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成长的不止是我啊

训练场的灯光终于熄灭，路明非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宿舍。他像一滩烂泥般倒在椅子上，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

娲主今天安排的“力量控制课”简直是要人命。今天的训练，居然是要他用手指捏碎核桃而不伤及核桃仁？

你听听，这是人能想出来的训练计划？

“这哪是训练，这是酷刑…”路明非呻吟着转动酸痛的手腕，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窗外已是繁星满天，宿舍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幽蓝光。

路明非伸手按下开机键，渴望用一段代码或者几局游戏来麻痹自己疼痛的神经。

键盘在他手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屏幕亮起，桌面壁纸是他设置的星际争霸游戏截图。

QQ自动登录，消息提示音立刻像放鞭炮一样炸响。路明非一怔，这是哪位神仙给我qq都干卡了。

“什么情况？”他瞪大眼睛看着右下角疯狂跳动的企鹅图标，未读消息数字已经变成了“99+”。

点开消息列表，最上面赫然是苏晓樯的头像，此刻正嚣张地闪烁着。路明非数了数，足足有七十八条未读消息，时间跨度从他转学那天一直延续到今天下午。

“小天女这是怎么了…”路明非嘀咕着点开对话框，消息像瀑布一样刷出来。

最早的一条来自他转学后的第三天：

【苏晓樯：路明非！你给我的这是什么天书啊！(╯‵□′)╯︵┻━┻】

【苏晓樯：我今天看了三页，满篇都是什么“量子纠缠传导系统”、“微型核聚变理论”，我连标点符号都看不懂！】

【苏晓樯：你是不是故意写这么难来耍我？】

路明非忍不住笑出声，他能想象苏晓樯气鼓鼓地对着笔记抓狂的样子。

他记得转学前那天，他把那份关于机甲理论的笔记塞给苏晓樯时，她眼中的坚定和自信。

往下翻，消息时间跳转到一周后：

【苏晓樯：我请了清华的物理教授来教我…结果他看了你的笔记后问我作者是谁，我说是我同学，他居然说要去拜访你…】

【苏晓樯：路明非，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理论真的可行吗？】

然后是半个月后的消息，语气已经完全不同：

【苏晓樯：我好像开始懂了！那个传导系统的原理！】

【苏晓樯：我按照你的公式推导了一遍，虽然花了三天时间，但结果居然和笔记上写的一模一样！】

【苏晓樯：不过第 45页那个能量转换率我觉得可以优化，我算出来一个更高效的模型！】

路明非瞪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第 45页的那个公式是他故意留下的陷阱，理论上应该只有用特殊制作的金属才能达到那种转换率…苏晓樯居然发现了？

他快速滑动鼠标滚轮，越往后看越是心惊。

苏晓樯的消息从最初的抱怨变成了专业讨论，甚至开始提出改进方案。有些思路连路明非都没想过，却意外地切中要害。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今天下午发来的：

【苏晓樯：路明非，我要建一个研究所。】

【苏晓樯：我爸同意投资了，我已经招募了十二个工程师。】

【苏晓樯：按照你的理论，我们做出了第一台原型机的设计方案。】

【附件：Project_Mecha_v0.1.pdf】

路明非的手悬在鼠标上方，一时忘了点下去。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苏晓樯时，她站在教室门口拦住他，眼睛里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路明非，我不会拖你后退的。”她当时咬着嘴唇说，“要记得想起我。”

现在看来，她做到了。

路明非点开附件，一份详尽的设计图展现在屏幕上。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基本框架已经搭建完成，甚至在某些关节设计上有了创新。最令他震惊的是，图纸角落里标注着一行小字：“灵感来源：路明非手稿第 78页，神经反馈系统改良版”。

“这丫头…”路明非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想起苏晓樯曾经趾高气扬地自称“小天女”的样子，和现在这个埋头研究机甲理论的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他犹豫了一下，在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字：

【路明非：设计图看了，传动系统需要加强，建议参考我笔记第 112页的内容。另外…干得漂亮。】

消息刚发出去，回复就弹了出来，快得像是对方一直守在电脑前：

【苏晓樯：你终于回消息了！！！】

【苏晓樯：你说好的要记得我，居然现在才回我消息？】

【苏晓樯：不对，重点是你居然真的懂这些！路明非，你必须告诉我这些理论是从哪来的！】

【路明非：抱歉，最近发生了很多，现在才有点空闲的时间。】

路明非一只手撑着下巴，电脑的亮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最近确实发生了很多，只不过，这些，暂时不能告诉你......

这时，qq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晓樯：明天上午十点，首都机场 T3航站楼，记得来接我！】

消息后面跟着一个飞机起飞的 emoji，活泼得像是从前那个骄纵的“小天女”。路明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前浮现出苏晓樯昂着下巴命令人的样子。

他活动了下肩膀，今天训练时被娲主的尾巴抽中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回复简短而沉稳：

【路明非：好，准时到。】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立刻显示“正在输入”，随后蹦出一连串回复：

【苏晓樯：就这么简单？！】

【苏晓樯：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来燕京？】

【苏晓樯：不问问研究所的事？】

【苏晓樯：路明非你变了！以前你至少会发个表情包！】

路明非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温刚好，不烫不凉——这是他在训练中学会的控制力，连对温度的感知都变得异常精准。

【路明非：明天见面聊。】

【路明非：对了，行李多吗？】

屏幕那端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弹出一条语音消息。路明非点开，苏晓樯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比记忆中要沉稳许多，但尾音还是带着那股熟悉的倔强。

“就一个登机箱加电脑包……我说路明非，你现在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转学后受什么刺激了？”

路明非没有回复，只是关掉了对话框。窗外，一轮满月悬在训练场上空，给青铜鼎镀上一层冷光。

他想起苏晓樯发给他的那份设计图，在某些关节处理上确实有独到见解。

这个曾经不是那么擅长学习的女孩，如今竟能设计出这样的机械结构。

“成长的不止我一个啊……”路明非轻声自语，关上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