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6章 反杀
说着,他甩出五枚透骨钉,钉头泛着幽蓝光芒。
千钧一发之际,荒丘东北方传来轰然巨响。
一道赤红剑光劈开雾霭,五长老李启岩的暴喝如滚雷炸开:“宋传景,见识见识你爷爷的火弹术!”
数十枚碗口大的火弹铺天盖地砸向各处阵旗,火星四溅,发出滋滋声响。
另一侧,又有破空声响起,围困阵法光芒骤暗。
宋传景猛地转头,只见李家四长老李启寒踏七星方位而来,手中玉扣泛着微光。
他身形修长,面色苍白如纸,眉毛细长如刀,是李家最善谋略的长老,此刻眼中闪过冷冽的光:“宋老二,摄魂香早已被我们识破,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吗?”
闻言,宋传景怒火中烧,没想到这是个计中计。
李启璇趁机以精血祭剑,玄铁剑光暴涨数倍,一剑斩向宋传雄的开山大斧。
此次的力道比之前更甚。
“咔嚓”声中,巨斧断裂,宋传雄肩头被火弹波及,护体灵光碎成齑粉,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你们……早有埋伏!”
这场看似突兀的围杀,实则是李家布下的饵,从李长河踏入矿场的那一刻起,四长老便在暗中调换了他携带的传音符,将计就计引宋家入瓮。
“日前李长河回矿,就有弟子察觉到他的异常……难为你们白费力气。”李启寒冷冷道,玉扣在空中摆出北斗之形。
宋传毅脸色骤变,思绪翻飞,突然甩出十二面小旗:“就算破了此阵,我还有金煞剑阵。”
话音未落,十二道剑光如毒蛇缠向李启寒。
他却不慌不忙,玉扣引动剑光,竟全数转向宋传景。
“二哥!”宋传雄惊呼。
宋传景躲避不及,被自家剑光贯穿胸口,倒地前瞪着李启寒:“你……这是,你们李家连这东西都拿出来了?!”
这玉扣乃是李氏族长李光玄的贴身之物,李家少有的二阶上品法器,可以短时间改变小范围内的空间布局,极耗法力。
此物一出,仅有炼气后期的宋家长老们再也心恋战。
宋传毅心神一慌,捏碎玉符就要遁走。
李启岩哪里肯放,火符连甩:“狗东西,留下。”
火弹在半空炸开,烧下对方一截衣袖,却终究让他化作金光逃了。
月光穿透云雾,照见荒丘上的狼藉。
宋传雄被玄铁剑抵住咽喉,满脸横肉抖如筛糠。
李启寒蹲下身,指尖按在他眉心,抬头时眼中闪过寒芒:“我们猜得不错,果然和邪修勾连……这宋家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李启璇在青牛镇镇守多年,对此地情况了如指掌,她早就察觉近来宋家人的攻势有些不对,手段阴毒至极,所以才会传音让家族再派两位长老前来。
若说修为,其实小辈中早已有人超越七位长老,但他们大多缺少实战经验,应对此类阴谋诡计往往力不从心,就算来了也无济于事。
对修仙界底层修士来说,炼气后期就是修为天花板,再往后比拼的还是江湖经验。
果不其然,两人一到这里,就立刻发现了异常,仅用三天,就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并设下今日之局。
“不好。”李启岩忽然想起什么:“那我们路过白云山时,长信、长瑶那里正好也遇到了邪修,会不会……”
李启寒微微摇头:“我已传信过去,相信他们会有所防备,眼下还是看管玄金矿为妙,宋家来了三位长老,不简单。”
“此人如何处理?”李启岩指着地上的宋传雄问。
“带回去。”李启璇冷声,剑刃微压,宋传雄疼得闷哼:“敢动我族子弟,便要做好被抽筋剥骨的准备。”
李启寒望向青牛镇方向:“宋家勾结邪修,怕是要鱼死网破。”
李启璇轻声道:“三年前斩了宋家长子,今日又折了宋老二,宋家那老东西,怕是要发疯了。”
雾气渐散,东方泛起鱼肚白。
三位长老带着俘虏远去。
李长河的尸体静静躺在乱石中。
青牛镇的晨钟在远处敲响,荒丘上的血迹被晨露冲淡。
这一战,不过是宋家与李家百年恩怨的又一道血痕,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正随着雾散,在更遥远的山那头,悄然汇聚。
……
白云山的晨雾还未散尽,李长信已盘膝坐在山崖磐石之上,呼吸吐纳,精进修为。
他闭目冥思,忽听得身后传来衣袂破空之声,睁眼只见李长瑶踏雾而来:“护山大阵西南角有异动……最近有些不太平。”
李长信点头:“昨日查看时,发现石缝中又有新的聚煞符残片,怕是邪修窥伺已久。”
他站起身,望向远处灵田:“且去瞧瞧,若再有煞气侵入,今年灵田种植的黄芽草和灵米恐难保全。”
两人施展轻身术掠过梯田,不多时便到了西南角山崖。
李长信俯身细观石桩,只见底部刻痕又有人工乱凿的痕迹。
他伸手按在石桩上,念动大姑李瑞敏传授的法诀,只见掌心泛起淡淡青光,与石桩上的纹路交相辉映。
“还是有人暗中破坏。”李长信皱眉:“凡人杂役中难道还有未发现的奸细?”
李长瑶想了想:“前几日四长老传音,说宋家或与邪修勾结,提到了摄魂咒,可令人迷失神志,成为傀儡。”
“可成为傀儡之人,生活习性会有所改变……”李长信道:“我已吩咐山中凡人杂役,若有任何可疑之处即刻向我汇报,至今没有人来过。”
李长瑶点头道:“凡人之间应该颇为熟悉,若有异常,定然会被发现。”
话音未落,灵田方向传来惊呼。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往回赶。
守田的凡人杂役们围在田边,面色惊恐,中间许多黄芽草已完全枯萎,草叶上布满紫黑色斑点,散发着刺鼻的腐臭。
李长瑶斩落几片枯叶,施展御物术控至掌心,看了看,神色凝重:“和之前一样。”
“明明已经用木系法术净化,怎会再次发作?”李长信蹲下身,指尖轻触草茎,煞气顺着指尖涌入体内。
他急忙运转功法,将其逼出体外驱散。
他抬头望向众人,目光落在一个面色苍白的杂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