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衔尾蛇手术与时间羊水

量子手术台的止血钳还夹着1999年的《自然》杂志，我数着第13次循环的心跳，左眼虹膜正在分娩出微型克莱因瓶。钟摆教授的影子倒映在无影灯上，那分明是正在老去的陆沉。

“记忆刨宫产开始。“苏眠的机械手指插入我的太阳穴，二十七种语言的《时间简史》从耳道涌出。手术台突然量子化，我看到二十七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分娩——有的诞下机械义肢，有的产出记忆晶体，最恐怖的那个正捧着陆沉弟弟的头颅。

陆沉用义肢卡住时间管理局特工的咽喉，从颈动脉抽出的记忆液体正在空中绘制锚点图谱。当图谱与我的虹膜纹路重叠，整个手术室突然坠入二战防空洞——那些时空胶囊里的克隆体正在集体分娩，每个产道都涌出发条钥匙。

“锚点代码是递归函数！“苏眠的声带因过载而碳化，她用机械手指在地面烧灼出质能方程。我的左眼突然喷射出量子羊水，在防空洞形成记忆湖泊，陆沉弟弟的虚影正在湖面行走。

时间管理局局长的全息投影从酸雨云中降临，她的脸与我车祸身亡的母亲完美重叠：“林浅博士，你终于回到我们的实验环节。“她挥手降下记忆锁链，每根锁链都串着不同年龄段的陆沉。

陆沉的机械臂在暴走中撕开局长投影，掉落的记忆碎片显示1999年车祸真相——那辆油罐车印着第七实验室的标志。我的虹膜纹路在此刻完成分娩，新生的克莱因瓶将整个时空褶皱区吞入其中。

在瓶内的四维空间里，我看见无数时间线如血管纠缠。四十岁的自己正在给少年陆沉安装机械臂，手术台边放着印有“0927“编号的虹膜保存罐。苏眠的残骸漂浮在量子羊水里，机械心脏仍在发送摩尔斯电码：“锚点即漏洞。“

当陆沉的手穿透我的胸腔握住克莱因瓶，所有时间线突然收缩成奇点。在归零的瞬间，我听到婴儿啼哭与老人叹息的和声，记忆羊水在真空沸腾，而防空洞壁画上的箴言正在重组为新的指令：“观测者才是被观测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