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手
赤阳坊市。
秦明随意挑了一家店铺走了进去。
一个胡子拉碴的店主，嗓音粗犷地问道：“哟？小子，你来这儿干嘛？”
“这里不是买卖妖兽肉的地方吗？要不我走？”
“哈哈哈！小家伙，还挺伶牙俐齿的。把背后的包裹打开看看，我保证给你个公道价。”
砰！
秦明放下沉甸甸的包裹。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引得店内五六个顾客纷纷侧目。
“……那好像是，一阶妖兽？”
“别开玩笑了，就凭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与半信半疑的顾客不同，店主的眼光显然老辣得多。
他眯起眼睛，语气也变得客气了几分：“小道友，好身手啊。这妖兽肉你是怎么弄到的？难道用了大量的符箓？”
“这重要吗？”
秦明皱了皱眉，店主耸了耸肩。
“肉处理得太糟糕了，可惜了，这样的话，价格肯定会降低。如果你还想继续猎杀妖兽，最好学学怎么宰杀处理。”
“嗯……我会考虑的。”
“好吧，给你三块灵石。”
价格比秦明想象中要好，看来这店主说“公道价”还真不是吹牛。
秦明没有拒绝的理由，直接卖掉了所有妖兽肉。
他答应了店主下次再来，然后一整天都在坊市里转悠，四处露脸。
一方面是为了引诱范昌。
另一方面，他偶尔会戴上面具，乔装打扮，处理一些真正的事情。
他去了售卖各种功法的藏书阁，购买了包括《驾云驭雨术》在内的几本秘籍，然后问道：
“掌柜的，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封印或者压制对方的灵气？”
“这个啊，其实不需要学习什么高深的法术。只要掌握一些简单的点穴手法就可以做到，但实际操作起来很难，还不如直接杀了更简单。”
“这么难？”
“当然，要压制修士最重要的穴位——丹田，谁会轻易让你点中？除非是完全压制对方，否则根本没用。”
“……明白了，给我一本关于点穴法的书籍吧。”
“好嘞！”
看到来了个大客户，掌柜的喜笑颜开。秦明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掌柜的，你们这里卖不卖一些凡人修炼的武功？”
“武功？”
掌柜的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皱着眉头，疑惑地回答道：
“我们藏书阁只经营仙法……不过，如果客人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找找。”
“那就麻烦了，要那种比较特殊，威力强大的武功。”
从藏书阁出来，秦明拐进了一条小巷。
他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开始在各个店铺里闲逛。
不知过了多久。
天空已经被夕阳染红，秦明不停地走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大部分都是为了引诱那个强迫他签订奴隶契约的范昌。
但是，对方的反应比想象中要慢。
‘难道要跑到灵丹阁去？’
灵丹阁的主人方逸，很可能曾经出卖过秦明的情报。
这意味着方逸和范昌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如果去灵丹阁，肯定能把消息传到范昌那里。
不过，方逸的眼色很厉害。
如今半年多没去，突然接近，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
‘想尽可能自然地引诱他……嗯？’
就在这时，秦明的表情微微一亮，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一丝窥视。
‘终于来了。’
目标上钩了。
秦明立刻转身，向偏僻的地方走去。
为了确定隐藏在人群中的目标，他向人迹罕至的郊外走去，同时消耗着造化万物珠子。
凭借着更加敏锐的感知，他找到了对方，对方使用了敛息术，还戴着兜帽状的法器，难以辨认身份。
‘只有一个人，最好是范昌本人……’
如果跟踪者是范昌，那就意味着计划进展顺利。
秦明希望对方就是范昌，他径直向外城走去，前往棚户区。
‘好久没来了。’
走在破败不堪的街道上，秦明感慨万千。
走了大约三十分钟，他来到了一间位于偏僻角落的棚户。
这是秦明穿越过来后住了三年的地方。
再次回到这间摇摇欲坠的房子，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间房子是秦明暴露身份的手段之一，租金只有五块灵石碎片，没什么负担。
吱嘎！
他坐在发出痛苦呻吟的旧床上，闭上了眼睛。
为了强化听觉，他将灵气注入耳朵，集中精神，仔细倾听着微弱的声音。
‘果然跟来了。’
感受到跟踪者跟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既然你这么想折磨我……那我就恭候大驾。’
他将手放在腰间的斩马刀上。
静静地闭上眼睛，以五行炼气诀运转功法，恢复着一天的疲劳。
这里不是内城，而是外城。
如果对方狗急跳墙，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袭击。
秦明必须保持最佳状态，随时准备战斗。
‘嗯？’
正当他集中精神将灵气扩散到全身肌肉时，他皱了皱眉头。
叮当……
那是从隔壁传来的微弱噪音。
突然间，他意识到许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不便，不由得苦笑起来。
‘和一阶中品洞府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地狱，这样的话，修炼也很困难。’
修士的境界越高，感知就越敏锐。
高阶修士很难在这种地方生活。
不仅无法好好睡觉，甚至可能因为修炼时突然被打扰而损伤经脉。
‘人们愿意花灵石也要住在好的洞府，是有原因的。’
他摇了摇头，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在脑海中模拟着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
就这样，数天时间过去了。
秦明故意保持着规律的生活，往返于赤阳山、坊市和外城的棚户，引诱着跟踪者。
‘唉，真够小心的。’
秦明每天都到偏僻的地方转悠，给了对方很多机会，但对方始终没有发动袭击。
每当秦明登上适合埋伏的赤阳山时，对方都会停下来，不再跟随。
看来对方的疑心很重，仅仅是面对一个半大小子，炼气二层的小修士，也谨慎得过分。
已经七天了，对方只是在周围徘徊观察，这让秦明感到非常恼火。
‘该死的，我修炼的时间都不够用。’
事实上，七天的时间并不算长。
这个世界的时间观念非常缓慢。
因为这是一个境界越高，寿命越长的长生种的世界。
‘要不我先下手为强？’
秦明习惯性地抚摸着斩马的刀柄，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想要把对方变成奴仆，最好还是有个理由。
如果直接冲进去制服对方，对方肯定不会轻易屈服。
如果对方不顾性命地反抗，双方都会很麻烦，想要把对方变成奴仆，最好是先摧毁对方的意志。
秦明决定再等一几天看看，然后向坊市走去。
“哦……道友来了？”
秦明走进了一家经常光顾的妖兽肉店铺，店主的反应有些奇怪。
他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人一样，不敢和秦明对视。
啪。
秦明将包裹递给了尴尬地笑着的店主。
“今天也是来卖妖兽肉的，这些应该值三块灵石吧？”
不知为何，店主犹豫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
“……不，我只能给你三十块灵石碎片，再多就不行了。”
“啊？”
秦明有些无语。
三十块灵石碎片，连十分之一的价格都不到，就算再怎么黑心也不会开出这种价格。
但是，秦明感觉有些不对劲。
一周前，这家店不是还给出了合理的价格吗？
他静静地看着店主，店主紧紧地咬着嘴唇，小声说道：
“我也没办法，原因我不能说，我只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
正当秦明思考着店主话中的含义时。
“道友，我不知道你到底得罪了哪位大人，但还是圆滑一点吧，稍微低头，日子会好过很多。”
“……”
店主的话让秦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范昌为了逼迫他，开始耍手段了。
‘看来他还是不想直接用强，是想让我自己跪下来加入赤阳宗？’
为了以防万一，秦明去了其他店铺，但情况都一样。
要么给出离谱的价格打算狠狠地宰他一刀，要么干脆拒绝提供服务。
唯一的例外是千宝楼。
千宝楼是由连接其他地区的巨型商会经营的，范昌的手伸不到那里。
但是，千宝楼本来就是高价卖出，低价买入的地方，不是贫穷修士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如果没有心相秘境，这种手段对秦明来说将是致命的。
“……呵呵。”
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卑鄙。
秦明气得反而笑了出来，他笑了很久，然后眯起了眼睛。
‘算了，再浪费时间就没意义了。’
这种压迫手段短期内是不会奏效的。
当然，这种事情不会只持续一两天，对方肯定会持续几个月，执着地折磨他。
‘等我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出现了吧。’
秦明绝不会为了引诱对方，而放弃修炼，浪费几个月的时间。
他集中精神感受着远处身后传来的跟踪者的气息，向赤阳山走去。
他引诱着像水蛭一样紧紧跟随的家伙，进入了人迹罕至的荒野。
啪！
他正式施展了炎噬术，同时发动了造化万物。
刹那间，他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猛地一蹬地面。
秦明施展了与御风术结合的升龙步，瞬间拉近了距离。
“啊？”
对方惊恐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咔嚓！
秦明已经近在咫尺，他用力一蹬，将从大地上传来的反作用力完全释放出来。
通过关节旋转放大的力量，在拳头上爆发的瞬间。
嘭！
他一拳击中了对方的腹部，一击就倾注了几乎一半的灵气，彻底压制了对方的丹田。
“咳！？”
对方的眼睛瞪得像要掉出来一样，口吐白沫。
他像虾米一样弯着腰，浑身颤抖。
“呜呜呜……！”
他似乎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痛苦，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胡乱地挥舞着手臂。
秦明一击制服了对方，然后迅速地警戒着周围。
虽然战斗比想象中结束得更快，但他不能掉以轻心。他仔细地观察着，以防有援军。
‘没有人，就凭这种实力，也敢一个人来。’
他集中精神看着还在抽搐，流着口水的家伙。
唰！
他撕掉了对方戴着的面罩，露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是一个炼气期四层的男性修士，是以前秦明使用余洞宾身份时，曾经来给他送信的跑腿。
‘太好了。’
这家伙称呼范昌为大哥，关系很好，很可能是范昌的心腹。
利用这家伙，或许可以将范昌引入陷阱。
秦明用脚尖踢了踢他，说道：
“喂。”
“呜呜……是，是？”
对方似乎还在痛苦之中，表情充满了各种情绪。
惊慌、被封印灵气的恐惧，以及委屈，这家伙的心思完全暴露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几天？”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去赤阳山的路过——啊！”
啪！
秦明用斩马刀宽阔的刀面抽了他一巴掌。
拍了拍男子肿胀的脸颊，然后将锋利的刀刃在对方眼前晃来晃去。
“如果你的下一个回答不让我满意，我就剁掉你的手指，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秦明压低声音，再次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对方的瞳孔微微颤动。
“我，我真的……”
对方咽了几口唾沫，最终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紧紧地闭上了嘴巴。那副样子，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样。
‘呵。’
秦明内心有些佩服，正当他握紧斩马刀时。
对方猛地睁开眼睛，快速地喊道：
“都是范昌指使的！”
“……”
瞬间，空气凝固了。
面对对方尴尬地笑着，厚颜无耻的态度，秦明也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