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花雨暂歇
晨雾漫过南贺川，季晨蹲在河滩边数鹅卵石上的露珠。褪去木质化的右手还有些笨拙，捡起的石子总是从指缝滑落。井野提着药篮沿河走来，裙裾扫过新生的紫阳花苗，惊起几只饮水的翠鸟。
“又偷跑出来？“她将药篮搁在青石上，“今早的经络检测还没做。“
季晨晃了晃手中的竹筒，几条小鱼在清水中游弋：“给豚豚带的零食。“他指向对岸，粉红小猪正在追逐被朝阳染成金色的水波。
井野的医疗查克拉如蛛网展开，淡绿色的光晕笼罩两人。季晨腕间的樱花印记忽明忽暗，与河滩新开的野菊共鸣震颤。当检测仪发出平稳的嗡鸣时，少女紧绷的肩线终于放松：“细胞活性降到安全阈值了。“
鸣人的影分身突然从河面掠过，炸起的水花打湿井野的裙摆。小樱的怒吼追着金发少年远去，佐井的墨鹰趁机叼走药篮里的柿饼。季晨笑着抛出竹筒，受惊的小鱼跃入粼粼波光。
“有时候觉得...“他捻着沾水的野菊花瓣，“这样平静的日子也不错。“
井野正欲答话，远处突然传来地鸣。两人脚下的鹅卵石微微震颤，南贺川的倒影被涟漪搅碎。季晨的轮回眼泛起金光，穿透地层看到神树根系正在改道。
“东北方！“他拽起井野跃上树梢，“团藏在动初代雕像的封印！“
纲手的怪力拳先一步轰开结界。当众人赶到终末之谷时，初代雕像的基座已爬满紫色藤蔓。团藏站在千手柱间的石像肩头，写轮眼在晨光中泛着血光：“来得正好，最后一块拼图。“
季晨的樱花印记突然灼痛。雕像瞳孔处裂开缝隙，露出封存多年的神树果实。井野的封印符咒刚脱手，就被突然暴起的藤蔓绞碎。卡卡西的神威漩涡在藤蔓间撕开裂隙，却见无数季晨的克隆体从地底爬出。
“小心共鸣！“天藏的木遁屏障拔地而起。
季晨的右手不受控地插入地面，与神树根系同调的查克拉掀起土浪。井野的医疗丝线缠住他手腕，山中秘术如清泉注入暴走的经脉：“看着我！别被吞噬！“
在少女澄澈的碧眸中，季晨看见自己瞳孔的金光逐渐暗淡。他反手握住井野的指尖，借她的查克拉在虚空画出改良封印阵。紫阳花苗从药篮里飞出，根系刺入神树藤蔓的瞬间，狂暴的植物突然开满蓝白花朵。
“用花做媒介...“纲手击碎袭来的傀儡，“亥一那家伙，果然留了后手。“
团藏的冷笑在风声中破碎。当最后一道封印符咒没入初代雕像，暴走的神树根系骤然停滞。季晨抱着力竭的井野跌坐在地，看着朝阳为终末之谷镀上金边。那些未及消散的紫藤在晨光中化作花雨，纷纷扬扬落满少女苍白的脸颊。
“下次赏花...“井野攥着他的衣襟呢喃，“不许再放鸽子...“
医疗部的樱花树迎来盛放。季晨靠在廊下翻阅卷宗，发现井野在病历边缘画满小花。鸣人咋咋呼呼的嗓门混着佐井的墨香飘过庭院，小樱追打他们的脚步声惊落几片花瓣。
当井野端着新药推开房门时，季晨正用木遁催开窗台的铁线莲。淡紫色的花朵在春风中摇曳，映着少女眸中漾开的笑意。他们谁也没注意，某片花瓣背面沾着的孢子正悄悄萌芽。
梅雨时节的水珠顺着忍冬藤滚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鼓点。季晨倚在医疗部檐廊的藤椅上，数着药圃里新开的桔梗花。褪去木质化的右手仍有些笨拙，捏着的竹镊子第三次把药草抖落在砚台外。
“笨手笨脚。“井野撩开垂落的金发，发梢扫过季晨手背，“连旋覆花和蒲公英都分不清。“
季晨用竹镊子挑起沾着晨露的花瓣，轻轻别在井野耳后：“但我知道哪种配你最好看。“淡紫色的桔梗映着少女骤然泛红的耳尖，惊走了药柜后偷食的松鼠。
檐下风铃忽地轻响。鸣人顶着荷叶冲进庭院，裤脚还沾着南贺川的淤泥：“季晨哥！佐助寄信回来了！“湿透的信封拍在石桌上，墨迹晕染开宇智波族徽。
井野的医疗查克拉瞬间蒸干信纸。季晨展开信笺时，一片枯叶飘落——是终末之谷特有的红枫。佐助凌厉的字迹间藏着暗语，提及北境雪国有异样的查克拉波动。
“要配新药了。“井野突然出声，捣药杵在石臼里撞出重音，“某些人盯着信纸都快盯出轮回眼了。“
季晨笑着将信纸折成纸鹤。纸鹤振翅的刹那，卡卡西的神威漩涡在庭院展开，银发上忍肩头落着细雪：“温泉乡的疗养任务，要带第七班去吗？“
“我留下。“季晨的纸鹤停在井野发间，“还有些根须要除净。“
暮色染红药圃时，两人在晾晒草药的竹匾间发现异样。某株紫阳花的叶片背面爬满晶状颗粒，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彩光。井野的检测仪刚靠近，玻璃罩就结出霜花。
“是神树孢子。“季晨用竹签挑起颗粒，“比之前更微小了。“
井野的医疗丝线缠住花茎，淡绿色的查克拉忽然被染成墨色。整株花瞬间枯萎，根系却在地下疯狂窜动。季晨的木遁刚催生藤蔓阻拦，孢子便炸成紫雾渗入泥土。
“通知结界班！“井野的袖口燃起净化符，“这些孢子能绕过常规防御。“
当夜暴雨倾盆。季晨跪坐在医疗部地下室，看井野用家族秘术解析孢子样本。摇曳的烛光里，少女的侧脸忽明忽暗，眉间蹙起的细纹让他想起儿时实验室的仪表盘。
“父亲的手札提过...“井野的笔尖悬在泛黄纸页上，“神树细胞遇到极端环境会进入假死状态。“
雷光劈亮窗棂的刹那，培养皿中的孢子突然萌发。季晨的樱花印记灼痛起来，他看到孢子深处蜷缩着团藏的咒印。井野的净化结界及时笼罩地下室，却仍有几粒孢子附着在季晨袖口。
晨光熹微时，季晨在药香中惊醒。井野伏在案头熟睡，砚台边搁着彻夜未眠配出的新药。他轻手轻脚取过斗篷，却在门口撞见卡卡西。
“东北边境的暗部传讯。“银发上忍递来卷轴，“雪忍村出现蓝色樱花。“
季晨展开卷轴的手顿了顿。井野的梦呓混着晨风飘来，发间的桔梗花不知何时变成了蓝紫色。当他俯身整理少女散乱的鬓发时，发现她颈后浮现出极淡的叶脉纹路。
“要叫醒她吗？“
“让她多睡会儿。“季晨将新药一饮而尽，“这次换我去采药。“
死亡森林的晨雾裹着孢子特有的甜腥。季晨的轮回眼穿透层层腐叶，看到新生的神树根系正在改道。当他俯身触碰某株变异忍冬时，树皮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半截暗部护额。
“三个月前的任务...“季晨摩挲着护额上的裂痕，“原来当时就有征兆。“
林间忽起疾风。井野的医疗苦无钉在季晨脚边，裹着净焰的丝线烧尽袭来的藤蔓：“不是说好等我？“
少女的金发间沾着草叶，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季晨将暗部护额递过去，看到对方瞳孔骤缩——护额内侧刻着山中一族的秘纹。
“父亲的字迹。“井野的指尖拂过凹痕，“这是...反向封印的坐标！“
两人循着印记找到树洞密室时，斜阳正将古木染成血色。尘封的卷轴在井野的查克拉中展开，泛黄的绢布上，亥一的字迹与初代火影的封印式交错重叠。当最后一道结界解除，暗格里赫然是二十年前的神树幼苗样本。
“原来父亲早就...“井野的泪珠砸在琉璃瓶上，“用我的查克拉做封印媒介。“
季晨的轮回眼突然刺痛。他看见婴儿时期的自己被亥一抱在怀中，而襁褓上绣着山中族徽。那些被刻意模糊的记忆碎片里，井野儿时的笑脸与实验室的荧光不断交叠。
暮色沉沉时，两人在古木年轮中发现亥一遗留的预言：“当紫阳泣露，双子同辉，方有破局之机。“井野腕间的花种突然萌发，淡金色的嫩芽缠绕上季晨的指尖。
医疗部的樱花在月下泛起蓝晕。季晨将新发现的样本交给纲手时，看到检测仪映出井野疲惫却明亮的眼眸。当夜他潜入资料库，在尘封档案里找到张泛黄照片——儿时的井野抱着盆栽，身后是亥一与沉睡在培养舱中的自己。
晨露未晞，季晨在药圃栽下新发现的蓝紫色桔梗。井野提着药篮穿过晨雾，发间别着带露的紫阳花。第七班的喧闹声从街角传来，混着早樱飘落的簌簌轻响。
“这次疗程要加黄柏。“井野将药草按疗效分类，“可能会苦...“
季晨突然将什么塞进她掌心。井野低头，看见琉璃瓶中的双生花种正在发光，淡金与浅碧的嫩芽交缠生长，恰如预言中所说的“双子同辉“。
檐角风铃叮咚，惊起满院流萤。远处火影岩上新刻的封印阵泛着微光，而死亡森林深处，最后一粒孢子正在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