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千年传奇
姜从云和黛姨两人先后下楼，仅留古鹤一人待在书阁之中。
行至楼下，还不待姜从云开口询问一些事，黛姨便已然笑道。
“我家郡主在同辈之中素来没几个说的上话的，今日居然会将姜少侠请入书房之中，真当是令人意外。”
你下一句是不是，老奴已经许久没见郡主笑了？
姜从云道：“想来是承了黛姨的光。”
“姜少侠就别打趣奴家了，奴家在这再给你赔个不是。”黛姨哭笑不得，对着姜从云就要行个万福礼。
“黛姨倒是不必如此，我说过了，此事只是意外，掀片了不是？”姜从云连忙阻止。
“只是我不明白，古姑娘既然对那位姬公子不胜其烦，黛姨刚刚为何还要出手阻拦我？乘机让其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识趣收手不好吗？”
“姜少爷也不明了吗？”黛姨脸上略显惊讶之色。
这倒是弄的姜从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其中莫非另有隐情？”
“只怕是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有一条奴家倒是可以简单说给公子听，那便是即使姑爷再不成器，那也是当今圣上指婚给我家郡主的。”
黛姨看着姜从云，严肃地说道。
“若是让外人在古家的地盘，给古家未来的那位姬姓姑爷打了，打的就不单单是古家和姬家两家的脸面，更是亵渎圣恩。”
啧啧，这万恶的封建包办婚姻啊……
姜从云不禁暗暗摇头。
在他看来，古鹤和那位堪称纨绔的姬家少爷完全称不上般配。
虽然两人在天赋词条上面差距不大，但论为人和本事，给姜从云的感觉就是天地之别。
且不谈古鹤所学的琴棋书画，在这个拥有武道的特殊世界是否有实用性，但对方至少是花费时间于此，并且在不断拓展自己的学识。
而并非是仗着入了武道，以及自己身份背景靠山，就肆意为祸一方。
“理解理解。”
姜从云虽然觉得可惜，但并不想管这桩闲事，一来是他压根没理由去管，二来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番聚宝城之行属实让他长了不少见识，也使得他对于此后的武道之路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认知。
天下虽大，但就目前而言，确实并非任他畅行。
还需要更强才行！
“那我一个外人去帮你们教训你们未来的姑爷，难道就不算亵渎圣恩吗？”
姜从云突然提起，刚刚古鹤委托给自己的那件事。
“姜少侠是以古家名义去办的这件事，那便是古姬两家之间的亲事调解了，只要姜少侠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哪怕是当今圣上亲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黛姨只当姜从云是没想过来其中的门道，于是便解释道。
什么形式主义！
“哦，那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拿些古家的凭证再去行事？而且最好是可以代表古家，但又不代表古姑娘本人，那样即使有人过问，也可以推给下人私自揣测上意……”
姜从云一边说，一边以一种极有深意的目光看向黛姨。
“姜少侠考虑的倒是挺多，但这件事实际上并没有如此复杂，这倒也与我古家的一些底蕴有些关系，只要面子上弄的没那么难看，圣上倒是不太在意是不是我家郡主授意的。”
黛姨听出姜从云的弦外之音，当即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递给姜从云。
“底蕴……是那位古家千年前的老祖吗？”
姜从云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令牌本身是由不知名的金属打造，坚实厚重，其上龙飞凤舞地刻有一个细长的‘古’字。
“不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古家也算是‘皇亲国戚’……哦，姜公子说过完全不知道这回事，那倒是不奇怪了。”
黛姨在说到‘皇亲国戚’几个字的时候，脸色有些诡异，既像是担心被人听到，又像是带了几分自豪的神色。
这令姜从云不禁开始有些想歪了。
莫非那位女状元还与这乾元王朝的开国高祖之间，有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话姜从云自然是不敢直接问出口的，万一触犯了某种禁忌就不太好了。
毕竟民间的传说是一回事，你正经拿到古家人面前去言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此说来古家先祖，真当是位奇女子。”
姜从云只能说了个相对中肯的评价，引诱着黛姨继续说下去。
没办法，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了解还是太少了一些。
“马上统军，马下治国，千年之间，无出其右！”
黛姨眼中闪着光，这般神情与之前唐簌绫的模样，可谓是一般无二。
“我家郡主也算是整个王朝之中鼎鼎有名的才女了，但若是放在古家的那位老祖面前，说句大不敬的，似烛火较皓月之明光！”
那你倒是说说她老人家到底干了什么啊！
姜从云心底抓狂，果然无论什么时候，这群追星的永远都沉溺于那些浮于表面的赞美之中。
“毕竟是一朝首位女子状元……”
“不是一朝，是两朝哦！”黛姨纠正道。
前朝女状元？
跟着本朝的高祖一起造了前朝的反？
还在本朝再度成为状元？
那也确实挺有传奇色彩的……
“只可惜，前朝并不承认她的状元身份。”黛姨叹了一口气。
“此话怎讲？”姜从云一挑眉，总算听到了些有用的。
“前朝并不允许女子参加科考。”黛姨解释道。
“所以古家的先祖算是为天下女子开了条先河？”
姜从云点了点头，他深知在这种背景下，科考一途对于常人的命运改变的重要性，那位古家老祖所为，确实值得天下女子记忆千年。
“姜少侠难道不好奇，为何古家的那位老祖可以有开此先例的机会吗？”黛姨问道。
姜从云一愣，他倒是没细想。
“因为这是拿命博来的机会啊……”
黛姨的声音在此刻显得低沉且幽怨，仿佛跨越千年，将一段尘封的往事在姜从云的面前再现。
“前朝末期，古家的那位老祖仅通过自学，便足以写出多篇压倒当时一众才子的文章，在乡镇当中也算小有名气，但碍于当时的科考规矩，其连童生的名头都不配获取，只能替他人捉刀代笔度日。”
“如此这般挡了不少人的财路，于是在一次科考之后，便有人不怀好意地将当时的考题拿去让她作答，而后在放榜那一日，将其贴在中榜名单之旁……”
当黛姨说到此处之时，姜从云的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好狠的手段！
拿一位童生都不是的女子所写的文章，贴在中榜举人的旁边，无论胜负，只怕那位女子都活不得性命了。
而黛姨的话，也是验证了姜从云的猜想。
“那榜上的解元在看到那文章后，据说是羞极转怒，一笔将连带着自己在内的，四十七名举人名字全部划去，此事震惊朝野，古家老祖也因此获罪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