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替嫁之谋
第46章 替嫁之谋
“可是钰儿会同意吗？”
杨国忠面露担忧之色，他虽为了家族利益，内心逐渐倾向裴柔的提议，但终究还是心疼女儿。
“夫君，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我相信钰儿会理解我们的。这样，我去给钰儿说，你就别操心了。”
裴柔拍了拍杨国忠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
“夫人，还好有你，不然为夫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国忠感激地抱住裴柔，却没注意到裴柔脸上那一抹计划得逞的笑容。
裴柔带着婆子径直来到杨安钰的房间。她脾气向来急躁，到了门口，一脚便踹开房门。
杨安钰正在房中，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身子微微一颤，随后缓缓走过去，规规矩矩地给裴柔行礼：
“给母亲请安。”
婆子见状，赶忙拿来一个凳子，恭恭敬敬地请裴柔坐下。
“嗯，算你懂事。夫君和我商量好了，既然你无福嫁进李家，那就让你代替你的姑姑去齐国联姻吧。你别想逃，不然，嫁去齐国的就是你姑姑了。”
裴柔语气冰冷，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说完便带着婆子转身离开，只留下杨安钰呆呆地站在原地。
杨安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回到床边坐下。她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她。能躲过一次嫁入李家的厄运，却终究躲不过这第二次。
代替姑姑嫁去齐国，就当是报答当初姑姑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以及帮自己免去嫁入李家饱受蹉跎的恩情吧。她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最终，还是认命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杨安钰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她静静地坐着，思绪飘远，想起了过往与姑姑相处的点点滴滴。
姑姑待她极好，在杨家的刁难面前，总是护着她。如今，是她回报姑姑的时候了。只是，远嫁齐国，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夜幕降临，杨国忠与裴柔并肩躺在榻上。杨国忠心中仍记挂着女儿之事，轻声问道：
“夫人，钰儿同意了吗？”
裴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轻声应道：
“夫君，钰儿说婚姻大事但凭我们做主！”
“嗯，算她懂事。”
杨国忠长舒一口气，困扰他的难题一朝得解，顿感身心轻松，这晚他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日清晨，杨国忠迫不及待地提笔写信，将自己打算把女儿送去齐国联姻，以解决杨玉环危机的“好办法”告知李平。李平收到信后，展开一读，不禁冷哼一声
“这杨国忠倒是够狠心，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舍得送去齐国那种地方。”
一旁的侍从听闻，赶忙解释道：
“王爷，您有所不知，他的那个庶女从小便没了亲娘，他的夫人又是一个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对那个庶女经常是非打即骂，嫁去齐国或许还是一件好事呢！”
“哼！也罢，只要事情解决就好！”李平摆了摆手，吩咐道，
“你速去告知林肆忠说事情已经解决！”
“是！”
侍从领命，匆匆离去。
林肆忠得知此事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他原本就不愿以牺牲别的女子的婚姻为代价，来换取杨玉环的自由，更何况这女子还是杨玉环的侄女。
他在房内来回踱步，心中天人交战：
如果告诉杨玉环这件事，她必定不会坐视不管，那么之前所做的努力可能都将付诸东流，一切都得重新想办法；可若是不告诉她，待日后她知晓真相，恐怕会恨自己一辈子。
亲信见自家将军如此犹豫不决，忍不住开口劝道：
“将军，说吧，毕竟这件事杨姑娘迟早会知道的。纸终究包不住火，与其日后让她心生嫌隙，不如现在坦诚相告。”
林肆忠停下脚步，眉头紧锁，沉思良久。他深知亲信所言有理，可话到嘴边，却又难以抉择。
杨玉环善良重情，若得知侄女将替自己远嫁齐国，必定会不顾一切地阻止。但此时距离宴会已近，祝清衍的联姻请求迫在眉睫，再想出一个周全之策谈何容易。
“罢了！”
林肆忠长叹一声，仿佛做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这便去见杨姑娘，此事还是让她知晓为好。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能欺瞒于她。”
说罢，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迈出房门，向着杨府的方向走去。
杨玉环今日一直身着一身素衣，简约的装扮却丝毫遮不住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她神色恬淡，见到林肆忠后，轻声问道：
“林将军约见我是因为什么事？”
林肆忠看着杨玉环，心中满是纠结与不忍，迟疑片刻后说道：
“杨姑娘，我找到了为你拒绝联姻的办法，只是...”
林肆忠停顿了一下，神情复杂地看着杨玉环。
“只是？”
杨玉环柳眉微蹙，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杨国忠想将你的侄女杨安钰嫁去齐国。”
林肆忠终于艰难地说出了口。
“什么？”
杨玉环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她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林肆忠见状，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她，但又在半途停住，收回了手。
“怎么会这样……钰儿她……”
杨玉环喃喃自语，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她深知远嫁齐国意味着什么，那将是背井离乡，从此在陌生的国度，面对未知的命运。而杨安钰，不过是个无辜的女子，怎能让她承受这样的苦难。
“杨姑娘，我本也不愿如此，可杨国忠主意已定，如今距离宴会没几日了，祝清衍想必会在宴会上提出联姻之事，这似乎成了唯一的办法……”
林肆忠无奈地解释着，心中充满了自责。
杨玉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不行，我不能让钰儿替我去齐国。她还年轻，不该承受这些。林将军，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出路。”
林肆忠看着杨玉环决然的模样，心中既敬佩又担忧：
“杨姑娘，时间紧迫，祝清衍那边来势汹汹，杨国忠又铁了心这么做，要改变局面谈何容易。”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钰儿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受苦。”
杨玉环握紧拳头，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
“杨姑娘，你已经为她免去了嫁入李家的亲事，这次的亲事，恐怕难以拒绝。”
林肆忠看着杨玉环，眼中满是无奈与忧虑。他深知杨玉环对杨安钰的感情，可现实的困境却如同一堵难以逾越的高墙。
杨玉环微微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林将军，我明白此事艰难，但钰儿已经经历过一次险些被牺牲的命运，我怎能再让她陷入这样的绝境。即便困难重重，我也不能放弃。”
林肆忠长叹一声，说道：
“杨姑娘，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杨国忠心意已决，他将此事视为解决齐国联姻危机，同时讨好圣上的契机，恐怕不会轻易更改主意。而且，齐国那边急于促成联姻，我们面临的阻力太大了。”
杨玉环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林将军，我们不能只看到困难。杨国忠虽为她父亲，可此事毕竟关乎钰儿一生的幸福。我们或许可以从钰儿自身的意愿入手，倘若她坚决反对，杨国忠总不能强行逼迫。再者，我们也可寻求其他人的帮助，或许能找到转机。”
林肆忠思索一番，觉得杨玉环所言有理：
“杨姑娘说得对，我们可先与钰儿沟通，了解她的想法。至于寻求帮助，安王李平或许能再出份力，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卷入更深。”
杨玉环微微点头：
“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安王之前答应帮忙阻拦祝清衍的联姻请求，或许看在这份情面上，他会愿意再施以援手。林将军，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分头行动。你去与安王商议，我去找钰儿。”
林肆忠神情凝重地点头：
“好，杨姑娘务必小心。若有任何危险，立刻派人通知我。”
说罢，两人便匆匆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