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鹿死谁手
张天放看着梅花鹿倒下的一瞬间，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下山去和那些人交涉。
小乌鸦在空中盘旋，关注着山谷中的情况。
“主人，你要小心一点，那些人看起来不太友善。”
张天放点点头，快步冲下山坡。
山谷之中，那几名猎人已经围住了倒在地上的梅花鹿。
其中一个人正蹲在地上，检查猎物的情况。
“几位大哥！”
张天放的声音不大，但是在空旷的山谷里，却显得略微有些刺耳。
几名猎人同时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张天放。
其中一人立刻抬起猎枪，瞄准了他。
“蘑菇（什么人）？！”
为首的猎人厉声喝道，这一看就是老江湖，张嘴就是江湖话。
“赶围子的（打猎的）。”
这套棉袄棉裤，可难不住张天放。
“我没有恶意，就想和你们说几句话。”
猎人们交换了几个眼神，神情依然紧绷，微微变幻了一下站位，隐隐有将张天放包围的意图。
其中一个人约莫四十来岁，脸上布满风霜的痕迹，一双眼睛锐利如鹰。
一看就是这些猎人里的“炮头”，就是领头人。
“你是哪个村的？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深山里来了？”
领头的猎人皱眉问道。
“我是二道沟村的，我叫张天放。”
张天放坦然道。
“二道沟？那可离这儿有大半天的路程，你一个人跑这么远干啥？”
另一名年轻些的猎人插嘴道，语气中充满怀疑。
张天放走到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那只梅花鹿身上。
鹿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显然只是受了重伤，还未断气。
“我婶儿病了，王老先生说需要梅花鹿的心头血做药引子，所以我进山来找找。”
张天放直视着猎人头目，语气十分诚恳。
猎人们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警惕。
“梅花鹿的心头血？我打猎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能治病的，你小子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一个猎人冷笑一声，一脸的不相信。
“我可没胡说，王老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
张天放还在坚持。
“王老先生？二道沟的那个老骗子？那老家伙除了会忽悠人，还能干啥？”
瘦高个的猎人嗤笑一声。
张天放握紧了拳头，但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想要梅花鹿的心头血，别的我一概不碰。”
“小伙子你说实话，你到底为啥要梅花鹿的心头血？这深山老林的，你一个人冒这么大风险，总不可能就为了那么点血吧？”
炮头上下打量着张天放，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就是为了治我婶儿的病。”
“二道沟的小子，你以为我们好糊弄？这梅花鹿可金贵着呢，你不会是想拿了鹿血回去卖高价吧？”
瘦高个猎人冷笑着走上前。
“还是说你一路跟着我们，有点别的企图呢？是不是前边有人蹲仓（埋伏）呢？”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张天放注意到几个猎人的手已经按在了猎枪上。
“我没那个意思，真的只是为了治我婶儿的病。”
张天放退后了一步，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赢面有多少。
炮头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天放，忽然笑了笑。
“小伙子，你胆子不小啊，敢一个人进这深山。”
炮头的语气缓和了些。
“不过，你要这鹿血也不是不行，但得讲个规矩。”
“什么规矩？”
见到事情还有缓儿，张天放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这梅花鹿是我们打的，血自然也是我们的。”
猎人头目说着，走到梅花鹿旁。
“想要心头血，你得来我们榆树坨村换。”
“那什么换？”
“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猎人头目笑着拍了拍手。
“我叫李大山，你如果真的只为了治病，那就明天来我们村找我。”
其他猎人面面相觑，显然对炮头的决定有些不解。
“大山哥，就这么让他走？”
瘦高个猎人不满地嘀咕。
“闭嘴！”
李大山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张天放。
“小伙子，你独自一人在山里可不安全，我建议你先下山，明天再来我们村里谈。”
“李大哥，我婶儿的病急着用药，能不能现在就给我点心头血？”
张天放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那只奄奄一息的梅花鹿，再次尝试一下。
“你一个外村的小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大山摇了摇头，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天放。
“别磨蹭了，赶紧回去吧。明天来榆树坨村找我，到村里一打听就行。”
张天放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大山打断。
几名猎人已经开始处理梅花鹿，准备带回村里。
张天放知道继续争辩也无济于事，只好点了点头。
“好，那我明天去榆树坨村找你。”
“路上小心，这山里的青皮子可不少。”
李大山笑了笑，挥手示意他离开。
张天放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山谷。
他没有立刻回村，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待。
当猎人们带着梅花鹿离开后，小灰灰和小乌鸦才重新出现在他身边。
“主人，那些人看起来不太可靠。”
小乌鸦落在张天放肩膀上，担忧地说道。
小灰灰低沉地呜咽了一声，似乎也在表达同样的担忧。
“我知道，但现在我别无选择。”
张天放皱着眉头，现在他只能回去和刘瘸子商量商量怎么办。
“大山哥，你为啥让那小子明天来村里啊？”
瘦高个猎人不解的问道。
“你傻啊？那小子不简单，你想他那么大的时候，你敢一个人进深山吗？”
李大山神秘地笑了笑。
“大山哥，你是怀疑这里面儿有事儿？”
“所以啊，明天让他来咱们村里，咱们也好好瞧瞧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大山眯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二道沟和咱们榆树坨一向不对付，我怀疑他还有别的目的。”
猎人们恍然大悟，纷纷点头附和。
“大山哥果然深思熟虑！”
负责扛梅花鹿的壮汉咧嘴一笑。
李大山满意地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走快点，天黑前得回村，明天还有好戏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