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武道三途
厉灵刚走到城门附近，就发现情况不对。往日敞开的城门此刻紧闭，两队披甲军士持枪而立，城墙上弓箭手严阵以待。百姓们聚集在城门口，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厉灵向旁边卖炊饼的老汉打听。
老汉压低声音：“听说昨晚城里出了命案，死了个大人物！现在全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命案？
厉灵心头一紧，想到昨晚悦来客栈那个神秘客，还有那枚古怪的铜钱。
难道是......那枚菊花纹铜钱的主人？
他抬起眼，望向城墙上的告示。新贴的缉捕令上画着个模糊的人像，但隐约能看出是个戴斗笠的男子。
“这位公子，请出示路引。“一个军士拦住厉灵。
厉灵从容取出秀才文牒。军士查验后放行，但警告道：“近日莫要出城，上头下了死命令，擅闯城门者，格杀勿论。“
厉灵拱手致谢，转身往回走。
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若真与那神秘客有关，恐怕客栈也不安全了。他摸了摸袖中剩下的十二两银子，暗叹一声——这钱怕是保不住了。
悦来客栈外，气氛肃杀。
往日热闹的客栈门前此刻站着两排持刀军士，二楼窗口，隐约可见几个身影在搜查。
六名捕快把守大门，腰间铁尺寒光闪闪。更令人心惊的是，内里站着三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胸前绣着金色“刑“字——竟是御皇门的金牌捕快！
厉灵刚走近，就被一名捕快拦住：“站住！客栈暂不接客！“
厉灵故作惊讶：“查封？在下就住在这里，行李还在房中...“
“叫什么名字？“捕快翻开名册。
“厉灵，城外秀才，天字三号房。“
捕快核对名册后，朝里面喊道：“头儿！有个住客回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这人太阳穴高高鼓起，腰间配着一柄奇形短剑，一看就是公门高手。
“在下住在这里。“厉灵平静道，“天字三号房。“
“厉灵？“男子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刮过，“昨晚你在何处？“
厉灵拱手：“回大人，昨夜去嵩阳剑派赴宴，回来时已近三更。“
“可有人证？“
“杜家公子杜衡可以作证。“
“在下庆阳府御皇门司马敬超。“男子冷冷道，突然一把抓住厉灵手腕：“秀才吗？可是公子手上的老茧，可不像是拿笔杆子磨出来的！“
厉灵心中一凛。
前身痴迷武学，苦练铁砂掌多年，掌心确实布满厚茧。
厉灵苦笑一声，从怀中缓缓掏出那本《五毒掌秘要》，双手呈上：“大人明鉴，在下确实练过些粗浅功夫。这本秘笈是从铁砂武馆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
司马敬超接过书册随手翻看，突然嗤笑一声：“铁砂武馆那个江湖骗子？“他上下打量着厉灵，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方才搭手一试便知，你体内毫无内力，练这种外门笨功夫，迟早要送了性命，好好读你的圣贤书吧。“
说着将书册丢还给厉灵，转身对身旁捕快道：“一个书呆子罢了，放他进去收拾行李。记住，三日内不得离城。“
厉灵连连拱手：“多谢大人体谅。在下一定安心备考，绝不乱走。“
司马敬超摆摆手，带着一众捕快继续搜查其他房间。厉灵低头走进客栈，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冷笑——方才他故意让赤炼真气蛰伏不动，果然骗过了这位金牌捕快。
厉灵回到天字三号房，轻轻合上门扉。窗外隐约传来捕快们的呼喝声，他却充耳不闻，径直盘腿坐在床榻上。
“呼——“他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司马敬超倒是好眼力，可惜......“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这'书呆子'练的可不是寻常铁砂掌。“
他双手交叠置于丹田，闭目凝神。赤炼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渐渐地，掌心泛起一丝诡异的赤色，仿佛有火焰在皮肤下游走。
良久，厉灵缓缓睁开双眼，掌心赤色渐渐褪去。
虽然这具身体的原主练了几年铁砂掌都未能练出内力，但作为读书人，博览群书。他对武学理论倒是颇有研究。
“这世间的武学，大抵分为三类...“厉灵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床榻上勾画着。
最正统的当属“经脉武道“。武者通过打坐调息，引天地灵气入体，在奇经八脉中循环往复，最终凝聚成内力。嵩阳剑派的郭青阳便是此道好手，那重剑挥出的凛冽剑气，正是内力外放的体现。
“但天下武者，十之八九都卡在这一步。“厉灵摇头苦笑。前身苦练铁砂掌数年，手掌坚硬如铁，却始终未能孕育出半分内力，便是最好的例子。
经脉武道讲究循序渐进，没有天赋之人，练到死也难有寸进。
第二种则是“药炼之道“。豪门世家子弟往往从小服用各种天材地宝，例如千年人参、天山雪莲这类天材地宝，服下后能在体内直接生成内力。
前身曾在某本书籍上读到，京城王家的嫡子，三岁便开始服用“玉髓丹“，十岁时内力已堪比江湖二流高手。
陇西李氏的“九转金丹“，服之可抵十年苦修；
江南慕容氏的“玉液琼浆“，饮下便能凭空生出寒冰真气。
但这些天材地宝，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寻常武者终其一生也难得一见。
最近的那城主府公子三岁便开始浸泡“龙血汤“，七岁便能徒手碎石。
“难怪杜衡那小子总吹嘘他叔叔...“厉灵若有所思。杜家虽非豪门，但能在衙门当差，想必也有些门路弄到辅助修炼的药物。
最神秘莫测的，当属第三种——“异种真气“。
这类真气并非修炼所得，而是机缘巧合下，从外界获取的奇异能量。
有的采自火山深处的炎毒。
有的取自极北之地的寒髓。
更有甚者，传说中还有引天雷入体的狂人。
在北漠狂沙中练就的“黄沙真气“，施展时飞沙走石；
在南海孤岛上悟出的“潮汐真气“，劲力如浪涛般层层叠叠。
更有些邪门功夫，需以毒虫噬咬、寒潭浸泡等极端方式，强行改变真气性质。
厉灵摊开手掌，一缕赤色真气如小蛇般在指尖游走。
“寒冰真气可冻结血脉，雷电真气能麻痹筋骨...“他回忆着前身读过的《异气录》，“而我这赤炼真气...“
指尖的真气突然暴起，将床幔灼出一个小洞。厉灵急忙收敛气息，暗道好险。这赤炼真气至阳至毒，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身。
异种真气最大的特点，就是各有各的“脾气“。寻常内力中正平和，如臂使指；而异种真气却像是有灵性的活物，需要特殊的驾驭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