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章 明日午时再来此,不可早一分,不可晚一秒
土地庙前。
大柳树随风摇曳。
顾修文诚恳的态度,终于让长眉老头动摇。
不告诉测算结果,只是想知道命理和五行的联系?
长眉老头犹豫不已。
似乎也不是不可说嘛。
只是......
正当他为难之际。
“老孙头......”
对街摊位上,一位右脸颊长了一颗痦子的老头,遥遥打趣道:
“......怎么着?阴沟里翻船了?要不要师哥来助你一助啊?哈哈哈......”
话毕,另一个留着山羊须的老头也阴阳怪气的说道:
“诶,江师傅也太小看老孙头了,这点小小波折,老孙头自有办法解决,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是吧,老孙头?呵呵呵......”
原来两人的争执给他们听了去,特别是顾修文的那句‘算命不准’让几人暗喜不已。
叫你老孙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真当自己是神仙转世了。
还说我们几个都是招摇撞骗,自己的才是真正的命理之学,不屑与我们为伍。
怎么着,今儿个翻船了吧。
还不是和我们一个鸟样,装什么装。
同行是冤家。
更何况这老孙头一直自诩为出自术数名门,非是他们这般的旁门左道,更让几人怨恨不已。
只是老孙头虽然太装,但那一手推八字的本事,还是比较准,让其他人不得不服。
可今天怎么着,终于踢到铁板了吧。
虽然那后生模样,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来过,但管他的,能看老孙头吃瘪,就是好事。
长眉老人被这几人一激,喘起沉重的鼻息。
他直起身子,带得长眉一扬,也不理会那几人的言语讥讽,只是看着顾修文,深吸一口气后沉声说道:
“后生,既然你这么诚心的求教于我,那我也不藏私,这样,你且回去,等明日早上八点再来此,我定如实相告如何?”
顾修文听到老孙头应承,心中大喜,脸上灿烂一笑,微微弯腰握住老孙头的手,激动的感谢道:
“好,好,那就明天八点,放心我一定到。谢谢先生,先生心胸开阔,不计较我顾修文刚刚的冒犯,实在是有......”
“等会儿,你叫啥?”
突然,正斜眼瞥那几人,享受着顾修文恭维的老头突然神色一顿。
顾修文糯糯了一会儿,茫然的再次说了自己的名字。
老孙头身体猛然后仰,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浓眉大眼的少年。
“你,你就是顾修文?”
顾修文眨巴眨巴眼,看着震惊的老头,呐呐的回了一声‘啊’。
接着就见老孙头一脸怪异的看着他,等了半响,才一脸凝重的问道:
“那你爹是不是叫顾胜利?你爷叫顾顺德?”
顾修文瞳孔微缩,点了点头。
可等了半响,老孙头只是摇头晃脑,连声感叹,又没了下文,顾修文只好出声问道:
“怎么?老先生莫非认识我爷?”
老孙头深邃的目光和顾修文对视了两秒,摇了摇头道:
“不认识,不过.....唉,算了,后生,明日此时,我有一句话奉人所托要告知你,只是,你切记,不再是早八点,而是正午时分。不可早一分,不可晚一秒,切记切记。”
说完,老孙头将收拾的桌椅凳搬上一个木轮车,在顾修文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消失在视野里。
“哟呦呦,老孙头又故弄玄虚了,后生,你别听他的,你要测什么?来我这儿,包准。”
看顾修文依然站在原地,一副皱眉不已的模样。
长着痦子的江有才笑着打趣了一声,对着顾修文遥遥呼喊。
顾修文从沉思中回过神,眼珠转动,有点心动。
大不了等会儿自己报个假的生辰嘛,然后套他的话,看他能不能说那五行与命理的联系。
反正找谁不是算,没必认准老眉老头一个人嘛。
想到这里,顾修文对那长着痦子老头的回应了一声,接着就准备上前。
可刚刚抬起脚步,一声遥遥的呼喊传来,使得顾修文尴尬不已。
“喂,顾修文同志,你跑这儿拉屎的吗?”
抬眼看去,就见穿着一身深棕色皮夹克的许军,站在山坡上,抱着臂膀,满脸怒气的看着他。
顾修文摸了摸鼻头,心思急转,突然说道:
“嗨,拉什么屎,我是来救人性命的,那个谁......”
顾修文对着那长痦子的老头一指说道:
“我刚测算了你生辰八字,你已大难临头,无法消解,最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吧,有什么心愿未了的,也记得早早了结,免得死不瞑目。”
说完,顾修文拔腿就跑,不顾身后老头的怒骂声,跑到比兔子还快。
而明显在气头上的许军,没料到这一出,措手不及被老头扔了几坨泥巴。
要不是躲的快,可能自己这名贵的皮夹克,就要被那黄泥巴玷污了。
等他追着顾修文,赶到餐馆。
就看到顾修文就着冷菜冷饭,筷子夹的飞起,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顾修文撇了一眼餐馆内的食客,忍着怒气走到桌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没事人一样的顾修文,实在是忍不住了,附身低吼警告道:
“你还吃的进去,顾修文......”
许军张望了两旁,察觉自己声音似乎还是有点大,于是坐下凳子身体前倾,继续说道:
“......我可是相信你才找你帮忙,你别把我当傻子。”
顾修文嘴里包满了食物,抬眼看了一眼许军,用力噎下后回道:
“嗨,说什么勒许警官,我真是刚出门,就看那老头印堂发黑,佛家不是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就赶着去看能不能帮他解厄,真没隐瞒你什么。”
看顾修文依然狡辩,许军右手狠狠往桌上一拍,引起其他食客的注视。
他只好歉意的对其他人笑了笑,示意没事。
等没人再留意这边后,他才低声质问道:
“印堂发黑?解厄?他娘的他自己就是算命先生,还需要你来解?你真当我傻?”
顾修文自顾自吃着,没有因为许军的话而影响食欲。
只是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后,他才慢条斯理一边夹菜一边回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知不知道我们这行,有那算命不算己的说法,不信你去问,甭管是测字、摸骨、生辰,都不能算自己,只能算他人,不然窥得天机,容易遭天谴。”
说到此处,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的顾修文,抬着筷子指了指门外说道:
“就刚才那长痦子的老头,就是前些天不信邪,自己给自己卜了一卦,使得原本还有个五年的寿命被老天爷抹了去,不信等几天你再看,他家是不是做起了白事。”
说完,顾修文抓起空碗,就向一旁的饭桶走去,边走边心里嘀咕。
大爷,你的确是印堂发黑,和那曾大麻子一样,可不是我瞎说。
等你厄运应验了,可别找我,我只是拿你继续忽悠这姓许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