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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虚与委蛇,左右逢源

后日,东宫。

这座象征着大夏储君地位的宫殿,今日显得格外雅致。

庭院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香。几处精巧的亭台楼阁间,隐约可见身着华服的文人雅士,或低声清谈,或凭栏远眺。

苏文身着崭新的四品绯红官袍,在东宫属官王安的亲自引领下,步入了这场名为“品茗论道”的文会主场——一座临湖的水榭。

水榭内,早已聚集了十数人。

为首端坐的,自然是当朝太子夏启明。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头戴玉冠,面带温和笑容,正与身旁一位须发皆白、气质儒雅的老者国子监祭酒李大人低声交谈。

见到苏文进来,太子立刻起身,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苏爱卿,你可算来了!快快请坐!”

他甚至亲自上前几步,拉着苏文的手,显得格外亲近。

这份礼遇,让在场的其他官员和文士都暗自侧目,看向苏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和……羡慕。

“殿下厚爱,臣愧不敢当。”苏文连忙躬身行礼,姿态谦恭,却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落座之后,文会继续进行。

话题围绕着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偶尔也会涉及一些不太敏感的朝政民生。

苏文并未刻意表现,只是在别人问及时,才会根据系统的知识储备,恰到好处地发表一些见解。

他的言论,既不显得过于激进,引人侧目,也不会过于平庸,被人忽视。

引经据典,信手拈来,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偶尔还会提出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引得在场的翰林学士和国子监祭酒都暗自点头。

他就像一块温润的美玉,不刺眼,不张扬,却自有一股内敛的光华,让人无法忽视。

太子夏启明看着苏文的表现,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他要的,正是这样的人才!

有能力,有名望,关键是……看起来还很“懂规矩”,知道分寸!

文会进行到一半,太子屏退左右,单独将苏文留了下来,赐座于身侧。

“苏爱卿,”太子亲自为苏文斟了一杯香茗,语气亲切,“今日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尤其是你对《盐铁论》的见解,颇有独到之处。”

“殿下谬赞,臣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苏文连忙谦虚道。

太子摆摆手,笑道:“爱卿不必过谦。朕今日请你来,除了品茗论道,其实……还有些心里话想与爱卿说说。”

来了!正题终于来了!

苏文心中一凛,面上却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

“如今朝局看似平稳,实则暗流汹涌。”太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何正源虽倒,但其党羽遍布朝野,若不彻底肃清,恐成后患。都察院肩负监察之责,苏爱卿你新任佥都御史,责任重大啊!”

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试探和期许。

苏文立刻表态:“殿下放心,臣必当恪尽职守,整肃朝纲,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贪官污吏!”

“好!”太子抚掌赞道,“有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亲近:“苏爱卿,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但官场险恶,孤身一人,难免势单力薄。若爱卿不嫌弃,东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我君臣携手,共同为大夏开创一个朗朗乾坤,岂不美哉?”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招揽了!

苏文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露出无比“激动”和“感激”的神色,起身便要行礼:“殿下如此看重,臣……臣感激涕零!能为殿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但他却巧妙地避开了“投靠”、“效忠”等字眼,只谈“分忧”和“荣幸”。

太子看着苏文这副“激动不已”却又没有明确表态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在他看来,苏文虽然没有立刻纳头便拜,但这份态度已经足够了。毕竟是聪明人,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只要自己持续施恩拉拢,不怕他不彻底归心。

“好好好,”太子笑着扶起苏文,“爱卿有此心意,朕心甚慰。日后若有何难处,尽管来东宫寻朕。”

“多谢殿下!”

一场暗藏机锋的文会,就在这看似“君臣相得”的融洽氛围中结束了。

苏文成功地在太子面前,塑造了一个“才华横溢、心怀感激、但尚需观察”的形象,既没有得罪对方,也没有将自己彻底绑定。

从东宫出来,苏文还未回到都察院,胡然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份制作精美的请柬,但脸色却有些古怪。

“大人,煜……煜王府又派人来了!”胡然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苏文接过请柬打开一看,果然是三皇子煜王夏启恒的亲笔邀请,邀请他明日前往京郊大营,参加秋猎。

措辞依旧简洁直接,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看来,那位亲卫副统领赵猛,已经将苏文“婉拒”的消息带回去了。

这位霸道的煜王殿下,显然不满意苏文的“推脱”,这是要……再次施压了!

而且时间点,就卡在自己刚刚参加完太子文会的第二天!

这是在逼自己表态啊!

去?还是不去?

苏文眉头紧锁。

直接去,等于向太子党宣战,风险太大。

直接拒绝,又会彻底得罪这位睚眦必报的三皇子。

必须想一个两全之策!

回到官署,苏文立刻铺开纸笔,开始亲自撰写回信。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公务繁忙”做借口,那样显得太敷衍。

他在信中,首先对煜王殿下的再次邀请表达了“诚惶诚恐”和“万分荣幸”。

接着,他笔锋一转,开始“大倒苦水”。

声称自己昨日刚刚参加完东宫文会,回来后便染了“风寒”,今日已是头晕脑胀,浑身乏力,实在不宜外出吹风,更别说参与纵马驰骋的秋猎活动了。

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是一介文弱书生,平日里疏于锻炼,骑射技艺更是稀松平常,去了猎场恐怕只会拖累王爷和诸位将军的雅兴,甚至可能在马上颠簸之下加重病情云云。

最后,他再次表达了对煜王殿下武勇的“无限敬仰”,并“恳请”王爷恕罪,待自己“病愈”之后,定当亲自登门赔罪云云。

这封信,写得是声情并茂,既把自己不能去的理由归结为“身体不适”和“技不如人”,避免了直接冲撞,又再次吹捧了煜王,给足了面子。

同时,那句“刚刚参加完东宫文会便染了风寒”,更是巧妙地将“锅”甩给了太子,暗示自己是因为去了东宫才“病倒”的,与煜王无关。

苏文让胡然将这封信连同一份更加厚重的礼物,亲自送往煜王府。

据说,三皇子煜王看到这封信后,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将信揉成一团扔掉,但终究没有再派人来“邀请”苏文。

显然,苏文这番“卖惨”加“甩锅”的操作,虽然让煜王极为不爽,但也暂时让他找不到发作的借口。

苏文再次成功地,在三皇子这边,维持了一个“心向往之,奈何身不由己”的形象,暂时避免了正面的冲突。

就这样,苏文如同一个技艺高超的舞者,在太子和三皇子这两股强大的势力之间,小心翼翼地周旋、试探、拉扯,努力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他知道,这种平衡不可能长久。

但他需要时间。

在看清所有底牌,并积蓄足够的力量之前,他必须……继续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