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两个便衣警察听的真切,不由面面相觑。
“这小子竟然还是个骗子?”
“嘘,这种事也不能说是骗吧,有些事你不得不信。”
“信个屁,我是墟神信徒。”
弥赛亚教堂中供奉的神灵就是墟神,墟神在弥赛亚口中又被称为天帝。
“额,我也是,可这世上有许多事你是说不清楚的。”
车外,赵诚夫对徐代胜说:“光求我也不行,你还得出卦钱,有钱就灵,没钱不灵。”
徐代胜性子偏激,疑心病重,犹豫问:“多少钱?”
赵诚夫毫不犹豫道:“那要看你算什么。”
徐代胜咳嗽一声:“这第一卦呢,是今天中午,我在府际车站,被一老一少娘俩骗了九十九块钱。不是老夫差这九十九块钱,实在是想治一口气。你算算九十九块钱能不能回来。”
一生要强的老头子,不是在找场子,就是在找场子的路上。
赵诚夫眼睛一转:“这一卦二百块,先转账。”
徐代胜心说才二百,看来不是要骗我钱,当即给转了过去。
赵诚夫龇牙笑,当即给老头转了九十九块钱过去:“这一卦简单,钱能回来,到账了吧?”
徐代胜:“……”
俩巡警:“这真是明目张胆的骗钱啊。”
徐代胜懊恼的跺跺脚,暗骂自己愚蠢,居然被这小子钻了空子,算自己缺心眼。
他咬咬牙:“这第二卦,是我接了一单大生意。但是做生意嘛,总有风险,而且风险不小。我要算算这生意能不能做?”
车上俩巡警听了,急忙调取老头的信息。
【徐代胜,原胜空飞船制造厂厂长,在与牛家竞争中落败,胜空飞船制造厂被牛景行强行收购,以至家道中落。徐代胜消失30年后去了旧民府,开了一家胜空穿梭机维修站……】
外面,赵诚夫心思百转。
大生意,如果胡说八道,挣了还好说,万一赔了恐怕老头不会善罢甘休。
徐代胜开口求助,事关无终术修行,赵诚夫又必须给算。
那么赵诚夫有两个策略,可以避免承担责任。
第一,少收钱。
第二,不让他接这单生意,毕竟无功则无过。
只要不做这单生意,将来会不会赚钱,谁都不确定。所以就算能赚钱,老头也怪不到他身上。
赵诚夫为自己的机灵点赞。
他先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徐代胜犹犹豫豫,取巧道:“我是开修理铺的。”
修理铺子?这生意看来也没多大,赵诚夫更放心。
他伸手:“这一卦五百,交钱吧。”
五百块对徐代胜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他立刻转账。
赵诚夫见钱到账,开始捻动手指头,盘掌中卦:“鹊遇天晚宿林中,不知林内先有鹰。虽然同处心生恶,卦若逢之是非轻!”
徐代胜忙问:“什么意思?”
赵诚夫仰着脖子望天:“此卦,下坤上艮相叠,五阴在下,一阳在上,阴盛阳孤,是谓高山附于地。看似高山,但根基不稳,乃剥落象,所以叫剥卦。此卦阴盛阳衰,喻小人得势,君子困顿,事业败坏。所以,这生意做不得!”
徐代胜来之前,还以为赵诚夫会一味地说好话。
却不成想,赵诚夫给一票否决了。
他心下一沉:“有没有解救方法?”
赵诚夫坚定摇头:“此卦解卦的唯一方式是顺势而止。罢手吧。”
赵诚夫等紫光链到账,紫光链却迟迟没来。
他不悦的看着徐代胜。
老小子你怎么回事?
老头脸上阴晴不定:“不会吧,那人拥趸众多,声名远播,又要做一番大事业,一定不会坑我的。可这卦象又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是你算错了呢?对,一定是你算错了。”
赵诚夫大失所望。
对固执的人而言,算命也好,劝诫也罢,都抵不上他心里早做好的决定。
他摆摆手:“随你吧,反正给你算过了。”
他刚要走,又觉得亏了,一把将徐代胜手里刚折的帝女花夺走。
拿来吧你!
徐代胜凌乱。
他站在原地,内心陷入挣扎。
过了很久,他才深吸一口气:“那小子一定是算错了。”
……
公交车上,赵诚夫盘算着,刚到手六百块,可以安油烟机了,心情照样很好。
他回头问后座的赵摸鱼:“狗师父,那天王五说摩耶号的货物有蹊跷,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赵摸鱼点头:“当年关外星初建,外太空的征服港便被罗沙把持。瀛国早就想要分一杯羹,却无从下手,可暗中小动作不断。后来瀛国数次与罗沙谈判,罗沙始终不愿意让步。所以一直有传闻,罗沙与瀛国早晚会有一场恶战。”
“哦,他们打仗啊,那无所谓,只要新朝不打仗就行。”
“呵呵。”
“狗师父你呵呵是什么意思?”
“如果开打,他们一定会在关外星这个星系开战,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去?”
赵诚夫一听就急了:“狗师父,当初咱们说好的,我帮你收徒,你帮我回地球。现在我已经有了眉目,可你却没一点表示。”
他无法想象,这种星际战争规模有多大。
但肯定相当惨烈。
得抓紧逃离现场。
赵摸鱼拍了拍前座靠背,不满道:“难道赵某还会骗你个小孩子不成?我知道地球位置的星图藏在哪里,但现在还取不得,还不到时机。不过你可以先准备别的东西,比如船员,比如飞船。我看李文迪那丫头就不错,她不但是系统工程师,稍加训练还能成为不错的驾驶员,你可以多上上心。”
赵诚夫左右扭动身体,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可我上哪去弄飞船?我连缥缈引擎车都买不起。”
“额,你可以打两份工。”
“挣一百年能攒出来么?”
“唔,不好说。”
“狗师父我很生气。”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再说那都是猜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呢?”
赵诚夫和赵摸鱼墨迹半天,气馁的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他忽然想起了投信人说的奖金,或许那是一大笔钱,或许能……买个飞船的量子环?
他又想起了王五。
王五轻松劫走了摩耶号,如果……
不行,太危险了,赵诚夫感觉自己过不了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日子。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决不能和王五掺和在一起。
无论如何,得先找到投信人说的奖金和手机藏匿点,看看那里还有没有其它秘密。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先去上班。
想到此处的时候,他忽然见130道紫光链入体。
“咦?”
徐代胜不信他,却还是诞生了纽带,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徐代胜虽然选择孤注一掷,心底却认为会冒很大风险?潜意识觉得赵诚夫胡诌的卦象是正确的?
赵诚夫想不通,索性不想。
到了公司,赵诚夫看见张翅正跟那个小鬼子舰长伊东权兵卫说话。
两人声音压的很低。
伊东权兵卫拍拍张翅肩膀,张翅露出了激动、狂喜、振奋等神色不一而足。
赵诚夫心说这小白脸怕不是要做什么卖国的勾当才高兴成这样?
他远远地、贴着墙、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等到了一定距离,他忽然跳出来,扯着嗓子:“你好啊,张站长!”
张翅和伊东权兵卫都被吓的一激灵。
张翅情绪波动较大,脸红脖子粗怒吼:“赵诚夫,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赵诚夫一本正经道:“回站长,牛站长说工作时要精神饱满,堂堂正正。”
一句“堂堂正正”,将张翅说的心虚不已。
赵摸鱼笑了:赵诚夫这孙贼,总有办法让人有脾气发不出来。
张翅吭哧瘪肚,最后哼了一声不了了之。
赵诚夫哼着歌去办公室,将帝女花插在办公桌花瓶里。
刘卓越从外面走进来,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羡慕的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副站长遣人给你送来的缥缈引擎平衡车。”
赵诚夫眼睛一亮。
没等他拆箱,刘卓越又说:“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陈宏达要调来货检部了。”
“什么?他不是货运员吗?”
“早些年,他也干过货检员的。”
“可他为什么要来?”
刘卓越压低嗓门:“我听了个小道消息,别往外传。听说张翅要走了。”
赵诚夫皱眉:“他走,跟陈宏达来货检部有什么干系?”
刘卓越讳莫如深的笑了笑:“陈宏达是张翅的嫡系,两人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额外小买卖。我说这话你别介意啊小夫,我感觉,张翅认为你是个刺头,怕他离开后陈宏达压不住你,坏他们的事,所以干脆把陈宏达安插进来。”
“刘哥你说的是他们在穿梭机上夹带私货的事情吧?”
“嘘……”
赵诚夫也只能接受:“张翅离开君升,他要去哪里?”
刘卓越说酸溜溜的说:“人家不但长了一副好皮囊,背景也挺硬的。他是当朝大员李雁文的小女儿的长子,据说被他舅舅李青疏通关系,调到通光简并核矿做矿长去了。真是不同人不同命……”
通光简并核矿?那不是张柏林工作的地方么?
扯了会儿闲篇儿,刘卓越与赵诚夫交班离开。
赵诚夫去拆开箱子。
包装挺好挺结实,还贴心的附送一把小小的开箱羊角锤。
赵诚夫笑的嘴快咧到耳后根。
赵摸鱼骂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一辆平衡车让你乐的什么似的。”
赵诚夫根本不搭理狗师父,觉得它没过过穷日子。
人家成年后,爹妈贴钱给买车买房。
赵诚夫成年后,不但自己挣钱,还始终留着过河钱,连一辆自行车都不舍得买。
所以平衡车怎么了?
平衡车,也是车。
可当他拆开箱子后傻眼了:“张翅真不是个东西,居然给我弄了个十二手的平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