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妈，我没考上
可在看清电脑上的分数后，张凌寒才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后面偷看的几个同学，发出了呐喊声。
“卧槽！卧槽！也是726！”
“双第一！”
“张凌寒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考了这么高的分数！”
“你忘了，林初一是全校第一，张凌寒一直是全校第二！”
只是张凌寒平常只是埋头看书，也没什么朋友，导致他像个边缘人，几乎被同学都忽略了。
但这个分数，不但同学忽略不了，连后面站着的几个老师，都不淡定了。
“王老师，你们班的张凌寒，可让人眼前一亮呀！”
“郭老师说笑了，初一也很优秀呀。”
只有其他班的几个老师装耳聋，心知肚明王晓玲和林初一班主任是在装逼。
“张同学，我们一起去清北大学吧！”
林初一压着心里的羞涩主动道。
当事人张凌寒脸上丝毫没有露出喜悦。
反而更加忧心忡忡。
林初一记得很清楚。
张凌寒的梦想就是上清北大学。
但上一世，他并没有上过大学。
这一点让林初一也一直纳闷，想知道原因，毕竟少管所那里，张凌寒虽然被关了几天，但并没有失去上大学的资格。
张凌寒回过神来。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事：“好。”
“好？张凌寒，你不会是忘了自己家是什么情况吧！”
陈豪看林初一对着张凌寒各种关心。
忍不住打断两人之间的对话。
“你家穷的一双新鞋都买不起，天天两套校服换着穿，就这情况，还想上大学？”
“哦，不对，你没上过大学，应该不知道学费多少吧？一年下来，加上你的生活费，起码得一两万。”
陈豪走到张凌寒身边。
许若若也从这些话里找到了优越感。
“就是啊，难不成，你打算去了清北大学以后，让林初一全程资助你？”
虽然她成绩不咋地。
但家里人已经花钱把她的名额塞进了一个垃圾大学。
原本她还厌恶这个学校太垃圾。
但现在和张凌寒对比起来。
好歹这学校顶着211的名头。
总比张凌寒一个学费都交不起的人强。
呵，成绩好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要早早辍学去打工。
许若若的最后一句，让张凌寒本就自卑的情绪达到巅峰。
回想起林初一的优秀以及家境。
再想想自己的情况。
他死死捏着拳头，低垂着眼眸。
是啊！
他考得再好又如何。
家里根本负担不起自己的学费。
而他，也不能耽误林初一。
张凌寒捏紧拳头。
在众人的嘲讽下，他猛地起身。
椅子发出刺耳的尖锐声朝后倒去。
众人的嘲讽停了下来，看着张凌寒低垂着头离开了电脑室。
陈豪冷笑：“还挺有自知之明，考得好又怎样，还不是读不起，装什么装！”
“够了！”
林初一起身低呵。
全班瞬间寂静下来。
林初一不再压抑自己的气势，冰冷的眼神压得陈豪喘不上气：“他能不能读得起我不知道，但你这辈子都考不上这个分数！”
直到林初一离开教室。
众人才缓过神来。
陈豪更是两条腿发软，现在都站不起来。
刚才林初一的气势也太恐怖了！
王晓玲也是担心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她向周围老师道：“几位老师，凌寒家里的情况，大家也知道，我想大家一起帮个忙。”
……
张凌寒离开学校后。
他徒步走到家门口。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小巷子里。
张凌寒垂头丧气的推开了一扇门。
进去后，昏暗的灯光下，是母亲还在劳累的身影。
为了能让张凌寒更好的读书。
孟桂枝租的是两室一厅。
客厅陈设很简单，只有一个沙发，一张桌子和一些日常用品。
但是角落里都是温馨的布置。
窗台上的绿植，角落里的小摆件，阳台上洗得发白却又散发着淡淡香皂味的衣服。
桌上，正堆着孟桂枝拿回来的手工活。
她带着老花镜，佝偻着身体专心致志的做着手工活。
时不时的咳嗽一两声，嗓音都带着沙哑。
听到身后开门的动静，孟桂枝转过身。
“小寒！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惊喜不已，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
“今天不是查分数的日子吗？考的怎么样？”
张凌寒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的望着孟桂枝已经开始发白的双鬓。
透过发丝，又望向了身后书桌上的手工活。
孟桂枝察觉到张凌寒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妈想着你要上大学了，估计学费得不少，所以就打算下班拿点手工活回来做，多攒点钱，放心，这手工活又不累，还能在家做，方便。”
张凌寒一瞬间红了眼眶。
酸涩的情绪充斥鼻腔。
自从爸爸去世之后。
都是妈妈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他长大。
所有重担都落在妈妈身上。
这些年妈妈的辛苦张凌寒都看在眼里。
如今，自己也能出去工作了。
又怎么能继续让妈妈为自己操劳。
孟桂枝见儿子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没考好，想抬手摸摸儿子的头发。
却发现，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这么高了。
孟桂枝手顿了顿，最后落在张凌寒肩膀上。
“考不好也没事，无论你考上哪个大学，妈都供得起，你放心读。”
只是一瞬间。
张凌寒就下定决心。
他摇头：“对不起妈，我没考上，等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
“没考上？”孟桂枝顿了顿。
虽然自己从不操心儿子的成绩问题。
但她一直都知道，儿子成绩不错。
不知道具体是第几名。
但考个大学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会考不上？
看张凌寒隐忍难受的眼眶，心疼得不敢在追问：“考不上也没事，大不了再读一年，妈供得起。”
张凌寒摇头：“我不打算继续读了，就我这个成绩，就算再复读一年也考不上，妈，让我出去找工作吧！”
孟桂枝没有第一时间同意。
儿子还小，她实在不想让张凌寒放弃这个正是读书的年纪。
见孟桂枝还想继续劝说，张凌寒打断她：“妈，你就听我的吧。”
孟桂枝叹了口气。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张凌寒刚打开门，那张明艳的脸庞一下冲进自己的视线。
“张同学！恭喜你啊！考上了——唔唔唔——”
张凌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一把捂住林初一尽量脱口而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