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撞到枪口上了
张天放看了看插在地上的柴刀，又看向余霜灵动的双眸。
他心里清楚，眼下没有别的选择。
为了给李婶儿治病，别说比试一下，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上一闯。
“比就比，你说比点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张天放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余霜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
她拔起地上的柴刀，随手挽了个刀花，再插回腰间的皮鞘里。
李大山他们此时也来到了这里，显然是得到了张天放来的消息。
“跟我来。”
她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院子一角的走去。
马厩里拴着一匹毛色油亮的枣红马，四肢强健有力，一看就是匹好马。
但这马的眼神却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不停的用前蹄刨着坚硬的土地。
还烦躁的打着响鼻，系在柱子上的缰绳被它扯得笔直。
“这是我前两天刚从马贩子手里买回来的，据说是从草原弄来的好种，就是性子太烈，还没人能拾掇得了它。”
余霜靠在马厩的栏杆上，抱着胳膊介绍道。
“比试很简单，咱们俩轮流来，谁能让这匹马驮着在院子里走上一圈，就算谁赢。”
她看向张天放，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张天放看了一眼那匹明显焦躁不安的烈马，又看了看信心满满的余霜。
这不是撞到我的枪口上了吗？！
“你是这马的主人，理应你先来。”
余霜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谦让有些意外，但随即爽朗一笑，透着一股东北姑娘特有的干脆。
“行！那你可看仔细了，别到时候说我占你便宜！”
她解开马厩的门，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去。
余霜显然是懂马的，她没有立刻强行靠近，而是先站在离马几步远的地方，口中发出轻柔的“吁吁”声，试图安抚马的情绪。
那枣红马警惕地竖起耳朵，铜铃般的大眼睛紧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沉嘶鸣。
余霜缓缓伸出手，想要去抚摸马的脖颈。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马鬃的瞬间，那马猛地向后一仰头，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同时后蹄猛地蹬出！
“小心！”
张天放忍不住出声提醒。
余霜反应极快，侧身敏捷地闪开，马蹄带着风声从她刚才站立的地方扫过，重重地踢在木栏杆上，发出一声闷响。
院子里顿时充满了马蹄踏地的急促声响和马匹愤怒的嘶鸣。
余霜脸上掠过一丝恼意，但并未退缩。她再次尝试靠近，试图抓住缰绳控制住马头。
但这匹烈马异常警觉，根本不让她近身，烦躁地原地打转，甩着脑袋，用身体冲撞着狭小的马厩空间。
几次三番下来，余霜虽然身手矫健，经验也算丰富，但面对这匹野性十足的烈马，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
张天放站在马厩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匹焦躁的枣红马，眼神专注而柔和，没有丝毫的紧张或敌意。
他仿佛在用一种无声的语言，与那匹烈马进行着交流。
又尝试了几次，眼看马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因为被激怒而愈发狂躁，甚至试图冲撞栏杆。
余霜终于皱紧眉头，无奈地退后两步，轻轻喘了口气。
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甘和一丝挫败。
“这畜生，性子是真烈！跟头倔驴似的！”
她看向张天放，语气里带着些许挑战。
“看来今天没那么容易让它服帖，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什么能耐。”
张天放点了点头，没有立刻上前。
他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那匹仍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警惕地盯着他的枣红马。
他没有像余霜那样发出安抚的声音，也没有试图立刻靠近。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想和你做朋友。”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要回我的草原！”
“可是你已经回不去了，这里就是你的新家。”
再加上小乌鸦在天上助攻，枣红马逐渐也接受了现实。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诡异，只剩下马匹偶尔喷出的响鼻声和风吹过院角的轻响。
余霜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
她倒想看看，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她不相信，连自己都搞不定的烈马，他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匹刚才还暴躁不安、抗拒任何人靠近的枣红烈马，慢慢停止了刨蹄的动作，甩动脑袋的幅度也渐渐缓和下来。
它警惕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些，带着一丝好奇和犹豫，看向静立不动的张天放。
然后，在余霜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匹马竟然主动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着张天放走了过去！
瘦高个见情况不好，暗中扔出一块小石子，打在了马屁股上。
枣红马一惊，扬起后蹄儿一下就把马厩的栏杆提成了两截。
可是它很快就再次安静，缓缓走到张天放面前停了下来。
它低下高傲的头颅，试探性地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张天放的衣服，然后，竟然温顺地蹭了蹭他的胳膊。
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威胁的嘶鸣，而是一种低低的、带着一丝亲近意味的呼噜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余霜脸上的不甘和看热闹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
这还是那匹连她都束手无策的烈马吗？
怎么到了这小子面前，就跟换了匹马似的？
“我是赢了吗？”
张天放这时也算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就想赶紧拿到梅花鹿的心头血。
“你小子是不是会点儿什么？”
余霜好奇的凑到张天放的身前，上下左右全方位的打量着他。
这一下反倒是把张天放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运气好而已，可能是这匹马和我比较有缘吧。”
张天放总不能说是自己做通了它的思想工作吧？！
“我余霜愿赌服输，鹿血可以给你，但是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