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藏书阁

云昭月感到心跳加速。她想起昨晚两人灵力交融时祭印变淡的现象，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你是说...暗影可以分担大祭司的祭印？“

萧临渊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理论上，可以。“

这个可能性太过震撼，云昭月一时说不出话来。千百年来，大祭司都是独自走向祭坛，从未有人想过命运可以改变。云昭月也是一样，她用了十几年来面对并接受这个事实，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这些？“

“因为有人希望大祭司独自承担。“萧临渊合上竹简，“这样更符合'牺牲'的神圣性。“

云昭月陷入沉思。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所知道的一切历史都是被精心修饰过的谎言。更可怕的是，无数前辈大祭司的牺牲可能本可以避免...

萧临渊静静地看着她：“你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剑，直指云昭月心中最脆弱的部分。她从未允许自己思考“甘心“与否，因为命运从不由她选择。

“不甘心又如何？“她看着萧临渊，“这是我的职责，这片大地需要我。“

萧临渊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那个“祭“字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昨晚它变淡了，不是吗？当我们灵力交融时。“

云昭月怔怔地看着他。萧临渊的眼睛在烛光下不再那么深不可测，反而燃烧着某种炽热的光芒，像是黑夜中的火炬，明亮得几乎灼人。

这一刻，云昭月感到某种坚固的东西在心中悄然松动。她一直以为命运是不可撼动的巨石，现在却有人告诉她，或许可以试着推开它。

“为什么？“她问出了心底最深的疑问，“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萧临渊沉默了片刻，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因为当你问我的名字时，是看着我的眼睛问的。“

云昭月愣住了。她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小小的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但是云昭月却注意到了他，她看着他的眼睛，问了他的名字。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竟被他如此珍视。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萧临渊松开她的手腕，“证明你和他们不同。“

萧临渊并没有说完，云昭月不知道，仅仅是她的一句话，就拯救了他。萧临渊在萧家并不受宠，甚至是被欺负的对象，下人们捧高踩低，他本来以为他会冻死在那个冬天，但是云昭月出现了，她的一句话让他在萧家的地位水涨船高，也让他活过了那个冬天，他知道她会是下一代祭司，所以他去了暗影楼，接受地狱训练，打败了所有人，成为了云昭月的暗影。

云昭月不知该如何回应。烛光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织，如同命中注定的纠缠。窗外，一轮满月悄然升起，将清冷的光辉洒向这片被遗忘的角落。

在那一刻，云昭月第一次允许自己想象一个可能性：也许，命运并非不可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