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烹蛇
王船山见战斗尚未开始，这帮同僚便已士气低落、意志消沉，这绝非好兆头。
他略一思索，目光落在五人中唯一没有怯场的年轻捕快身上。
此人名叫“胡官生”，是新招募进来的快刀捕，恐怕也是首次与妖魔交手。
然而相比那些畏畏缩缩的老油条，他倒显得精神抖擞、气势十足。
“官生，你随我进去，其他人在此设伏。那畜生若敢逃出，你们就让它尝尝透心凉的滋味！”
“遵命！”胖头鱼捕快第一个应声，显然洞口设伏比深入虎穴安全得多。
安排妥当后，王船山将饮血剑收回鞘中，取出了熟悉的斩业剑。
他一手提灯，一手握剑，带着拔刀在手的胡官生小心翼翼地向洞穴深处逼进。
洞内潮湿异常，地面布满嫩绿的苔藓。
王船山提醒道：“小心打滑。”
胡官生应了一声，两人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大意。
蛇类本就反应敏捷，更何况还是妖？稍有疏忽便可能酿成大祸。
约莫前行三丈，忽然传来阵阵娇笑声与嬉闹声。
难道里面还有女人？
王船山下意识紧握剑柄，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灯笼微弱的火光摇曳着，逐渐驱散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蛇腥味，令人作呕。
突然，一条小蛇从前方窜出！
王船山眼疾手快，一剑刺去。
“嗤”的一声，小蛇当场毙命。
随后又有几条体型不大的蛇陆续出现，但无一例外都被两人斩杀殆尽。
越往深处走，那嬉笑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看来洞穴深处或许藏着一口天然泉水，否则周围的植物不会如此茂盛。
脚下的路越来越滑，稍有不慎便会摔倒。这种环境实在不利于战斗，一旦遭遇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两人高度戒备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前方窜出！
胡官生条件反射般挥刀劈去，却被王船山急喝阻止：“别！”
幸亏他及时收手，刀刃偏开，只击中了旁边石壁，“乓”地一声震响。
定睛一看，那黑影并非蛇妖，而是一位衣着艳丽、眉目含情的半老徐娘。
她风情万种，胸前春光若隐若现，让胡官生一时慌了阵脚。
蛇洞里怎会钻出个美妇来？
王船山同样疑惑，但他迅速察觉到对方眼神不对劲——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状态。
他将剑刃横于胸前以防万一，问道：“这位夫人，为何现身于此？”
那妇人却掩嘴娇笑起来，忽然解开一瓣裙肩，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奴家寂寞得很，二位官人何不放下武器，与我共赴巫山如何？”
“大胆妖妇！”王船山怒不可遏，举剑便斩。
然而剑锋只是削去了妇人的一缕青丝，直接吓得她花容失色，跌坐在地。
却又被锥起的石子狠狠地扎得跳起，疼得娇呼一声，堪堪回过神来，惊恐地环顾四周：“我……我这是在哪？”
王船山心中已有判断，朝她使了个眼色：“沿着那边山洞边喊边往外跑！”
妇人愣了一下，随即爬起身，慌张地向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呼救。
却因跑得太急，被地上的苔藓绊倒，膝盖磕破流血。但她强忍疼痛，继续挣扎着逃离。
待妇人远去，胡官生长舒一口气，对捕头的敏锐洞察力更加钦佩不已。
王船山冷声道：“妖道现身吧，这点儿雕虫小技蒙不得你爷爷我！”
话音刚落，山洞深处传来一阵肆意的大笑。
“哈哈哈哈！”
胡官生立刻提高警惕，将刀护在身前，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时，王灶的声音幽幽地传进王船山耳里：“这畜生身负重伤，不敢正面交锋，故弄玄虚罢了。别怕，直接上去砍它。”
王船山面色一凛，提着斩业剑大步向前。很快，他便来到一处较为干燥的洞室。
一股浅浅的泉水蜿蜒流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角落里，三三两两的女人蜷缩在草席上，衣衫不整，袒胸露背，神情迷离，面带桃花之色，显得荒淫至极。
其中更有一人腹部隆起，孕象明显，令人震惊。
而在洞室中央，一名男子正背对着他们蹲在一口沸腾的大铁锅前，默默添柴加火。
锅中煮着一段段蛇肉，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这一幕令栖身于饮血剑中的王灶头皮发麻，原来曹家女儿食母的癖好竟是遗传自这位蛇道士。
这不，它将自己的蛇女切段烹煮，这般行径果真配得上一句：
绝逼是亲生的！
“孽畜！”王船山胸中怒火涌动，将灯笼甩到一旁，提起斩业剑酝酿起《斩业剑谱》中的“蜻蜓剑法”。
此剑法一旦施展，五感大幅提升，胆气倍增，对剑道的理解也更上一层楼。
刹那间，王船山仿佛剑祖附体，杀气腾腾！
“真倒胃口。”蛇道士吐着信子，斜睨了王船山一眼，随即猛然跃起，步履如凌空般朝着王船山扑来。
“喝！”
王船山浑身一震，脚尖点地，一剑横扫而出。剑锋如蜻蜓振翅般迅捷，直指蛇道士的印堂。
然而蛇道士并未躲避，而是双手合十，掌间迸发出一股隔山打牛般的炁功。
“噗！”
炁功如有实质，硬生生将剑刃截在半空。王船山只得竭尽全力一点点压制下去……
蛇道士忽然抽身退后，王船山手中顿时脱力，剑刃“嘭”地一声劈在地上，溅起火花泥沙。
通过这次交锋，蛇道士察觉到这名剑客远不如先前的王灶厉害，于是杀意渐浓，再次耗损自身功力与寿元，准备施展它的本命神通。
王灶敏锐地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杀意，心中暗道“又来了”，随后毅然消耗体内仅存的全部愿力，托起饮血剑奋力一劈。
“嗡嗡嗡——”
剑鸣声震天动地，一道猩红剑光宛如流星坠落，直奔道士而去！
蛇道士感受到杀气迫近，等它反应过来时，剑光已经兵临城下……
电光火石之间，它急忙运功抵挡。
“噗嗤！”
蛇道士双臂瞬间皮开肉绽，余锋在其肩膀、大腿乃至脸上狠狠划过。若非它及时防御，恐怕早已五脏俱裂。
重创之下，蛇道士嘶吼着褪下人皮，露出狰狞可怖的蛇躯，目眦欲裂地盯着地上的饮血剑。
王灶的愿力已然耗尽，再也无法驱动这把利器。剩下的战斗只能交给王船山了。
但在蛇道士眼中，那躺在地上的饮血剑依旧恶毒无比，两次重创它的经历让它心有余悸，因此无论如何也不敢靠近，反而将其视作瘟神一般远远避开。
原本还有些忌惮的王船山见到祖先如此威猛，顿时战意高涨，仰天大笑，仿佛世间再无畏惧之物。
他一个翻身滚过去，捡起饮血剑，双手持剑，朝着蛇道士疯狂追杀。此刻，手中的剑似乎变得轻盈许多。
“丝丝”声响，疾风般的斩业剑法接连出手，每一剑都准确命中蛇妖背部，绞得血肉绽裂！
接连受伤的蛇道士体内功力紊乱，气血不稳，竟一时无法施展本命神通，只能“嘶嘶”哀嚎着狼狈逃窜。
胡官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自家捕头大哥居然这么生猛？
“呔，妖道纳命来！”
胡官生也受到感染，大声喝斥，举起钢刀气势汹汹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