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源石
山火映红了半边天空，九狮山庄的废墟中不断传出爆炸声。吴界背着父亲站在远处的山坡上，胸腔里翻腾着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有无形的刀刃在体内肆意切割。
体内的生命之火已如风中残烛。
“小界，你的眼睛…”父亲的手颤抖着触碰吴界的脸庞。
温热的液体顺着吴界面颊流下，他抬手擦拭，指尖一片鲜红。
林薇薇走到他身旁，倒吸一口冷气：“你流血了。”
“代价罢了。”吴界声音沙哑，异色双瞳收敛光芒，但血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
江城的夜风吹过，卷起一阵山火余烬。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那场爆炸太过猛烈，必然惊动了整个城市。
吴界突然身子一晃，林薇薇连忙扶住他。
“你怎么了？”
“通天之眼的反噬加剧了。”吴界艰难地说，“要赶在力竭之前回去。”
三人匆忙下山，林薇薇开车带着他们驶离现场。吴界从后视镜中瞥见大批警车和消防车冲向山庄。唐震会处理好这些麻烦，但赵远山和他的爪牙未必都葬身火海。
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车内沉默，只有吴界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血源石到底是什么？”林薇薇突然问道。
吴明志长叹一声：“远古武林的传说。相传能延续寿命，甚至重塑生机。赵远山痴迷于此，欲以十三名特殊能力者血祭，强行开启封印。”
“裘明毁了封印之地，暂时阻止了灾难。”吴界闭上双眼，休憩片刻，“但赵远山不会放弃。”
车停在吴界家楼下。吴界勉力将父亲背上楼。刚进门，他便重重栽倒在沙发上，气息微弱。
林薇薇手忙脚乱：“你到底怎么了？”
吴明志探手摸索儿子的脉搏，面色陡然惨白：“通天之眼的反噬…生命本源正在燃烧殆尽。”
“有解救的方法吗？”
“或许…只有血源石。”吴明志痛苦地说，“二十年前我封印它，就是因为它太过危险。如今，却可能是唯一希望。”
“十三血皇计划虽失败，但赵远山若真有血源石线索…”林薇薇若有所思。
吴界突然睁开双眼，异色瞳孔中光芒闪烁：“赵远山…没死。刚接到庄严消息，他从另一条密道逃脱了。”
“我去找他。”林薇薇斩钉截铁。
吴界挣扎着坐起：“不，太危险。”
一阵剧烈咳嗽，他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半边沙发。
林薇薇见状，不顾他阻拦，径直向门口走去：“你父亲需要照料，你需要救治。我去找赵远山，无论用什么方法。”
门关上的刹那，吴界艰难地从口袋掏出那枚玉扳指。通天之眼让他看到，若不借助外力，他活不过今晚。
“爸，关于血源石，我需要知道更多。”
吴明志沉默片刻：“传说中，血源石分为三块。最大的一块在九狮山庄地下，已被裘明毁掉。另外两块下落不明。”
“为什么它能对抗通天之眼的反噬？”
“因为两者同源。”吴明志缓缓道来，“传说远古有三大神物，通天之眼掌握未来，血源石延续生命，还有一样…镇魂铃，能操控灵魂。三者本为一体，后来分散。”
通讯器突然响起，唐震的声音传来：“小友，山庄废墟发现赵远山的踪迹，但人已离开。他走得匆忙，丢下了一件东西。”
吴界强打精神：“什么东西？”
“一枚玉质小铃，上面刻着古怪符文。”
吴明志猛然站起，摸着桌椅向前走：“镇魂铃？赵远山竟有此物？”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吴界忍不住痛呼出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生命之火正在飞速燃烧。
“立刻送来！”他咬牙切齿，同时拨通林薇薇电话，却无人接听。
半小时后，唐震亲自送来玉铃。这是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半透明玉铃，通体泛着幽蓝冷光，仿佛一颗凝固的蓝色寒星。
“触摸它，小心可能的反噬。”父亲提醒道。
吴界吃力地伸手，刚碰到玉铃表面，异色双瞳突然剧烈闪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世界在他视野中分裂，重组，扭曲——
“啊！”他痛苦地捂住双眼，大量血泪涌出。
“停下！这太危险了！”唐震惊呼。
废话，吴界心底苦笑。危险和死亡，哪个更令人恐惧？
他强忍剧痛，再次抓住镇魂铃。铃铛发出一声轻响，吴界顿感一股清凉之意从掌心蔓延至全身，缓解了部分灼烧感。
体内生命之火稍稍稳定，但仍在减弱。
“这只是暂时的。”吴明志叹息，“镇魂铃只能延缓反噬，无法根除。”
“足够了。”吴界缓缓站起，擦去脸上的血迹，“给我时间找到林薇薇和赵远山。”
唐震递来一部平板：“监控显示，林薇薇跟踪赵远山去了江城西郊的一处庄园，那是赵家的祖宅。”
吴界握紧镇魂铃，异色双瞳再次闪烁。这一次，他看到的不仅是建筑透视，还有灵魂轨迹——西郊方向，一条紫焰灵魂正在向一团漆黑的能量靠近。林薇薇和赵远山！
“我得去找她。”
“你现在这状态…”唐震忧心忡忡。
“没有选择。”吴界将镇魂铃系在手腕上，“爸，照顾好自己。”
乘着夜色，吴界驱车赶向江城西郊。通天之眼帮他避开了所有交通关卡和警察巡逻。
山路崎岖，车灯划破夜空。体内剧痛仍在继续，但镇魂铃的力量给了他喘息机会。
赵家祖宅坐落在一座山谷中，四周古树参天。吴界远远停车，开启双瞳全面扫描。
透过层层墙壁，他看到赵远山正在祖宅地下室进行某种仪式。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晶石放在祭台中央，周围刻满符文。
林薇薇被困在角落，身边站着两名能力者看守。
“血源石…”吴界心头一震，那红色晶石正是传说中的第二块血源石！
通天之眼预判出几十种可能的行动路线，但每一种都充满风险。尤其在他状态不佳的情况下，硬闯无异于自寻死路。
时间不等人。吴界取下手腕上的镇魂铃，仔细端详——这是三大神物之一，理应有匹敌其他两样的力量。
他试着轻轻摇晃镇魂铃。
铃声响起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吴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铃中涌出，直冲双瞳。异色双眸闪耀着超越以往的光芒，左眼翡翠绿焰腾空而起，右眼星空黑洞旋转不息。
空气中的灵魂轨迹变得清晰可见。
每个生命都有独特灵魂频率，而镇魂铃，能够调整这些频率。
吴界深吸一口气，再次摇动镇魂铃，将全部意念集中在林薇薇的灵魂轨迹上。
紫焰跳动，吴界听到了来自林薇薇的心声：“吴界…快离开…血源石是陷阱…”
他大惊失色，立刻切换视角。仔细观察赵远山，吴界发现那所谓的血源石内部结构异常，像是一颗——
“炸弹！”
几乎是本能反应，吴界疯狂冲向祖宅。异色双瞳全力运转，预判每一个可能的障碍。他完全不顾生命之火的急速燃烧，像一道闪电般突破层层防御。
赵远山正在地下室里狞笑，远远看见吴界破门而入，不惊反喜：“终于来了，我等的就是你！”
林薇薇拼命挣扎：“别过来！是陷阱！”
但吴界已经明白了一切。
赵远山的真正目标从未改变——通天之眼。失去九狮山庄后，他另辟蹊径，以林薇薇为饵，引诱吴界主动送上门。
假的血源石实则是炸弹，一旦引爆，整个地下室将成为牢笼，足以将吴界困住，方便赵远山取走通天之眼。
“想得真美。”吴界手腕一抖，镇魂铃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波直击赵远山灵魂深处。镇魂铃的真正力量，操控灵魂！
赵远山尖叫着捂住双耳，但已晚了。铃声已悄然侵入他的灵魂深处，找到最薄弱之处——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
“啊啊啊！”赵远山跪倒在地，抱头痛哭，仿佛面对着最可怕的噩梦。
吴界没有停手，冷静地走向林薇薇，挥手击倒两名守卫。
“走！”他拉起林薇薇，同时远程操控镇魂铃，让它飘向假血源石。
两人冲出地下室的剎那，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赵家祖宅在烈焰中坍塌。
林薇薇不可思议地看着吴界：“你怎么做到的？”
吴界没有回答，只是向她展示了手腕上悬浮的镇魂铃，此时它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随着爆炸声，吴界体内的生命之火突然暴涨，然后急速衰退，几近熄灭。
他倒在了林薇薇怀里，血泪再次从异色双瞳中涌出。
“吴界！坚持住！”
双眸模糊中，吴界借着通天之眼最后的力量，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废墟中，赵远山的灵魂在挣扎，而另一个强大的灵魂从爆炸中心升起，向着夜空飘去。
那是真正的血源石，被爆炸唤醒的血源石！
黎明将至，江城的命运正在改变。通天之眼的真正秘密，才刚刚开始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