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东城分坛
赤蛟帮东城分坛。
今日，是赤蛟帮东城分坛诸红棍交数的日子。
秦河完成每日例行修炼偿还之后，便带着洪三，早早赶到分坛。
相比于磐石武馆和永安坊驻地，东城分坛又是另一番气象。
白墙青瓦，古朴威严。
占地足有永安坊驻地五倍之大，四周种了一圈苍松翠柏，枝叶繁茂，给整体肃杀的气氛，增添几分生机活力。
每隔几步，便有赤蛟帮帮众肃立，目露精光，显然都是精锐。
如此坛口，堪称龙潭虎穴。
秦河这是第二次来到东城分坛。
上次来时，他虽有一身实力，但还需经过一番考核，方能加入赤蛟帮中，偌大分坛，也没有几人知道他。
但这次，秦河甫一出现在门外，立时就成为焦点。
道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无不夹杂着好奇、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位就是秦爷？赤手空拳覆灭独龙帮，攻下永安坊那位？！”
“好年轻，观其模样，恐怕都不到二十岁吧？”
“我听闻秦爷如今方才十七岁……”
“乖乖，十七岁的红棍，啧啧！”
压低声音的议论，随着秦河的脚步，不断在周围响起。
显然，秦河之事，在此赤蛟帮东城分坛之中，早已是人尽皆知。
秦河目不斜视，没有理会周围普通帮众的议论，带着身后洪三，一连走过五六道拱门，方才抵达分坛内一座气势恢宏的议事厅。
进入议事厅，正对大门的屋顶上，高悬一张匾额，上书“潜蛟在渊”四字，匾额正下方，则是张桌案，两侧各摆着张太师椅。
前方是两排高背大椅，如今已经坐了三人，显然都是东城分坛的红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隐隐可以与秦河分庭抗礼。
朝三人点点头，秦河在右手第三张高椅上落座。
他是东城分坛第六位红棍，资历最浅，也无意和其他红棍争那座次。
三人亦是微笑点头以对，看着秦河年轻的脸庞，面上都有几分惊叹之色，只是白三爷未到，都保持了沉默。
又等了片刻，另外两位红棍也到了。
此六人，便是赤蛟帮中，除白三爷外，权势最盛的六人。
侍女早已奉上清茶，几人沉默着喝了盏茶的功夫，白三爷的身影终于出现，面带和煦笑容，但他甫一出现，秦河便是下意识肌肉绷紧。
即便预支了磐石拳法，比之当初见到白三爷之时，实力翻倍，但面对这位内家高手之时，那种危机本能，依然难以抑制。
“内家高手……”
秦河垂下眸子，跟着其他人一起，向来人见礼：“坛主！”
“都坐。”
白三爷双手微压，示意几人落座。
然后便看向秦河，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做得不错！那独龙帮虽上不得台面，但独眼龙此人还是有些实力的，我本以为，你能够在永安坊站稳脚跟，和那独眼龙周旋一番就算不错了，不成想你倒是给了我个惊喜啊。”
秦河拱手：“坛主谬赞了，不过是托坛主的福，侥幸而已。”
白三爷失笑：“上次见你，可不像如此谦虚之人。”
说着，他一指秦河，面向其他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秦河，我东城分坛第六位红棍，日后多多亲近。”
“哈哈，坛主放心，秦兄弟威名，这几日可是如雷贯耳啊，如今总算见到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左手第一位红棍哈哈一笑，朝秦河自我介绍道，“在下厉岳，坐镇锦绣坊，欢迎秦兄弟有空过来坐坐，对帮中事务有不清楚的，也可以随时找我。”
“见过厉大哥。”秦河起身，主动见礼。
其他四人，亦是相继出言自我介绍，对秦河都释放出了各自善意。
同为红棍，几人之间并无任何利益冲突，反正白三爷身体健朗，东城分坛坛主之位无望，反而是面对其他帮派、世家的麻烦之时，大家还能互通有无，守望相助。
而且秦河年纪轻轻，就有单人灭帮这种实打实战绩在身，证明了自身资格。
所以其他几位红棍，自然乐得和他打好关系。
和几人一番交谈之后，秦河也弄明白了赤蛟帮东城分坛的大致情况。
六位红棍之中，包括秦河在内，四位红棍坐镇一方，算是一方霸主，唯有如今日这种特殊日子，方才会回来分坛之中。
收入则是依托于所在里坊，靠月例钱、自己开设营生等手段敛财，再将一半所得奉上分坛。
而另外两位，则是坐镇分坛，直接听白三爷调遣，协助白三爷处理漕运、渔栏、私盐等生意，没有自己的直接收入，但每月从白三爷那边分下来的，也不会比其他几位红棍少。
赤蛟帮，顾名思义，其起家便是靠着水路买卖起来的。
而在临山城东城外，涛涛青玄江流淌而过，围绕青玄江发展起来的一系列营生，大都被赤蛟帮把持着，而白三爷，就是这一系列营生的直接控制人。
在东城靠水路讨生活的人眼中，可以说，白三爷便是天。
“在钱银收入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我们四人胜在独立性更强，但那两位才是白三爷真正的心腹……”秦河暗自计较一番，心中有数，“还有那位韩师爷，他才是白三爷的管家和智囊，恐怕最受信任。”
几人寒暄一番，便进入今日正题。
先是直属白三爷的两位红棍，向他汇报漕运等生意的收益，秦河在一旁安静听着，盘算了一番，每月水路营生那边，带给白三爷的利润，怕是有两三千两之多。
他亦需要将一半收益上交，但即便扣除掉一半，落到他口袋中的，也有一千多两。
要知道，秦河抄了独龙帮堂口，所得也不过三百两罢了，即便将宅子等全部算上，也不会超过千两。
举帮积蓄，甚至不如白三爷一月所得。
“这便是内家高手……”秦河心中渴望更盛。
两人汇报完毕，便轮到秦河几人了，厉岳先行越众而出。
打开旁边一个木箱子，呈给白三爷：“坛主，锦绣坊本月所得，共计三百四十两，此乃半数一百七十两，还请坛主过目。”
白三爷拍拍木箱，含笑点头。
厉岳便坐下，另外两位红棍依次呈上银钱，皆是一百多两的模样，都没有超过厉岳。
最后就是秦河了。
“秦兄弟抄了那独龙帮，收获怕是不小，这第一个月上供，恐怕就要独占鳌头了。”厉岳笑道，“怕是能有二百两吧？”
话虽如此，其实倒也不在在意。
抄家这种事，毕竟只是一锤子买卖，秦河在永安坊根基尚浅，唯有例钱这个收入渠道，下个月恐怕连百两都够呛。
秦河闻言笑笑，打开手边木箱，对白三爷道：“坛主，永安坊本月，从那独龙帮中查抄所得三百两，例钱六百两，共计九百两，此乃半数四百五十两，还请坛主过目。”
此言一出，议事厅中便是为之一静。
就连白三爷，都是神色微愣：“九百两？”
查抄出来三百两，这个在他意料之内。
但区区永安坊，例钱六百两？
厉岳更是猛地站起：“秦兄弟，例钱六百两，这是怎么收的？”
锦绣坊可比永安坊还要大，他每月例钱，也就是一百多两罢了，收入大头在于他控制的赌坊。
除了厉岳，其他人甚至包括白三爷，都怪异地看着秦河。
莫不是这秦河年轻气盛，将永安坊那些穷鬼，刮了个干净？
只是这样一来，一次两次还好，多了怕是人都跑了，日后想要再收取例钱，那可就难了。
秦河倒也没有藏私，随意道：“穷鬼都没油水了，但那些豪绅大贤，可是个个肥得流油，每家二三十两，随便凑凑也就能凑出来了。诸位若是有想法，不妨拿那些豪绅开开刀，相信会有惊喜的。”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
厉岳苦笑：“那些豪绅大贤可不简单，一家半家也就罢了，真要联合起来，我也吃不住……”
临山县的秩序，就是三帮五门吃肉，那些豪绅大贤喝汤。
如今秦河年轻气盛，敢对他们开刀，但厉岳即便眼红，真要他狠下心来动手，他还真心有忌惮。
秦河笑笑，反正方法他说了，对方有没有足够魄力去学，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不再理会厉岳等人，秦河朝白三爷一拱手：
“坛主，我想学内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