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图纸上的心跳

暴雨在玻璃幕墙上炸成蛛网状裂痕，林知夏的鼻尖几乎贴上显示屏，红色钢笔的墨迹在施工图上晕开血雾般的痕迹。江述的气息突然笼罩下来时，她手肘撞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悬挑结构承重计算“的标题上蜿蜒成河。

“第十三次计算错误。”他俯身握住她执笔的手，钢笔尖刺破图纸扎进实木桌面，“林设计师的专注力，都被雨淋透了？”

她的后背紧贴他胸膛，能清晰数出他衬衫下肋骨的震动频率。七年前图书馆那场雨也是这样滂沱，少年江述的手掌覆在她手背，带着她解最后一道力学方程。

“松手。”她挣动的手腕被他扣在桌面，钢笔在图纸划出失控的抛物线，“江工就是这么教人？”

“我教人的方式……”他的唇擦过她耳尖，钢笔突然戳中某个隐蔽的坐标点，“取决于学生有多不乖。”

**【回忆：灰烬里的情书】**

浓烟呛入肺叶的瞬间，江述将昏迷的林知夏推向安全通道。燃烧的横梁砸在左肩时，他摸到裤袋里未寄出的信——牛皮纸信封被血浸透，火舌舔上边缘的瞬间，他看清自己颤抖的字迹：【林知夏，我放弃篮球不是因为父亲破产，是因为你速写本上那句“想考建筑系“……】

消防斧劈开门框的巨响中，他将信纸塞进她素描本夹层。护士剪开他被血黏住的衬衫时，那张纸已经和速写本一起被送上救护车，最终沉寂在急诊室的储物柜深处。

显示屏突然蓝屏的瞬间，林知夏的后脑撞上江述下颌。他闷哼一声，银链从领口滑出，齿轮坠子卡进她衬衫第三颗纽扣。

“这是什么？”她捏住冰凉的金属，内圈数字在应急灯下泛着幽光，“2016.05.21……你前女友的纪念日？”

江述的拇指按上密码锁，齿轮突然弹开，露出微型胶卷般蜷缩的纸片——是张烧焦的速写，依稀能辨出篮球少年飞扬的衣角，右下角有褪色的圆珠笔迹：【JS的第九十九次偷瞄】。

“现任女友的犯罪证据。”他抽走纸片时，唇擦过她汗湿的鬓角，“要报警吗？”

**【现实与记忆的夹缝】**

配电箱跳闸的刹那，林知夏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江述的手机闪光灯亮起，建筑模型在地面投出纠缠的影，像两个抵死缠绵的幽灵。

“七年前火灾那天……”她突然开口，指尖触到他锁骨处的烧伤疤痕，“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图书馆？”

江述的瞳孔在冷光里收缩，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监控画面弹出警告：核心承重柱数据遭人篡改，而最后登录的IP地址显示为林知夏的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