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携战骨虚（二合一）
花见月轻轻抽动了一下鼻子，终于意识到了在突发的冲击之下，被自己忽略掉了的问题。
血腥味！
生存在南80区的野狗，不可能对这种象征着死亡的味道感到陌生。
外圈的伤亡已经非常的惨重了，他甚至还能看清那些在哀嚎与惨叫中翻飞的肢体。
但……没有血腥味！
花见月立刻按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种规模的伤亡，在这种室外的环境之中，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应该早就顺着空气弥漫到了让人不容忽视的地步了。
可是没有！
花见月还算灵敏的鼻子，隔着这不算太远的位置，没能嗅到一丝那股金属感混杂着咸涩的味道。
这是假的？
眼前自己看到的画面，是考核故意呈现出来的内容？
立体投影技术？幻觉系鬼道、斩魄刀？
花见月默默收回了准备打出去的道具，又拉着琉璃继续向后退去。
“琉璃……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花见月转头问道。
自己虽然作为穿越者，有着剧情的先知。
但论及观察力的敏锐和直觉，从小成长于南80区的少女，还远在自己之上。
之前情况突然，来不及问询琉璃。
如今发现了异常点，倒是可以先不用急着有动作，听听看琉璃的看法再说。
少女想了想，低声说道：“小月，味道……还有那边。”
琉璃指了指后方，还在与复数的虚缠斗的四名死神。
琉璃果然也注意到了血腥味的问题！不过死神那边又有什么异常？
花见月和琉璃一边继续灵巧的向着越来越小的安全空间移动，拖延着时间。
花见月也仔细观察着那边死神的动向。
很快，还真让花见月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雨生众色为首的死神四人，看上去和虚打得热火朝天，刀剑碰撞与偶尔的轻喝不断的传来。
但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花见月就发现他们的战斗都颇为的敷衍。
不能说是敷衍，更准确点应该是……僵化！
“踏步，前刺，格挡，横劈……下面应该后撤躲过虚的爪击了。”
花见月下意识的低声念出了雨生众色每一步的动作，甚至精准的预判到了他的行动。
连“斩拳鬼走”都还没有开始正式学习的花见月，当然不至于眼光就已经好到了随意洞察十三番队队长的战斗模式。
而是雨生众色的战斗，本身就掺杂着大量的重复动作。
看起来就像是在和一个并不够灵活聪明的AI机械，进行着套路化的演练。
“原来如此……”
终于算是看明白了的花见月，这下连骨刃也一同收了起来。
这倒是不能怪花见月太迟钝，明明已经提前有所怀疑，还短暂的被真央灵术院设计的意外考核懵逼过去。
实在是哪怕已经在尸魂界生活了半年，这次来到瀞灵廷参加真央灵术院的考核，也是花见月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
在威胁到生存的压力之下，花见月凭借着野狗的第一本能，也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反击。
不过现在确定，眼前的惨状也只是考核设计的一部分，并没有发生真正的伤亡的话，那就不需要自露马脚的进行自爆了。
花见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有没有露出太大的破绽？
意外发生后，自己看到被虚撕碎的考生时，表现出来的紧张与戒备都是真实的。
后来带着琉璃一同回避虚的追击，在这种双方实力差距悬殊明显的局面下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那自己从系统中取出的鬼道玉和骨刃，有被可能潜伏在周围观察考生反应的死神发现吗？
花见月想了想，得益于新买的宽大二手着物，一直没有亮明过的鬼道勾玉应该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但是骨刃……骨刃的长度尺寸虽然都不大，但如今花见月的身体也不过只是少年的形态。
如果有监考的死神从头到尾的观察着所有考生的行为，那可能能够看到刚才从自己袖口探出了一截的骨刃。
“嗯……如果继续隐藏，后续考核被死神追问，反而看起来有问题。”
“系统抽出的无名骨刃就算是真来自三界未分前的混沌大虚，现在也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力量，应该不会太大问题。”
“要不还是在后续的考核里主动的暴露出来吧……”
不知道是源于鬼道能力还是黑科技的作用，现在的场面已经变得比最初惨烈了太多。
东南西北合并的四支考生小队，共计近三十人的考生，如今“幸存”的也只有个位数了。
除了因为“好运”，每次都精准避开虚的觅食，借由着同伴的掩护，不停在愈发狭小的安全空间中腾挪转移的花见月和琉璃。
剩下的几人就纯粹是因为在惊吓中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什么都没做反而被留到了最后。
“吼——”
后方的最前出现的那只虚，终于注意到了一直毫发无伤的二人，两只抽动的漆黑眸子，终于将目光投了过来。
“琉璃，小心一些，我们尽力就好。”
花见月轻声的提醒了一句，没有说的太多，他相信少女肯定也明白了自己意思。
放回系统的骨刃重新出现在宽大的袖袍，然后像是被花见月一直用了什么精密技巧收藏着一般，丝滑的滑落进了花见月的手中。
“住手！我们是要成为死神，守护尸魂界安危的真央灵术院学生！战死也不会就这么屈辱的束手被你这丑陋的虚吞噬！”
花见月发出了一声冠冕堂皇的热血怒吼，也不管暗中的考官有没有相信，整个人已经拎着骨刃向着虚迎面冲了过去。
花见月也好奇，单纯的灵压提升，能给自己带来多大进步。
骨刃飞快的斩出，这次他没有用还不能顺利施展的六剑之殇，仅凭借灵压增强带来的体质提升，全力的挥出了一剑。
“当——”
明明在远处看来动作略显笨拙的虚，却在花见月一剑斩向了它头颅之前，猛地抬起了覆盖着外骨骼的手臂，挡住了花见月的一剑。
巨大的反震感从手上传来，花见月险些握不住了手中的骨刃。
白骨虚微微的扭头，似乎还向着花见月裂开了一个“充满人性”的渗人笑容。
该死！
花见月意识到自己这毫无保留的一剑砍出，未能有所的收获的情况下，就彻底的打乱了自己的重心。
凭借着野狗的半年荒野求生经历，花见月还是立马的稳定住了身形，然后毫不犹豫的向后退去。
占据了体型优势的虚，攻击范围也远远高出了常人。
追击的巨掌袭来，根本来不及让花见月顺利的撤到安全位置。
花见月也只能学着月夜风波的那一晚，勉强的将骨刃横在了双手之间做出了格挡。
“轰！”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花见月掀飞了出去，好在骨刃真对得起系统“无坚不摧”的评价，明明看起来这么的纤细，却在这样的重击下也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坏。
花见月在地上连续几个狼狈的后滚翻，才卸掉了冲劲，增强了一大截的体质，并没有让他受到太严重的伤势，只是双手有些微微的发麻。
不过花见月也敏锐的察觉到了，那只“虚”在最后攻击的瞬间，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停滞，减小了攻击出手的力道。
“果然……”
验证了想法的花见月，也稍稍放开了手脚。
“琉璃！”
重新起身，已经捡回了骨刃的花见月，冲着已经迂回绕到了骨虚侧后方的少女喊了出声。
少女毫不犹豫的从后方冲向了骨虚，并不专业的挥出了一拳。
二人默契的联动，却成功的牵动了虚的注意力。
趁着虚被少女其实并没有多少威胁的偷袭，吸引的转头的同时，花见月拎着骨刃踩着骨虚视线的盲区，飞速的再次逼近。
花见月尝试的调动起，还只是能够稍微控制的灵子流动，将其聚集在了双腿。
粗糙的方式，却还是让花见月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筹。
“得手了！“
花见月全神专注的刺出了手里的骨刃，直奔骨虚的后脑而去。
他也并没有想过真要干掉这只明显受到了不明手段控制的虚，只不过测试自己的同时，为一开始的“消极避战”找回一些印象分罢了。
这恰到好处的一剑，虽然只是花见月毫无章法的一刺，却让他下意识的带上了一丝，脑海中那式杀人剑的味道。
骨刃刺破空气带出了轻轻的剑鸣。
“嘭！”
“嘭！”
两声相隔无几的闷响却同时响起，最后关头的骨虚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反应，前后两爪将花见月与琉璃精准的击飞而出，没有被伤到分毫。
花见月余光扫向琉璃。
却发现少女流畅的被扇飞、落地、晕厥的画面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卡帧。
似乎有一道极淡极淡的身影，稳稳的接住了空中的琉璃。
“砰！”
后背再一次热情的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躺在地板上看着骨虚摇晃着身体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花见月，这次却是难得动了。
“演成这样，应该差不多可以了吗？”
“不过测试下来看，光是灵压的短时间提升，我的实际战力恐怕和普通的护廷十三队都还相差甚远。”
“斩魄刀、鬼道、剑术、白打……还有脑海中没能学会的六剑，我得快些掌握力量，尽快变强啊……”
花见月毫无波澜的装出一副认命的模样。
雨生众色的声音也果然在骨虚靠近了花见月举起了右爪时响了起来。
“作为尸魂界的守护者，我们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该轻言放弃的！”
本来还在远处与虚焦作缠斗的雨生众色，就这么如同跨越了一道看不见的水幕般，显露出了身形。
在花见月略显做作的惊讶神情中，将一张符纸贴在了骨虚的身上。
这头造像凶猛的骨虚立刻如断了电的机械般垂下了手臂，停止了动作。
“花见同学，这是十二番队研发的特殊义骸与模拟虚型改造魂魄，刚刚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考核的一部分。”
“没有人牺牲，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不过大家刚刚的表现，也直接关系到你们这次考核的结果了。”
随着雨生众色的话音落下，四周的街景已经如水纹般波动了起来。
猩红褪却，残肢消散，露出了一个个神色复杂的考生。
雨生拿出了背后的名册。
“大泉义、竹内煌、古屋悠树、永田泰二，遭遇突变精神完全瘫痪，在被虚‘击杀’之前，未做出任何有价值行动，心理素质严重不过关，不予通过考核！”
被念到名字的考生，立马面色如灰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失落。
“飞羽真，清水悠清，遇袭时惊恐逃窜，甚至为了自己逃命，故意阻拦、干扰他人，行为品性极其恶劣！护廷十三队并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
“考核淘汰，并终身禁止参与真央灵术院考核报名！”
“噗通！”
花见月看到那个和自己一同参加了南1区灵压资质的少年，心如死灰的瘫坐在地。
“剩下的考生，将会根据各位刚才的所有表现，综合计录各位在第二轮应变考核中的成绩，最后会结合之前的灵压资质测试，与剩下的考核结果，交由真央灵术院判断是否具备录取资格。”
“啪！”
名册合上。
“以上。”
交待完第二轮的考核结果，雨生众色才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花见月。
“花见同学，你的表现很出色！”
“无论是最初意外突发时的沉着冷静，还是在有限的空间环境中尽力的躲避无法正面抵御的威胁。”
“甚至是最后明了无路可退的放手一搏，都让人眼前一亮！”
雨生众色面露笑容，友好的向花见月伸出了手。
“谢谢。”
花见月站起了身来。
“不过最后的放弃，可不符合我们护廷十三队的风格。”
“希望你在加入真央灵术院学习之后，也能明白护廷二字之责，拥有绝不放弃的精神！”
“谢谢雨生大人，我明白了，我一定会……”
花见月正想顺从的迎合两句，余光却突然看见一张符纸飘过了雨生众色的肩头。
“嗯？那不是……”
毫无征兆的，猩红的触须从死神的胸膛绽放了开来！
黏腻的液体喷满了花见月的全身。
花见月下意识的砸了砸嘴，浓郁的铁锈味顿时充满了口腔。
这一次的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