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战个痛快
沈墨的灵海之中，苍空面如金纸，气息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姐，我好像……被抽干了……”他躺在石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声音都透着脱力的虚。
霜璃扫了他一眼，眸中浮现罕见的凝重。
一眼便看出——苍空这次是真正的本源亏空。
她蹙眉沉思，似在权衡某种艰难的抉择。
远方传来一声藤妖临死前的凄厉哀鸣，久久不散。
沈墨长出一口气，心中松了口气，最大的威胁终于解决。
“这些氏族天骄……确实强得离谱啊。”
他喃喃自语，眼中既有敬佩也有羡慕。
“希望……哪天我也能强到那种地步，当然前提是我得先熬得过去。”
想到这里，沈墨咬了咬牙，默默将某个老头诅咒了一遍。
——老头你坑他们也就罢了，还带上我！
别让我再见到你，迟早有你哭的时候！
而此时，数百里之外的某座山岭间，一辆破旧马车悠悠穿行在林间小道。
车中，莫天阙正悠哉悠哉地给夫人倒茶。
忽然，“阿嚏——阿嚏！”连续两个响亮的喷嚏震得马车都晃了一晃。
“呸！准是沈家那帮畜生又念叨老夫！”他习惯性破口大骂。
沈墨等了许久，依旧不见钟璃与柳晴儿归来。
犹豫片刻，他四下搜寻，砍下几根粗壮的枝干，简单搭起一个简易的拖架，将昏迷不醒的三人小心安置其上。
好在二阶武者的身体素质已有大幅提升，拖起三人也不算太过吃力。
只是这木架简陋不堪，加之一路颠簸，没走多远便有人从上面滑落下来。
沈墨无奈，只能脱下外袍将三人牢牢绑在木架上，自己则在前方硬拉着往前挪。
他拖着木架一路向藤妖倒伏的方向前行，沿途杂草横生、地形崎岖，不时还有虫鸣啸叫，令人心神不宁。
约莫一刻钟后，一片遮天蔽日的巨大黑影出现在眼前。
那是藤妖庞大的尸体，横陈大地，尸藤蜿蜒如山岭，斜斜堆起，宛如一座森然巨山。
沈墨咬紧牙关，拖着三人一路磕磕绊绊地往藤山上爬，汗水湿透后背，掌心早已磨出血痕。
不是没想过将他们暂时留在下面，但看着他们胸膛微微起伏的模样，沈墨最终还是选择带上——他怕等自己再回来时，只剩一个空架子。
三人的气息虚弱至极，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老头子倒是留了不少丹药，可每瓶都没写用途，颜色古怪，味道诡异，沈墨不敢贸然使用。
“万一喂错了，毒死一个那就真成笑话了。”
木架在上山途中已经重修了三次，绳结勒得沈墨手指发麻，身上也被枯枝划得血痕累累。
终于，他拖着木架爬到一处略显平坦的藤蔓平台上，此地距离地面已有数百米高，视野开阔，微风拂面，暂时算是一个安置之所。
沈墨瘫坐在地，望着远处渐浓的天色，喘着粗气，心中却不敢松懈半分。
稍作歇息，沈墨喘匀了气，便起身循着战斗余波的方向开始搜寻。
藤妖倒地后留下了一片混乱地带，血腥与焦灼的气味在空气中交织，脚下是大片碾碎的藤蔓与破裂的枝节，泥土中夹杂着斑斑血迹。
余晖透过高耸的藤藤枝缝洒下，斑驳而微弱，映得这片战场死寂而压抑。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过一道道被斩断的粗藤，一边呼唤着一边环顾四周，耳畔唯有风声呼啸。
终于，在一处坍塌的藤架后，他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钟璃横卧在碎枝之间，胸口微微起伏，神情平静，气息虽弱却无大碍。
而另一侧的柳晴儿则躺在枯藤堆中，身上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整条手臂耷拉着，显得异常虚弱，脸色苍白。
沈墨快步上前查看二人伤势，确认性命无虞后松了口气。
他咬了咬牙，先将钟璃扛上肩头，再弯腰小心地将柳晴儿抱在怀中。
“怎么到头来……是我来收拾残局。”
他苦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情绪。
明明是最弱的，却在这场搏命厮杀后，成了唯一还能行动的那一个。
沈墨赶回藤架平台，见几人依旧安然无恙地躺在原处，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可还未等他彻底放下心来，平台边缘的藤蔓忽然传来一阵轻微却急促的踩踏声——
那声音如同爪刃划过藤壁，节奏杂乱，却又步步逼近。
沈墨心头一凛，立刻警觉，几步上前，走到平台边缘。
朝下望去，只一眼，他便心如擂鼓。
——熟悉的血红皮肤，熟悉的狼形身影，那只他放走的怪物，带着它的族群，回来了。
那只先前被他忽略的无毛血狼，此刻正立在最前方，猩红的瞳孔中透着狡黠与冷漠。
而它身后，数百道同样血红色、狼形无毛的妖兽，正借着藤壁的攀附，一步步向上跃来。
它们身躯瘦长、四肢劲健，每一次腾跃，血肉之躯都伴随着腥风扑面，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而在那群妖兽之中，一头体型足足大了一圈的巨狼踱步其后，牙齿尖锐如刀，血口半张，露出森然獠牙，身上逸散出的四阶妖兽气息，如山般沉重！
更糟的是，还有三四只气息不弱的三阶血狼，紧随其后，步步逼近！
沈墨眼皮狂跳。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担架上的五人——
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现在跑，还能活。”
脑中浮现这个念头时，他却没法让双腿动一步。
他们也许从未真正把自己放在眼里，可从巨蛇到藤妖，从古道到悬崖……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站在了他前面。
现在轮到他了。
沈墨苦笑一声，脱下破烂不堪的外衣，丢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肩膀，露出早被训练打磨出的肌肉线条。
“妈的……地球的烂剧本，看多了。”
他嘀咕一句，却依然从怀中取出那枚闪烁雷光的雷龙宝印，指尖一抹，雷光隐隐升腾。
站在藤平台的边缘，他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妖兽群，唇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锋利的弧度。
“穿越这么久，一直在逃……今天，便战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