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章 这都是先王的错!
啊哈?
听到隔壁的这个声音,樊牧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去反驳这人话里面的“暴君”言论,而是感慨的说道:“哎呀哥们,你终于说话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嬴政只是笑了笑,他能够听出来樊牧语气中的担忧,所以也编造出来了一个理由,解释着说道:“只是前段时间困居先前兄台所说之事罢了。”
他长叹一口气,而后说道:“我苦思冥想,今日又见兄台与长公子畅谈,所以才顿时开悟。”
嬴政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唏嘘。
事实上他说的倒也是没错,没有在这个地方欺骗樊牧。
因此这话他说的理直气壮的。
樊牧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心里又提了起来,带着些许担忧的问道:“兄台,你方才说什么“那个暴君受挫了”,难道是陛下最近出了什么事情?”
他有些狐疑的问道:“不过你被关进牢狱中,怎么还能够知道外面的事情?”
嬴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能再次编造一个谎话。
“我在外有友人,前两日兄台睡觉的时候来过,与我说了不少外面的事情。”
他转移话题道:“只不过那个暴君的确是受挫了,这应该也是他身体出现问题的原因吧?”
嬴政兢兢业业的给“始皇帝重病”这个事情打着补丁。
顺势....也问一问方才樊牧给扶苏所讲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这一点上,樊牧这种没什么心眼的人,是怎么也赶不上嬴政这种老狐狸的。
他装作不经意的,甚至带着些嘲讽的说道:“据说那个暴君发现自己的小儿子好似不是原本那样子的乖巧,而且手下的人好像也别有心思。”
嬴政咂了咂嘴,哈的笑了一声:“不过这也算是他的报应吧?”
这句带着些许嘲讽的笑一下子把樊牧心头的火气给扯了起来,他直接没忍住说道:“什么叫做报应啊?”
樊牧甚至是没有怎么想就下意识的将“不乖巧的小儿子”带入了胡亥,将“别有心思的手下人”带入了赵高,然后直接开喷:“赵高那个家伙别有心思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虽然出身贵族,但早年却成了寺人,虽然有后人,但却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这咸阳令,于他而言,等同于绝嗣了。”
“再加上宫刑的缘故,他自己的心理逐渐的扭曲,觉着自己要成为人上人才能够让所有人看得起。”
“也因此在变态的路上渐行渐远。”
“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对他的好,甚至觉着天下人都对不起他——所以他就开始想法子的变态了。”
“这跟陛下有什么关系?”
嬴政心中一顿,长叹一声。
那个“矫诏”杀死了扶苏、扶持“扶苏兄弟”继位的人,果然是赵高啊。
实际上,前些时日在宫中见到他与扶苏交谈的时候,嬴政就开始怀疑赵高了——赵高此人虽然坏了些,但真的不笨。
也因此他很能够揣测上意,这也让嬴政之前完全没有怀疑过他。
只是.....嬴政还是有些不理解。
赵高只是一个内侍而已,哪怕他成了中车府令,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矫诏啊。
除非.....
嬴政的神色阴沉下来,眸子中闪烁着雷霆一般的光芒。
除非,有前朝的人和他配合。
这个人必须身居高位,且也必须是得到他的信任,甚至在前朝有颇大的威严,唯有这样才能够让前朝的人在听到“诏杀扶苏”这样古怪圣旨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嬴政呵呵一笑。
实在是太难猜了呢。
肯定不会是某个姓李的叫斯的人吧?肯定不是吧,肯定不是吧?
虽然心中已经开始给李斯和赵高判了死刑,但此时的嬴政却仍装作“愤愤不平”的说道:“即便是那个赵高的事情跟那个暴君没有关系,可他那个小儿子总是他的问题吧?”
嬴政嘴角带着些许的不屑。
“那个暴君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这不是他的问题?一个就算了,两个都教不好,难道你还能够为他辩驳?”
至于“那个暴君”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么.....
嬴政嘻嘻一笑。
暴君是始皇帝,始皇帝跟嬴政有什么关系?
他嬴政骂的是始皇帝,又不是他嬴政自己。
一句话把樊牧堵在了那里,他梗着脖子站在大牢里面,支支吾吾的。
这.....
他还真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地方。
政哥这辈子什么地方都好,就有两个地方实在是不太好。
第一,太过于重视自己身边的人了,只要接纳了“人”,将他划归到自己的阵营,那就绝对不会轻易怀疑。
第二,教孩子真的教的不太好。
然而樊牧还是能够找到理由辩解,他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叫做儿子教不好是陛下的错?这肯定不是陛下的错!”
来回的踱着步,樊牧眼角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不是陛下的错,是先王和太后的错啊!”
樊牧一本正经:“陛下为何不会教导自己的孩子呢?是因为先王和太后没有教导好陛下,没有让陛下体会到什么是父子之间、父母与孩子之间应该有的感情啊!”
“孩童想要学会走路,需要观摩父母长辈的行走姿势;稚童想要学会这天地间的道理,需要从长辈的身上学习。”
“子不教、父之过。”
“人能够学会的东西,都是从他所能够见到的人身上学会的啊!”
“所以,陛下不会教导孩子,是先王的错!”
“此罪过,应该由先王承担!”
樊牧的话说的铿锵有力,听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嬴政坐在隔壁监牢的地上,哑然失笑,但笑着笑着脸上便有些许泪痕划过。
“砰——”
“砰——”
“砰——”
他使劲的捶着地面,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樊牧听着这边神经一样的动作倒是有些担忧了:“那个哥们,你没事吧?”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就算是被我的话气到了,也不至于这样发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