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罗马闪电般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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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情窦

“若依周礼,天子可以有一后,三夫人,九嫔。这样即使是妾生子,在某种情况下也可以拥有继承权。”

正当马萨林准备结束这个越来越偏离主题的讨论,路易突然抬头,声音压得很低,他的手指却悄悄收紧,挠得手背已经发红发热。

“教父……那我可以纳她为妾吗?”

马萨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陛下,您将是法兰西之王。”

“我们的婚姻,是圣礼,是教会与王权共同加冕的神事。”

“教会只承认一位合法的妻子。您将被万人仰望,您的婚姻不只是私人的情感,而是国家的面貌,是道德的旗帜。”

“若您沉溺于感情之中,哪怕只是一个妾——那也将成为全国效仿的开端。”

他说得句句得体,却句句如鞭。

路易低着头,没说话,脸上却浮起一丝极淡的红,像是压抑着某种耻辱与愤怒:“可是,贪腐令天主发怒,使天主子民陷于罪恶……”

马萨林的手指微微一动。

他是独身者,是红衣主教,是声称以神之名辅佐王权的牧者——但在年少的路易眼里,这位“教父”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暧昧。他虔诚,却永远不动情;清心寡欲,却又离王座最近。

他信仰的,或许不是天主,而是权力本身。

陈安察觉到气氛陡然僵住,轻轻咳了一声,本想岔开话题,却被马萨林抬眼看了一眼。

这位红衣主教站起身,拎起挂在壁炉旁的长袍。他不再看路易十四,只语气平静地说:

“陛下若还有政治上的疑问,明日我仍可为您分忧。”

“至于情感上的疑问——我会尽快安排玛丽回意大利。或者送进修道院。”

然后咣的一声,马萨林摔门而出。

路易十四愣坐在椅中,良久没说话。然后,他拿起一杯葡萄酒,一口闷下。

“没什么意思。”他嘀咕了一句,把杯子放回桌上,“这酒没让我好过一点。”

陈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因为这不是工人们喝的烈酒。”

少年国王皱了皱眉,像是第一次察觉到酒精的无力。

“那你们东方的皇帝呢?”他忽然问,“他们也会……喜欢谁吗?”

“有没有那种……爱而不得的?”

陈安沉默了一瞬,挠了挠头:“好像……没有?但有几个出名的爱情故事。”

“嗯?”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陈安先是吟了一句诗,最终选择从头讲起,毕竟他眼前的是路易十四,而不是路易十六。

“先生能不能说法语?”

“嗯,这位帝王是唐明皇,大唐最强盛时的皇帝。

他少年即位,重用贤臣,整顿朝纲,把一个烂摊子变成了繁华盛世。百姓安居,四夷来朝。

可这位皇帝,最出名的,不是战功,也不是政令。

是一个女人——杨玉环。”陈安语调轻了几分。

“她原本不是妃子,而是皇帝儿子的妻子——寿王妃。精通歌舞,传言她的美貌,让花朵都感到娇羞。

唐明皇第一次见她,是在自己女儿的婚礼上。她的美,让玄宗记了很多年。”

路易十四微微抬头,眉眼间露出一丝吃惊。陈安没有停下,语气淡淡地带过那段伦理界限:

“为了不让天下人议论他夺子媳之名,玄宗便命她出家,进了道观,为太后祈福。道号‘太真’。

几年后,他让寿王另娶,自己则将太真道人迎入宫中,正式册封为贵妃。他为她谱曲写词,最著名的《霓裳羽衣曲》,就是在温泉宫里为她亲手谱下的。”

陈安语气忽然慢了下来:“只不过盛极,便衰。”

“天宝十四年,安禄山起兵。皇帝仓皇出逃,带着她、她的兄长、几个旧臣,逃往蜀地。途中到了马嵬驿,兵士停了下来。说什么都不愿再走。”

“他们说,‘红颜祸国’,这场乱,是杨家之祸,不杀杨贵妃,就不再护驾。”

“玄宗哀求,说杨贵妃无罪,他愿以一人之死换她平安。”

“可最后,他还是松了口。”

“高力士亲手拿了白绫,把杨玉环带进了驿站旁的佛堂,让她自缢于梨树之下。”

“她走的时候才三十八岁。”

路易十四听完后很久没说话,只是盯着炉火,像在看一场过分真实的梦。

过了片刻,他低声问:“为什么要送她进道观?”

陈安没有想到路易十四的关注点居然在这里,于是笑了笑:“因为她本来是儿媳,要成为妾,就要先脱掉‘身份’这层壳。”

他顿了顿,语气平稳:“你们西方信仰赎罪,我们东方信奉转身——只要仪式得当,过往便可归零。”

“在我们那,道观是女子重新开始的地方。寺庙也是。不是求神,更像是改命。”

路易十四微微皱眉:“可他们不怕……神的惩罚?”

陈安笑了笑:“唐朝皇室自称是老子李耳的后代,道家的开山祖宗。他们信神,但也自诩为神的血脉,大概……不太怕。”

他看向炉火,语气忽然带上几分讽刺的意味:“当然,若你硬要说,那之后爆发的安史之乱,也许就能算作某种‘惩罚’。”

“只不过——”他转头看着路易,语气变得坚定,“那不是神谴。”

“那是一个年迈皇帝沉溺情欲、狂妄自大、任用奸臣的代价。是制度失控的结果。”

“与神无关。”

路易仍然看着火,他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锋利,而是微微游移,有一点迷惘,也有一点……动摇。

陈安没有继续说。

他知道,火已经烧到了最柔软的地方,并埋下了一颗雷。

少年君王听了圣礼一生,却第一次从另一个世界里听见:原来权力也可以为情低头,帝王也可以为爱犯错。

巴黎是信奉天主的城市,这座城市到处都是教堂、神父、十字架和对婚姻的“敬畏”。

可在教堂之外,在贵族的宅邸与画家的床头,从未缺少情妇的身影。

人们口头上称“婚姻为圣礼”,转身却让私生子承继家产。谁都知道婚姻是制度,爱情是投机。

这让陈安觉得与其偷鸡摸狗,倒不如大方承认。

当然,不排除巴黎人已经早已摸透‘妾不如偷’这个词的精髓。

而妾生子的继承权,对这个能说出‘朕即国家’的国王而言,应该有不小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