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复兴
三日后，黎明时分。
玄天宗山门前，三道人影整装待发。林墨一身黑色劲装，背负天玄剑；苏清雪白衣胜雪，腰间悬着一柄软剑；韩小七则穿着厚实的毛皮大衣，紫瞳在晨光中闪烁。
玄冥子将三个玉瓶交给他们：“极北寒丹，每六个时辰服一粒，可抵御冰原寒气。“
“多谢师叔祖。“林墨收起玉瓶，“宗门就拜托您了。“
玄冥子点头：“早去早回。若遇到雪神宫的人，尽量不要起冲突。“
“明白。“
三人施展轻功，很快消失在山路尽头。玄冥子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极北冰原距离玄天宗有千里之遥，即使以三人的脚程，也需五日才能抵达。一路上，他们避开大路，专走荒僻小道，以免被血影门耳目发现。
第一日的行程还算顺利。傍晚时分，三人在一处山洞落脚。韩小七生起篝火，苏清雪取出干粮分给大家，林墨则在外围布置警戒符阵。
“按照这个速度，再有四天就能到冰原边缘。“林墨摊开地图，“问题是进入冰原后如何寻找混沌碑。“
苏清雪轻声道：“天机阁的消息说'有异象'，应该不难找。“
韩小七的紫瞳在火光中闪烁：“我听说极北冰原终年暴风雪，视线受阻，连神识都会被干扰。“
“所以需要你的紫瞳。“林墨笑道，“据说能看穿虚妄，直视本源。“
韩小七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才刚觉醒能力，还不熟练...“
“有总比没有强。“苏清雪安慰他，“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夜深人静时，林墨坐在洞口守夜。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苏清雪拿着一件毛毯走了过来。
“换我来守夜吧。“她轻声说。
林墨摇头：“我不累。你怎么不睡？“
苏清雪在他身旁坐下，将毛毯披在两人肩上：“想起些往事。“
“青阳城的？“
“嗯。“苏清雪望着星空，“有时候觉得，那段逃亡的日子反而更...纯粹。“
林墨明白她的意思：“现在责任重了，要考虑的也多了。“
“你不觉得累吗？“苏清雪突然问，“突然成为一宗之主，所有人都指望你...“
林墨笑了笑：“累是肯定的。但有你们在，就不觉得难熬。“
苏清雪沉默片刻，轻声道：“那天...我不是故意疏远你。“
“我知道。“
“我只是需要时间想清楚一些事。“
林墨转头看她：“现在想清楚了吗？“
苏清雪迎上他的目光，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就在这微妙的一刻，韩小七的梦呓声从洞内传来，打破了气氛。
苏清雪迅速站起身：“我去看看他。“说完匆匆进了山洞。
林墨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至少，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乎消融了些。
第四日傍晚，三人终于抵达极北冰原边缘。
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狂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远处冰山耸立，宛如巨人的牙齿。即使站在冰原外围，刺骨的寒意已经让人难以忍受。
“服下极北寒丹。“林墨取出玉瓶，三人各自服下一粒。丹药入腹，一股暖流扩散全身，抵御了大部分寒气。
“跟紧我，不要走散。“林墨用绳索将三人连在一起，“冰原上常有雪盲现象，连神识都会受影响。“
踏入冰原的瞬间，狂风骤然加剧。鹅毛大雪扑面而来，能见度不足十丈。林墨运转混沌霸体，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金色光罩，为三人挡去部分风雪。
“那边有亮光！“韩小七突然指向左前方。
林墨和苏清雪顺着望去，却只看到白茫茫一片。
“紫瞳看到的？“林墨问。
韩小七点头：“很微弱，但确实有灵光闪烁。“
“带路。“
在韩小七的指引下，三人艰难地向冰原深处前进。风雪越来越大，气温急剧下降，连极北寒丹的效果都开始减弱。
“还有多远？“苏清雪大声问，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
韩小七眯着眼睛：“不远了，就在那座冰山后面！“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前方冰层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小心！“林墨一把拉住两人，堪堪避开裂缝。
“不是自然形成的！“苏清雪警觉地环顾四周，“有人操纵！“
仿佛印证她的话，四周风雪突然凝聚成数十根冰矛，朝三人激射而来。
林墨天玄剑出鞘，金色剑气横扫，将冰矛尽数斩断：“什么人？“
风雪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擅闯雪神宫禁地者，死！“
八个白衣女子从风雪中浮现，每人手中都持着一柄冰晶长剑，气息皆在淬体八重以上。为首的是个银发女子，面容冷艳，修为已达气海境初期。
“雪神宫大弟子冷霜。“银发女子冷声道，“报上名来，我的剑不斩无名之辈。“
林墨上前一步：“玄天宗掌门林墨，此行只为寻找一物，无意冒犯雪神宫。“
“玄天宗？“冷霜眉头微皱，“那个被血影门差点灭门的落魄宗门？“
韩小七怒道：“你说什么？“
冷霜不屑一顾：“不管你们是谁，擅闯冰原就是死罪。“她冰剑一指，“杀！“
七名雪神宫弟子同时出手，剑光如虹，寒气逼人。林墨天玄剑横扫，一道金色剑气将七人逼退，同时高声道：“我们真无恶意！“
冷霜不为所动，亲自出手。她手中冰晶长剑突然暴涨，化作十丈长的巨大冰刃，当头劈下。
林墨不敢大意，混沌霸体全力运转，天玄剑迎上冰刃。
“轰！“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林墨连退三步，脚下冰面寸寸龟裂。冷霜也被反震力逼退，眼中闪过惊讶。
“有点本事。“她冷哼一声，双手结印，“冰雪封天！“
刹那间，漫天风雪凝聚成无数冰锥，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这招范围极广，连苏清雪和韩小七都被笼罩其中。
“躲不开！“苏清雪软剑出鞘，剑光如幕，挡下部分冰锥，但仍有多处擦伤。
韩小七紫瞳大亮，两道紫光射出，击碎了几根袭向要害的冰锥。
林墨见状大怒，天玄剑金光暴涨：“欺人太甚！“
他不再保留，混沌霸体第四层全力爆发，身形如电，瞬间突破冰锥封锁，来到冷霜面前。天玄剑直取咽喉，逼得冷霜仓促后退。
“结阵！“冷霜厉喝。
七名雪神宫弟子立刻站定方位，手中冰剑相互呼应，形成一个玄奥阵法。寒气骤增十倍，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玄冰七杀阵！“冷霜站在阵眼处，气息暴涨至气海境中期，“受死吧！“
七道冰蓝色剑气从不同角度袭向林墨，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这一击若是命中，就算以混沌霸体的防御也难免重伤。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两方之间。
“住手！“
白光散去，露出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容貌绝美，气质出尘，只是站在那里，就令狂暴的风雪为之平息。
“宫主！“冷霜等人立刻收剑行礼。
林墨心头一震——雪神宫宫主雪千寻，北域顶尖强者之一，据说已达气海境巅峰！
雪千寻没有理会门下弟子，而是直直盯着林墨手中的天玄剑：“天玄子的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林墨谨慎地回答：“此剑乃玄冥子师叔祖所赐。“
“玄冥那个老不死的还活着？“雪千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是他什么人？“
“晚辈林墨，玄天宗现任掌门。“
雪千寻上下打量他：“天玄子的传人？有意思...“她突然抬手，一道白光射向林墨。
林墨本能地举剑格挡，却发现白光并无攻击性，而是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体内。
“混沌霸体...确实是他的传承。“雪千寻似乎确认了什么，态度缓和下来，“你们来冰原做什么？“
苏清雪上前一步：“宫主大人，我们得到消息，冰原上有混沌碑现世的异象。“
“混沌碑？“雪千寻眉头一皱，“难怪最近冰原核心区域灵力紊乱。“她看向林墨，“我可以带你们去查看，但有个条件。“
“请讲。“
“若真找到混沌碑，我要参悟三日。“
林墨与苏清雪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答应：“可以。“
雪千寻满意地笑了：“很好。跟我来。“
她袖袍一挥，一道白光包裹住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冷霜等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只能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