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夹缝求生
钟业莫名感觉后背一凉，还没容他想好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消失了，仿佛刚才一切只是错觉。
摊主微微皱了下眉，说起正事：“我倒是略懂一些禁制，只是临时布置禁制需要时间。”
“至少也要一炷香。”
她的目光带着一分垂询之色看向钟业。
钟业下意识地摇头，他可不认为刚才那丝杀意是错觉，八成是这姑娘的真实想法。
况且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他也不会干损己利人的事情。
略微思虑片刻后，钟业忽然说道：“我有一具傀儡，或许可以当作诱饵引走追兵。”
先前他兑换过一个炼气七层的铜皮傀儡，在众多蛟龙会修士的围攻下几近报废，已经没有修复的价值。
摊主微愣一下，旋即嗔怪地瞅了他一眼，似乎在问：既然有这东西，刚才为什么不用？
钟业自然不会忘记这等助力。
只是他神识普普通通，也未修习过分心控制傀儡的方法，简单控制一下行动还行，战斗中无法做到一心二用。
强行使用，怕是反而给自己找麻烦。
他看出来了此女的意思，不过却没有解释，适当保留一丝神秘感，有助于后续两人的合作。
钟业说干就干，当即取出铜皮傀儡，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黑袍套在上面，自己重新换了一身新的。
紧接着他微闭双目，神识开始勾连铜皮傀儡。
数个呼吸后，铜皮傀儡大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摊主也没有再言语，沉默地走向那处石壁夹缝。
素手轻扬间，法力在指尖悄然流动，微光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两鬓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呼——”
趁着对方专注于布置禁制，钟业悄然呼出一口浊气，右手屈指一弹，暗扣于掌心的一张紫色符箓瞬间滑进袖子里。
他担心此女卸磨杀驴，一直藏了三分警惕。
时间流逝。
随着寄托在傀儡上那一缕神识的湮灭，钟业猛地睁开双目，一口鲜血喷出：“糟了！”
“我那傀儡不堪重负，被那些虾兵彻底损毁了，它们发现了不妥，已经开始掉头折返！”
“你的禁制还需要布置多久？”
摊主的声音也有些慌张：“至少还得半盏茶的时间！”她手一哆嗦，两束轨迹撞在一起，发出一声细微的爆炸声。
钟业愕然回头：“你搞什么！？”
“你把它们引开，然后绕一圈回来！”摊主顾不上解释，手忙脚乱地重新刻画刚才失败的法力线条。
“阁下莫非把在下当成傻子？”钟业暗暗冷笑，回头刚要说出这话，忽然一个古怪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
此女难道是想坑杀我？
他没有言语，不动声色地打量摊主的举动。
未成想还真发现了不妥！
“她现在刻画的都是一些无用的轨迹！一旦成功立刻湮灭在空气中，而不是跟先前那般互相勾连！”钟业暗道。
他是不擅长刻画禁制。
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当年在镇海宗当外门弟子，同门之中可有不少人研究此道，钟业虽未涉猎，但多少耳听目染了一些。
再联系刚才自己的失言，他心中瞬间明悟此女的打算，当即有种趁其不备，把她丢给妖兽的冲动。
只是此刻翻脸不符合钟业的利益。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这丝冲动，沉声道：“在下可非那种慷慨赴义之人，若是不成，那便一起葬身妖口。”
“……”
摊主暗啐一声，眼中浮现一丝羞愤。
她不知道钟业是否看破自己的打算，但能肯定的一点是，想要引他离开自己独自逃命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我应该没有暴露。”
“还是先稳住此人，躲过妖兽的追杀再跟他算账！”
她原本以为这个人只是半路盯上自己，可能有些不轨之心，但万万没想到他还见过自己进去那山洞！
说不定，还跟着进去了！
一想到自己在洞里换衣服的举动，摊主的心就宛如刀割似的，恨不得当场和此人翻脸！
这时钟业忽然说道：“它们就要到了！”
摊主银牙紧咬，逼出一口舌尖血猛地喷出，禁制瞬间光芒大放，而后她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好了。”
又道：“你进里边，我待会还要补充几道禁制。”
这话倒不是作假。
时间紧迫，她能完成一道禁制已经算技艺精通了，根本没有完成第二道禁制的可能。
钟业毫不客气地点头说了一声好，而后挤进夹缝之中，摊主也跟了进来，指尖轻点，勾勒出一道涟漪。
他们刚进去不久，一队虾兵就急匆匆赶来，不时地耸动一下鼻子，站在原地左顾右盼。
缝中的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瞪大眼睛望着外面。
这队虾兵没有停留多久，便带着一脸疑惑走向别处。
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钟业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身子，就感觉身前的娇躯猛然一僵。
“你不许乱动！”摊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颤。
钟业无奈低声苦笑，耳语道：“我也不想乱动，关键是从外面看着地方还挺大，谁知道里面这么挤？”
“你赶快布置禁制吧，说不定它们还会回来。”
摊主轻轻用嗓子嗯了一声，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布置其他的禁制。
钟业担心打扰到她，不敢出声，也不敢乱动，只能一动不动地杵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淡淡的幽香随着摊主的微微晃动传入鼻中，一丝燥热的感觉自小腹升起，钟业微微蹙眉，当即开始默念清心的法诀。
许是夹缝太窄的缘故，摊主在勾勒禁制的时候动作不便，不自觉地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这次轮到钟业破防了，刚想质问她一声“你乱动什么”，结果看到又有两队虾兵从外面路过，于是乎没了下文。
摊主也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以一个近乎被钟业环抱的姿势贴靠在其怀中，脸红得似乎要滴出血。
等到外头的虾兵走后，她又接着刻画禁制。
如此断断续续了大半个时辰后，摊主把手缓缓垂下，用正常的声音说道：“好了。”
“我又布置了三道禁制，可以隔绝声音，遮掩味道和隐藏气息，这下它们绝对发现不了咱俩。”
“等到它们离...”
一个“开”字还没说完，她脸上刚刚浮现出的一丝喜色迅速被担忧取代，用颤抖的声音问钟业：
“你说，它们什么时候会走？”
钟业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摊主显然也想到了某些可能，用绝望的目光打量了一眼这个需要紧紧贴着才能勉强容下两人的空间，娇躯忍不住晃了一下。
钟业瞪了她一眼：“别扭！”
摊主此刻似乎也处在极大的恐慌中，当即选择老老实实地听钟业的话，一动也不动。
时光一分一秒地流逝。
此处漆黑一片，两人也不知道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
趁着两人活动身体的时候，摊主飞快地朝后面撇了一下头，看到钟业的双刀别在腰间，刀柄向前。
“看什么？”钟业面不改色。
摊主摇头：“没事。”随后又把头扭回去。
她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刀柄而已。
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她忽然愣在了那里，又想到一个问题：刀柄......应该不是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