混合气息。
雅尼克仰卧在纯白的床单上，橄榄绿飞行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露出左胸缠着的绷带。
站在他身旁的是皮埃尔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军官。
中年军官转身时，肩章上的星星在壁灯下泛着冷光。
他抬手敬礼，脸上散发着善意地笑容：“我是高卢第一航空队飞行教官，雷诺・杜蒙特。”
王道觉得他的声音像老旧的留声机，沙哑中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感谢您救了我的学生。”
在王道了解了事情大概后，他总算是消除了心中的疑惑。
之所以雅尼克的飞机会起火坠毁，那是因为，彼时的马恩河上空仍然有一些汉斯的飞机盘旋，进行侦查任务。
雅尼克的飞机正巧碰上了一架汉斯的侦察机，双方由于没有装备武器，只能在空中斗起杂技，来比拼输赢。
那汉斯侦察机的襟翼不小心撞坏了雅尼克飞机，好在雅尼克的技术够硬，竟然硬生生驾驶着这架摇摇欲坠的飞机成功迫降。
听完雷诺的阐述，王道若有所思，他想起来一战初期空战其实不是机枪之间的对射，此时的飞机上并没有装备武器，因此才造成了这个荒诞的结局。
这种局面直到汉斯的福克公司发明的机枪射击与螺旋桨旋转的同步协调器。
这种机枪可以完美搭载在飞机上，并且实现了驾驶员一边操控飞行，一边进行射击，真正做到人机合一。
倘若这种同步协调器提前诞生在1914年，那么这对即将到来的索姆河战役将会是重大帮助。
一想到在晚宴上，王道被罗斯柴尔德家族硬生生架在坦克研发顾问的位置上，他的内心说不出的操蛋。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他现在已经得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信任，有能力调动他们的资源和机器。
那么他是不是有机会借坦克研发的名义顺便多研发一个同步协调器呢？
想法在脑海中萌芽，王道的眼眸像是看清了未来的样貌。
他要将战斗机和坦克提前搬入战场！
1916年爆发的索姆河战役坦克初次登场，期间进行了一年的准备。
而如今，他只要动作够快，他有信心能赶在1915年完成计划，这样一来，或许战争会更早的结束。
“维克托上校，我代表全体航空队再次感谢你的搭救。”
雷诺见王道注意力没放在自己身上，有些尴尬地再次敬礼示意。
皮埃尔此刻就很激灵地拉了拉王道的袖子，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没事的，都是举手之劳。”
王道回过神，目光扫过雷诺肩章上闪烁的冷光。
他略显尴尬地回了个礼，然后雷诺就接话了：“以后如果有什么我们航空队能帮到的，尽管说，我们能办的一定办到。”
当听到雷诺这般发言，王道脸上的表情好像要睡觉了来枕头一样的舒坦：“雷诺教官，我正好有个请求。”
“请说。”
看雷诺的表情没有变化，王道索性摊牌了：“我在参与一个秘密研发，是有关飞行武器的，到时候需要一些懂飞机的维修兵，飞行员之类的，你看可不可以安排一下。”
雷诺的瞳孔在壁灯下骤然收缩，肩章上的星星随呼吸微微颤动。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连忙追问：“飞行武器？上校是指...新型侦察机？”
身为飞行教官，每天看见自己的学生因为各种斗技，或者被陆军打下来。
愤怒的他有时候真的希望飞机上有适合的武器能够反击敌人。
而王道的话立刻激起了自己的欲望，雷诺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王道的请求。
这一来能还上人情，二来或许真的能推动飞行武器的发展，他也算是不愧对祖国了。
“好，没问题。”
“真是太感谢了。”
王道也是友好地与之握手，他的双眸激动万分，他明白如果有了这些懂行的帮助，他这个半吊子顾问或许还真有可能捣鼓出真家伙出来。
经过这次沟通，王道也算是正式和空军那边搭上关系，回家的路上也是志得意满。
轿车在巴黎湿滑的街道上疾驰，外面的雨滴滴答答打在车窗上。
王道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身旁的埃米莉和后座的皮埃尔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
当车辆驶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时候，突然车前袭来了一伙黑影。
轿车猛地急刹，轮胎在积水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埃米莉的头好险没撞在挡风玻璃上，王道则本能地按住枪套，透过前挡风玻璃，看见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巷子里涌出来，举起手枪在路灯下泛着幽蓝。
“趴下！”
王道拽着埃米莉滚到座位下方，子弹瞬间穿透车顶，在真皮座椅上钻出蜂窝状的孔洞。
皮埃尔在后座闷哼一声，温热的血滴溅在王道手背上，他的肩膀中弹了。
“左边！”
埃米莉的声音混着碎玻璃碴。
“他们想逼我们弃车！”
王道摸出腰间的配枪，从车门缝隙还击。
子弹擦过为首黑衣人的耳际，却在他转身时，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鹰形刺青。
王道咬牙换弹匣，车窗外传来金属碰撞声，看着对方不断逼近，王道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不知道在对方的身份和目的，想到身边还有埃米莉，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催动着他要保持冷静。
一念之间，那群黑衣人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