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莲劫惊魂
琉璃穹顶折射的血光浸透万象阁，叶凌霄面上的冰蚕面具渗出细密血珠——这是玉娆用三条本命尾毛炼化的易容秘宝。他凝视拍卖名录第三页的鎏金小字，云素心誊抄古籍时惯用的流云纹在纸面浮动，每一道笔锋都暗合混沌之气的运行轨迹。玉娆的尾尖扫过玄阳令边缘云纹，九条狐尾在身后绷成满弓：“公子可知这天火莲子的来历？三百年前云素心剖心取血，从九幽魔凰爪下......“
二楼雅间的珠帘被烈阳剑气绞碎，秦炎蟒袍上的金线蟠龙泛着魔气。十二名天罡死士刀锋滴落的血珠尚未触地，便被冷月霜的霜刃冻成冰晶。她玄冰面具下的嗓音淬着寒意：“青丘的骚味隔着三界都熏人。“霜刃抵住玉娆后心时，七十二道冰锥自地砖裂隙刺出。玉娆娇笑着旋身，狐火凝成的九瓣莲花撞上冰锥：“面瘫女还是这般无趣～“爆开的冰雾中，红袍拍卖师掀开了封印天火莲子的玄铁锦盒。
叶凌霄识海中的天道锁链轰然震颤，本该赤红如血的莲子泛着诡谲幽蓝。九首魔凰虚影腾空的刹那，混沌元灵在神识深处尖啸：“这是九幽女帝的涅槃种！云素心你竟用老夫的本源温养魔胎！“举牌报价的沙哑嗓音还在厅内回荡，苏璃月足踝银铃突然无风自鸣......
玄铁锁扣在魔气冲击下崩裂，露出苏璃月颈间深可见骨的镇魂钉。钉尾的月牙图腾泛着幽光，与当年追杀叶青璃的黑衣人袖纹如出一辙。叶凌霄瞳孔骤缩，母亲被铁链拖入雨夜的画面与此刻重叠。弑神弩的破空声从三方袭来，他旋身撞碎水晶展柜，飞溅的碎片在混沌之气裹挟下化作雷暴。
莲子表面浮现的云素心残影抬手结印，七十二道青铜锁链自虚空刺入叶凌霄识海。混沌元灵被铁链贯穿的哀嚎与玉娆的尖叫重叠，燃烧本命魂火的九尾狐撞开三支弩箭，带着桃花香的血珠溅在他颈侧。“公子可还记得......“玉娆残破的尾尖抚过他眉骨，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涌来——
青丘桃林的落英纷飞如雪，刚化形的幼狐叶凌霄蜷缩在她尾尖。月神殿追兵的冰锥穿透三条狐尾，玉娆咳着血将内丹渡入他体内，自己却化作石像镇守桃林。“小公子要活着......去看三界外的云......“她消散前的呢喃此刻在耳畔回响，那绺护住幼狐的银白尾毛正在他怀中发烫。
冷月霜的冰剑劈开最后一支弩箭，面具裂纹中渗出的金血落在星陨铁上。北海归墟的星图自地砖裂隙浮现，苏璃月咬破舌尖在他眉心画出扭曲血契。九幽魔气与混沌之气交融的刹那，前世记忆如毒刃刺入神魂......
诛仙台上的洛清雪被弑神钉穿透心口，炼神壶中混沌元灵的灰雾正被九幽冥火熬炼。叶凌霄在记忆洪流中看见自己前世的模样——银甲染血，手中天阙剑刺入云素心亲手布下的周天星斗阵。“情劫当斩！“冷月霜的霜刃突然转向玉娆心口，却被燃烧神魂的狐尾死死缠住：“冰凰宫就干净么？“玉娆呕出的血凝成冰晶莲花，“云素心剖出的情魄......就封在你那玄冰面具之下！“
天火莲子炸开的血雾凝成阴阳双鱼，秦炎凝聚的九轮金阳尚未成型便被狐火吞噬。玄冥子的投影在北海漩涡上空显现，指尖把玩的弑神儡核心刻着青丘古文。儡核中镶嵌的猩红眼珠突然转动——竟是玉娆胞妹玉璃被活剜的双目。“乖徒孙，“玄冥子袖口的月牙图腾与叶凌霄胎记共鸣，“这份重逢礼，可比素心那丫头的骨灰精彩？“
投影捏碎儡核的刹那，玉璃凄厉的嘶吼穿透时空：“阿姐快走！他在归墟埋了......“话音未落便被魔气绞成血沫。拍卖厅穹顶的鲛珠接连炸裂，七十二道蟠龙柱上的往生铃发出刺耳鸣响。叶凌霄抓住下坠的苏璃月，少女清明的左眼里映着他半面魔纹，右瞳深处的九幽女帝正在吞噬星陨铁的控制权。
咸涩海风裹着玉娆最后的传音入耳：“归墟秘境的双生镜......能照见你不敢认的真相......“怀中的阴阳莲子突然钻入经脉，在气海凝成黑白双丹。叶凌霄的脊骨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混沌战体竟在魔气侵蚀下自行突破——雷狱、焚天、溯光三窍齐开！
北海尽头的雾霭被混沌之气撕开，青铜巨镜矗立在归墟漩涡中央。镜面倒影中手持弑神钉的青衫男子缓缓抬头——那是眸色清明的叶凌霄化身，掌心琉璃灯芯跳动着玉娆的魂火。“杀了我，你便永堕魔道。“化身的声音穿过镜面，震得现实中的星陨铁剧烈颤动。
苏璃月颈间冰莲爆出九道青铜锁链，将两人拽入镜中世界。时间在这里逆流成河，三百年前的画面如走马灯流转：云素心跪在冰棺前，怀中双生子的啼哭刺破寂静。她指尖混沌之气凝成利刃，将婴孩魂魄生生剖裂：“以吾骨为桥，魔种封于北海，圣魂寄于青丘......“
冰棺突然炸裂，玄冥子从血雾中走出，窥天镜映出未来画面——正是此刻镜前对峙的两人。“好徒儿，“他抚摸着冰棺中云素心沉睡的容颜，“你亲手剖出的魔种，终将成为弑母的利器。“镜外的叶凌霄魔纹已爬满半身，弑神钉抵住化身心口时，七十二道天道锁链同时绷断。
混沌元灵在识海发出最后的嘶吼：“双生镜里死的若是善念......“话音被镜面破碎声淹没。现实中的苏璃月右瞳彻底化作深渊，九幽女帝的冷笑从她喉间溢出：“真是精彩......“魔气凝成帝冠加冕，她指尖轻点叶凌霄眉心，“本帝等了三百年的容器，该醒了。“
琉璃灯坠地的刹那，归墟海域掀起万丈狂涛。玉娆残魂凝成的桃花簪突然刺入叶凌霄祖窍，往生铃的声波撕开记忆封印——冰棺中根本没有什么双生子，唯有被剜去心脏的云素心本体，而她怀中的“婴儿“，竟是玄冥子用自己肋骨炼制的傀儡！
滔天魔气凝成九重帝冕，苏璃月凌空而立，右瞳深渊中浮现十二神宫虚影。归墟海域的狂涛在她足下平息，每一滴海水都映出叶凌霄被魔纹侵蚀的面容。“你以为自己真是云族遗孤？“女帝指尖挑起他下颌，魔气化作镜面映出骇人真相——冰棺中的云素心胸腔空荡，玄冥子正将跳动的混沌之心炼入傀儡婴孩体内。
玉娆残魂凝成的桃花簪突然爆出青光，往生铃的声波撕开记忆封印。叶凌霄识海中浮现三百年前的深夜：云素心浑身是血地跪在双生镜前，将真正的亲子魂魄注入玉娆怀中狐胎。“玄哥，我们的孩子必须忘记这一切......“她亲手剜出心脏封入冰棺，“待混沌战体大成之日，这颗心会指引他斩尽神宫。“
镜中世界的青衫化身突然暴起，弑神钉调转方向刺向女帝眉心。现实中的叶凌霄七窍迸发混沌清光，雷狱、焚天、溯光三窍之力强行剥离魔种。“休想！“女帝厉喝震碎帝冕，北海归墟的七十二座祭坛同时亮起。被封印的魔凰骸骨挣脱锁链，九颗头颅喷吐的冥火将海水蒸成毒雾。
冷月霜的玄冰面具彻底崩裂，露出与云素心九分相似的容颜。她颈间金血化作锁链缠住魔凰：“师姐，三百年的局该收了！“霜刃刺入心口的刹那，冰凰宫秘典中的禁术启动——云素心封存的半缕情魄自她体内剥离，凝成光箭射入叶凌霄后心。
混沌元灵在光箭中重塑灵体，酒吞老者的灰雾凝成实体：“素心丫头连老夫都算计进去了！“他腰间葫芦喷出雷火，将魔凰骸骨炼成飞灰。女帝的冷笑却骤然扭曲，苏璃月左眼突然恢复清明，冰莲印记绽放出净世清光：“哥哥...快毁掉双生镜......“
双生镜在混沌清光中龟裂，镜中青衫化身化作流光没入叶凌霄眉心。归墟海域的七十二座祭坛轰然崩塌，冰棺碎片中浮出云素心亲手刻下的血书：“北海非终点，青丘存生机。“玉娆残魂凝成的桃花簪寸寸碎裂，最后一丝狐��点亮他怀中星陨铁——内中封印的竟是三百年前她替云素心保管的婚书！
“玄哥亲启：若霄儿见此书，则月魂归位。十二神宫以混沌为饵，真正的钥匙在......“残破的字迹被魔气侵蚀，女帝的利爪已穿透叶凌霄胸膛。苏璃月左眼清泪坠入魔纹，冰莲印记爆发的净世之光暂时禁锢女帝神魂：“杀了我...用弑神钉刺入冰莲......“
冷月霜的霜刃突然调转，贯穿自己心口。冰凰宫秘典从她体内浮出，书页间夹着云素心的青丝：“情魄归位时，便是弑神日。“金血凝成的锁链缠住女帝，叶凌霄握住弑神钉刺入苏璃月颈间冰莲。魔气爆发的刹那，归墟海底升起七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拴着云素心的一缕残魂！
玄冥子的狂笑从祭坛深处传来：“好徒儿！你果然亲手启动了弑神阵！“女帝神魂被青铜柱撕扯吞噬时，苏璃月残存的意识握住叶凌霄的手：“去青丘...桃林下的冰棺...“她的身躯在魔气中消散，唯留半枚月魂珠坠入深海。
混沌元灵拎着酒葫芦浮现在祭坛顶端：“素心丫头算准了每一步。“他弹指击碎青铜柱，云素心的残魂凝成虚影轻抚叶凌霄额间：“霄儿，去斩断三百年前的因果。“北海漩涡突然静止，时空裂隙中显出青丘桃林的景象——玉娆石像掌心托着的冰棺里，静静躺着心脏完好的云素心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