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双重身份
赵诚夫成长环境并不好，换别人可能要么终日卖惨，要么怨天尤人。
可他却从未愤世嫉俗过。
他只是在逗老头而已，并无恶意。
看老头运气、憋气，赵诚夫想笑。
他说：“老爷子，别生气，下次我给你占个座。敢问您老贵姓？”
老头扶着扶手，腰背挺拔，昂扬道：“老夫姓徐。”
赵诚夫点点头：“莫非叫徐好胜？”
“咦？就差一个字，老夫徐代胜。你是怎么猜到的？”
赵诚夫心说：就你那争强好胜的性格，很难猜么？
他做了个掌中盘八卦的手势：“这是我的职业。”
“什么意思？”
赵诚夫打算给他点提示：“您老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徐代胜炸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算命的啊。您老算什么东西？”
“我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你小子算什么东西？”
“我算命的啊，不是告诉您老了么？”
徐代胜此时才明白：“你说你是神棍？给人看命看风水的？”
赵诚夫眨眨眼：“是啊。”
“……”徐代胜看见赵诚夫的工服上写着“君升”二字，冷笑说：“君升集团旗下，多了一家看命的公司？”
赵诚夫才发现工服暴露了身份，他讪笑道：“算命是副业，主页是在君升穿梭机站上班。”
徐代胜：“啊……呸。关外牛家，没一个好东西。”
“徐老爷子何出此言？”
徐代胜斜眼看他：“你不是能掐会算么？你算算呗？”
赵诚夫仔细打量徐代胜，八十岁的老头，虽然须发斑白，可皮肤状态很好，衣服考究，身材健硕。
他惊奇的发现，老头的生活可能很优渥。
赵诚夫掐动手指，摇头晃脑：“糟糕，这一卦很糟糕，卦象显示——钱不知所向，一贫如洗。徐老爷子吃过牛家大亏。好在尚有家底，让你衣食无忧。”
徐代胜瞪眼：“你真能算出来？”
赵诚夫能算出个屁，徐老头咒骂牛家肯定是吃过人家的亏，但他状态又不似老无所依。
他胡诌八扯道：“莫要慌莫要慌，太阳下山有月光。正所谓，肥羊失群入山岗，恶虎逢之把口张。适口充肠心欢喜，卦若占之大吉昌。徐老爷子否极泰来，好事不远矣。”
听他一套一套的，徐代胜将信将疑：“别奢望老夫会给你钱，老夫不信的。”
“嘿嘿，这两卦白送给你的。我到站了，拜拜了您呐！”
徐代胜怔在当场，目送一人一狗远去。
下车后。
赵摸鱼歪头看赵诚夫：“你真懂卦象？我师父便精通易理。可惜，多数古籍在第一次人机战争时期销毁，仅有成语流传下来。”
“唔，略懂略懂。”赵诚夫语焉不详，转移话题说：“公交车上的老头不简单呐。”
赵摸鱼疑惑：“何出此言？”
“昨天，徐代胜在我们上车后的下一站上车。今天老头却比我们提前上车，也不知道提前了多少站。他道德绑架，纯粹没事找事，其实他根本不想坐座位。有闲，有精力，有韧性，这等人当然不简单。”
“净几把扯淡。”
赵诚夫去公司后，根据强悍的记忆重复昨天工作。
赵摸鱼问他：“你打算怎么完成柴甲皇给的任务？”
赵诚夫却神秘一笑：“狗师父，我得求你帮个忙。”
狗师父抠了抠鼻子：“无终术终于练到赵某身上了？”
它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诚夫低声交代它几句，赵摸鱼满脸不信。
然而没多久，副站长张翅来了。
张翅负手进门的时候，赵摸鱼震惊的看了赵诚夫一眼。
张翅问：“小夫，这几天适应的如何？”
赵诚夫起身说：“张站长，别的都好，你要是能给我配个缥缈引擎平衡车代步就完美了。”
张翅似笑非笑：“也不是不行。但……”
赵诚夫是什么人？
给杆就爬，他立即眉开眼笑：“那多谢张站长了。”
根本不给他“但是”的机会。
张翅沉默两秒：“我听陈宏达说，装货区空间预留值出了点问题，就过来看看。”
赵诚夫伸手：“欢迎张站长指导工作。”
赵诚夫只有监督权限，站长和副站长却可以在AES-256算法前置部分更改运输数据权限。
张翅打开投影，输入密码前，回头瞟了赵诚夫一眼。
赵诚夫识时务的向外走去：“啊，我出去透透气，好闷啊。”
张翅满意的笑笑。
然而，赵摸鱼却留在原地，灼灼地盯着张翅操作。
张翅岂会在乎一条狗？
等操作完，张翅才喊：“小夫，进来。”
赵诚夫推门而入。
张翅满脸嘉许之色：“招你进来是正确的，好好干。”
绝口不提刚刚他干了什么。
赵诚夫面色一肃，指着墙上说：“立大志，明大德，成大才，担大任，坚守君升的理想信念，始终保持学习进步的自觉性，始终保持明辨是非的自察力，一向是我赵诚夫对自己的明确要求。”
张翅听的满脸呆滞。
你他妈跟我扯啥呢？
长这么大，他头一次听人这样说话，直接给他说懵了。
他强笑：“很好很好，我先走了，回头就让人把平衡车给你送来。”
很显然，赵摸鱼也是头一次听，呆呆的看着赵诚夫。
赵诚夫问：“狗师父，怎么样，都记下来了吗？”
赵摸鱼狗脸一变：“糟糕，光听你扯犊子，忘了。”
赵诚夫立即破防：“啥？你说啥？狗师父有种你再说一遍？”
赵摸鱼戏谑道：“骗你的，瞧把你紧张的。”
能不紧张么？
这可是赵诚夫的后手。
可赵摸鱼不解：“你怎么算到的张翅会来利用权限篡改信息？”
它都怀疑，赵诚夫是不是真的会算命。
赵诚夫胸有成竹一笑，似乎只差羽扇纶巾便能让樯橹灰飞烟灭：“张翅贪鄙，我初来乍到他便暗戳戳的拉拢我，他定然以权谋私。昨天抽样检查时，我又用话去试探陈宏达，并且吓唬他，他说今天会来修改空间预留值。所以我猜，要么陈宏达拿了张翅权限来修改，要么就是张翅亲自来。我主动避让，张翅一定不会防备你。我们每天用他的权限登陆，回头出事，那也是张翅的锅，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焯！”赵摸鱼感叹：“这都行？”
人果然比狗子更狡猾。
“狗师父，闲话少说，咱们抓紧弄。”
赵诚夫果然顺利进入后台，调取货物信息，过去三个月的记录尽在。
与此同时，在狗师父身上赚的30道金光链入体。
赵摸鱼传授的1级细胞盾公式，550紫光链+30金光链，现在赵诚夫体内金光链是43道，已经绰绰有余。
但紫光链仅有3道。
赵诚夫复制完货物信息，赵摸鱼“咦”了一声。
它跑到办公室门前，叼起地上一封信甩给赵诚夫：“拆开看看，有人将这封信从门底缝隙投进来的。”
赵诚夫见信封上写：阅后即焚。
据他所知，这年头已经没人写信了。
他拆开信，抽出信纸，赵摸鱼将狗头凑过来看。
只见信上写着：抓紧完成柴甲皇交代的任务加入星盟会，别担心货物数据，你无需进后台，AGV搬运车库有个秘密电磁脉冲门，你用我给的卡片打开暗门，进入车库转换AGV搬运车的指令就能获取每天的货物信息，你只需要……等你加入星盟会，我会再联络你，小心行事。
下面是AGV搬运车车库简略地图，以及暗门所在位置。
赵诚夫抖了抖，果然信封里掉出来一张权限卡。
赵诚夫懵了：“狗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还有一重身份？
赵摸鱼震惊的看着赵诚夫：“你竟然是双面间谍？”
先是被敲闷棍，旋即是牙齿磨损度严重，现在又来了一封信显示他是双面间谍。
这具身体原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有多少秘密等待发掘？
投信者何人？
鉴于投信任有权限，又对穿梭机站了如指掌，赵诚夫怀疑他是君升内部人。
赵诚夫费尽心机才办到的事，这封信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
赵诚夫对困惑的赵摸鱼说：“狗师父，我真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一起看这封信，你说对不？”
赵摸鱼想了想，赵诚夫的话有一定道理。
它还是警告说：“无论如何，你不能坑张柏林，他注定是我徒弟的，否则我这一巴掌下去，你可是遭不住。”
“我焯，无情！你天天白吃白喝，居然跟我说这个？真是白眼狼。”
赵摸鱼心说：这小子虽然狡猾，可这些天观察下来，他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之辈，或许这背后另有玄机。
“既然有更好的办法，就不要冒险每天登陆后台了。”
“所言极是。”
赵诚夫抽空，按照信中所言实验了一下，果然顺利得到货物清单，数据是相同的。
下班时，刘卓越来了，告诉赵诚夫：“小夫，明天轮你值夜班，回去后一定好好休息，我听说有一艘中型运输舰要来咱们站，呵呵，到时候有你受的。”
毕竟没经历过，赵诚夫不知道中型运输舰来意味着什么，只能假装苦笑，好像自己很倒霉的样子。
赵诚夫和赵摸鱼下公交往回走时，今天乞丐没戴奶嘴机，依旧在路边要饭。
可能是上次要钱，赵诚夫没给，这次乞丐干脆没理会他。
赵诚夫反而放慢脚步，眼神飘忽，时不时地看乞丐一眼。
乞丐以为有戏，这人兴许又要发善心了，赶忙伸手：“好心人，帮帮忙，给二十块钱吃顿晚饭吧。”
赵诚夫将裤兜外翻：“你看，一穷二白。”
乞丐翻了个白眼：“吝啬。劝你别那么在乎钱，钱不是万能的，至少买不到快乐。”
赵诚夫呵呵一笑：“不是钱买不到快乐，是你那点钱买不到快乐。”
乞丐：“……”
赵诚夫说罢，转身走了。
乞丐朝他背影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然后他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张卡片，似乎是刚才那人翻兜掉落的。
他好奇捡起卡片，上面有个2.5维码，以及一行字：恭喜你中一等奖，扫码领取5000元奖励。
乞丐瞳孔地震：“发财了。”
他将卡片的2.5码，凑到奶嘴机的像头前扫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