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饮露服霜
“呀！是……唐女侠莫？莫不是小老儿眼花了？还是这神像显灵了？”
那老汉听到声响回头。看到唐簌绫时，微微颤抖着身子站起，语气之中满是惊讶。
“小老儿刚刚还在为您祈福，没想到现在便见到您了，女侠在上，受小老儿一拜，感谢女侠大恩大德替小老儿那冤死的可怜儿子儿媳报仇了……”
那老汉作势便要下跪，唐簌绫连忙扶起对方，嘴里连连喊道。
“老人家使不得，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我可当不起您这一拜，而且帮您老人家报仇的并非是我……”
唐簌绫回头，刚想为老人介绍他们一家真正的恩人时，却发现姜从云不知何时又消失不见了。
“哎呀，唐女侠，小老儿明白你们这种真正的侠义之士从不注重虚名，但小老儿还是要……”
唐簌绫微微出神，老人后面的所说的话她并未听进去。
脑子里面满是姜从云那风轻云淡的神情，以及对方堪称洒脱的行为。
真正的侠客……不慕虚名吗？
庙外，林间，明月高悬，万里无云。
姜从云走在前，杨戈跟在其身后，两人极有默契的走向山间的高处。
那是一片空旷的岩石地，视野极佳，一眼可看万里。
姜从云立于崖边，秋风吹过，一身劲装飕飕作响。
杨戈立于其身后，双手插入袖袍之中：“姜兄真当性情中人，小道以往识得的那些个江湖中人，若是换了这种情况，怕是要现场编首童谣教那几个娃娃传唱。”
“财不外露，名不累身。”
姜从云语气平淡，他前世见过太多被所谓名气所连累己身的人了。
五千年的认知中，这世上从没有稀奇事。
“姜兄既已看透，又何必为难小道呢。”杨戈叹了一口气，似有所指。
“名利财色权力，世人所图莫不如是。”姜从云回头看着杨戈，语气平淡。
“我也不能免俗，只想掌控自己的命运而已，望道长成全。”
“哎，你们这些武者都是这幅德行……”
杨戈摇了摇头，他对此早有预料。
姜从云回头，杨戈下意识往后退，并且捂住自己的头。
“姜兄，你这就不厚道了，我都答应帮你解决问题了，没必要再动手吧？”
“你果真知道我的情况。”姜从云没有动手，只是眯起眼来看着眼前这个极其敏感的道士。
自打被自己敲了第一次头之后，对方就非常忌惮自己的靠近。
看来以后碰到这种大鱼，得换个法子爆词条了。
“当然知道啊！小道的师叔就是天生武胚，而且情况和姜兄你现在差不多嘞！”
杨戈撇了撇嘴，从怀中摸出一份兽皮递给姜从云。
“故而小道的师尊为此特意创了一门道法，于常人而言或许并无其他用处，但若是对于那些先天亏空的天生武者而言，当是妙用无穷。”
杨戈姜从云借着月光，将兽皮展开，自己的右手侧赫然写着‘饮露服霜’四个大字。
【技艺：饮露服霜】
【进度：1/1】
【效果：朝饮晨露，夜服宵霜，采天精地华而补先天亏空。】
望着眼前的直接出现的文字，姜从云只觉得自己身体在一瞬间进入了某种极其玄妙的状态。
“多谢仙师。”
姜从云抱拳，朝着杨戈恭敬地行了一礼。
岂料杨戈的动作更快，单身侧过，躲开了姜从云这一礼，随即抬手示意姜从云不要继续。
“姜兄这不见外了，此物合该与姜兄有缘，小道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姜兄若是真当有心，不妨……”
杨戈的话头突然一止，转过身来，回了姜从云一礼。
“虽不知道姜兄对这世道如何看，但小道还是希望姜兄可以顺心而为，虽不必刻意行善事，但若是碰到那种可以顺手而为的小事，还是希望姜兄可以出出手的。”
杨戈抬起头，爽朗一笑，露出一口银白的牙齿。
“权当是替小道积德了。”
“可。”
姜从云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重活这一世，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毕竟时间太短，以至于他总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就好像前世打电子游戏一样，这个世界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种大型的光脑游戏。
以至于姜从云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显得极其麻木。
无论是报仇，亦或是待人接物上面。
“不知姜兄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去寻些药材，然后下至江南，我身上还背负了一桩承诺，日后南方的事情处理完了，大抵会北上。”
姜从云如实说完后，又想了想，继续补充道。
“以前总是受困于一地，为生活忙碌，如今去了身上枷锁，故而想要走远些，多见人，多经历些事情，算是了结儿时的江湖梦，若是能在这期间成为天下第一，也是极妙的。”
“天下第一啊……姜兄倒是说的轻巧。”杨戈笑了笑，不置可否。
“姜兄之前说要寻药，是为了那位唐姑娘吧？”
“你这道士，之前果然在装疯卖傻。”
“哎呀，行走江湖，难知人心险恶，大智若愚好，能够活的长久一些。”
“哦？那仙长是如何判断我究竟是好是恶的呢？”
姜从云不禁有些好奇。
“秘密！”杨戈并不打算解释。
“姜兄还是唤我的名字吧，实在不行叫道号也行，老是道长啊仙长啊什么的，听着实在生分了一些。”
“小道道号无梦，姜兄可莫要忘了。”
无梦？
姜从云略有些惊讶，他若是没记错，对方可是修了一门名曰‘大梦春秋’的法门，虽然不知道具体作用，但为何与这道号相冲？
真当是令人不解。
“必不相忘。”
杨戈点了点头，继续开口。
“姜兄既要寻药，不妨去那肖国公的领地看看，相传这天下异宝，都是优先流向此处，想来是能寻到姜兄所需之物的。”
“肖国公？”
姜从云略微思索，发现原主的记忆当中并未有这一部分的内容，当即开口问道。
“不知无梦道兄可否细说？我对外面的天地所知并不多。”
“那姜兄还真当是艺高人胆大……”
杨戈对此哭笑不得，当即细细讲述起来。
“如今的乾元王朝乃是根据千年前的太祖武皇的分封令构成的，分为一皇七公，这一皇自不必多说，而那七公则分别对应了当初开国七大国公姓氏。”
“虽说这七公之间本并无区别，但民间流传则将其中古，肖，朱三家尊为上三公，而姬，杨，秦，李四家归于为下四公。”
“七大国公各有分地，虽皆归于乾元王朝，但实际上除了没有对外自称一国，但实则已经无异。”
“姜兄之前所提到的江南便是秦国公的封地，而北方则是朱国公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