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卦 涣卦的故事

在洪水吞没九曲城的那年，少年禹桑怀揣着半块玉璧，驾着独木舟冲进浊浪。他父亲临终前的低语仍在耳边轰鸣：“找到散落的五方祭司，让玉璧重圆，大川才会归位。“

初六：用拯马壮，吉

禹桑在漩涡中抓住了传说中的河马——它鬃毛如铜，鼻孔喷着水柱。当巨兽载着他冲破暗礁时，浪尖浮现出父亲的笑脸。“顺流而行，吉。“河马的蹄印在沙滩上蜿蜒，直指东方的晨星。

九二：涣奔其机，悔亡

暴雨夜，禹桑闯入荒废的水神庙。当他撞响锈蚀的编钟，积水突然涌动，露出通往地底的石阶。“机缘在声，悔亡。“他在钟乳石间发现刻着蝌蚪文的玉简，记载着疏导洪水的秘术。

六三：涣其躬，无悔

面对贵族们用船队堵截的阴谋，禹桑独自跳入湍流。冰冷的河水灌进肺叶时，他看见倒悬的星河——父亲的遗志、河马的信任、百姓的哭喊在眼前炸开。“躬身承劫，志在外。“当他浮出水面，掌心多了一道会发光的伤疤。

六四：涣其群，元吉

当禹桑用伤疤点亮暗号，四面八方亮起荧光。被冲散的船夫、落第的术士、逃荒的孤儿们组成人链，将他高高抛起。“群力聚光，元吉。“他在空中抓住了被雷劈断的北斗星——那正是失落的另一半玉璧。

九五：涣汗其大号，涣王居，无咎

玉璧合璧的刹那，九曲城在水雾中显影。禹桑扯下王袍披在光秃秃的城墙上，高呼：“拆掉堤坝！让水回家！“百姓们砍断禁锢江河的铁链，淤泥中竟长出金穗稻米。“王居中正，无咎。“老祭司望着悬浮的王冠叹息，少年的脊梁比王座更硬。

上九：涣其血，去逖出，无咎

当追兵的箭雨射穿玉璧，禹桑跃入洪流。血色在水中化开时，他看见所有牺牲者的面孔——被活埋的工匠、自沉的船娘、咬舌的密探……“以血涤恨，远害。“当朝阳穿透水幕，他的身影已化作江心的石碑，碑文流淌着活字：“真正的王冠，长在百姓的脊梁上。“

洪水退去的黎明，孩子们在河滩捡到会发光的卵石。老人们说那是少年的汗珠，能照见人心——只要有人试图筑坝拦河，石子就会变成尖锐的鱼，啄破所有贪婪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