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君炉的预约服务
虚空乱流中，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石璇紧握着孙悟空的手，感受着菩提玉符带来的撕裂感。
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从身边掠过——有巍峨天宫，有无边苦海，有她从未见过的奇异世界。
最终，一道金光闪过，二人重重摔在一片云台上。
“哎哟！“孙悟空揉着脑袋爬起来，“姐姐，这是哪？“
石璇环顾四周。云台悬浮在无尽虚空中，四周祥云缭绕，远处隐约可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宫殿正门上悬挂着“兜率宫“三个古朴大字。
“三十三天外，太上老君的兜率宫。“石璇松了口气。
菩提祖师的玉符竟将他们直接送到了道祖门前！
孙悟空一听来了精神：“就是那个炼金丹的老倌儿？听说他的九转金丹能让人长生不老！“
“嘘，小声些。“石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得想个理由拜见老君。“
正说着，云台尽头传来脚步声。
一个头扎双髻的道童手持拂尘走来，见到二人明显一愣：“何方仙家，擅闯兜率宫禁地？“
石璇连忙行礼：“这位仙童请了。我们姐弟慕名而来，想求见老君。“
道童上下打量他们，尤其在孙悟空身上多看了几眼：“老君正在炼丹，不见外客。“
石璇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正是当年菩提祖师给她的《大品天仙诀》竹简：“请仙童将此物呈给老君，就说斜月三星洞故人来访。“
道童将信将疑地接过竹简，转身离去。
孙悟空小声问：“姐姐，这招管用吗？“
“赌一把。“石璇低声道，“菩提祖师与老君同为道门大能，应该有些交情。“
不多时，道童匆匆返回，态度恭敬了许多：“二位请随我来，老君破例接见。“
穿过重重云廊，二人来到一座古朴大殿。
殿中央立着个巨大的八卦炉，炉火纯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热力。
炉前蒲团上坐着位白须老道，手持芭蕉扇，正是太上老君！
“小石头，好久不见。“老君头也不回，声音温和中带着几分调侃，“菩提那老家伙还好吗？“
石璇心头一震——老君竟认得她？
她恭敬行礼：“回老君，祖师安好。此番冒昧打扰，实在是有要事相求。“
老君这才转过身来，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尤其在孙悟空身上停留了片刻：“哦？何事能让你这补天灵石亲自登门？“
孙悟空闻言瞪大眼睛：“姐姐，他说你是...“
石璇轻咳一声打断他：“老君慧眼如炬。实不相瞒，我弟弟想学炼丹之术，特来求教。“
“他？“老君白眉一挑，指着孙悟空，“这是个猴子！“
孙悟空不服气地挺起胸膛：“猴子怎么了？猴子就不能炼丹了？“
老君被逗笑了：“有意思。那你告诉老道，何为'文武火候'？“
孙悟空张口结舌，求助地看向石璇。
石璇连忙打圆场：“老君勿怪，家弟初学，还望指点。“
老君摇摇头，却也没拒绝：“罢了，看在菩提的面子上，让你们见识见识。“
他拂尘一挥，八卦炉旁出现个小巧的丹炉，“试试这个。“
孙悟空兴奋地凑上前，学着老君的样子往炉里扔药材。
石璇则暗中观察兜率宫布局，寻找可能的藏身之处——天兵天将随时可能追来，他们需要个安全的地方暂避风头。
“姐姐！你看！“孙悟空突然喊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石璇回头一看，差点笑出声。
只见孙悟空面前的丹炉冒着黑烟，炉内药材已烧成焦炭。
少年猴满脸烟灰，却还得意洋洋：“老君，我这'火眼金睛'炼得如何？“
老君表情裂开：“这是火眼金睛培训班？“
他无奈地摇头，“罢了罢了，你这猴子还是适合耍棍子。“
石璇趁机上前：“老君，不如让我弟弟试试八卦炉？“
“不行！“老君断然拒绝，“八卦炉乃先天灵宝，岂能儿戏？“
石璇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正是她与石卵融合后体内凝结的一缕补天金光：“老君若肯行个方便，晚辈愿以此物相赠。“
老君见到金光，白眉微动：“女娲补天功德？“
他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小石头，你可知自己为何能融合灵胎？“
石璇摇头：“正要请教老君。“
“因为你就是灵胎，灵胎就是你。“老君意味深长地道，“当年女娲补天，特意留了一明一暗两块灵石。明者补天裂痕，暗者...“
他看了眼孙悟空，“暗者守护变数。“
石璇心头一震。
这与敖灵提到的传说不谋而合！
老君继续道：“如今大劫将至，天机混沌。你二人能来我这儿，也是缘分。“
他站起身，走向八卦炉，“猴子，过来。老道破例让你试试手。“
孙悟空欢呼一声，蹦到八卦炉前。
老君指点他调整火候，加入药材，竟真教起炼丹来。
石璇则趁机在殿内走动，暗中观察。
当她转到八卦炉后方时，突然发现炉底刻着一圈细小的金色符文——那分明是佛门密文！
更奇怪的是，符文正在缓慢流转，似乎在改变炉内某些特性...
“老君。“石璇故作随意地问，“这八卦炉最近可曾借给他人使用？“
老君头也不抬：“前些日子如来座下药师佛来借过，说是炼什么'渡劫丹'...“
他突然顿住，似乎想到什么，快步走到炉前细看，“奇怪，这火候怎么...“
话音未落，八卦炉突然剧烈震动，炉盖猛地弹开！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虚影！
“不好！“老君脸色大变，“有人改了炉中禁制！“
金龙在空中盘旋一圈，突然朝孙悟空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石璇飞身上前，体内补天金光爆发，在身前形成屏障。
金龙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随即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药师佛！“老君怒喝一声，拂尘猛挥，八卦炉顿时安静下来，“好个秃驴，竟敢在老夫炉中做手脚！“
石璇扶起吓呆的孙悟空，心中骇然。
这分明是个陷阱！
若非她及时发现，孙悟空恐怕已经被炉中暗藏的力量所伤！
“老君。“她沉声问，“这炉中密文，可是用来针对特定之人的？“
老君掐指一算，脸色越发难看：“是针对补天石灵的...有人早算到你们会来！“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能——黑袍人！
就在此时，兜率宫外突然传来天兵天将的呼喝声：“奉玉帝旨意，搜查叛逆！“
“来得真快。“老君冷笑，“看来天庭也掺和进来了。“
石璇紧张地看向宫门：“老君...“
“无妨。“老君拂袖一挥，八卦炉旁出现一道暗门，“进去暂避。老道去会会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石璇拉着孙悟空迅速躲入暗门。
门后是个狭小的丹房，堆满了瓶瓶罐罐。
透过门缝，她看到老君整了整道袍，大步走向宫门。
“姐姐...“孙悟空小声道，“我们是不是惹大麻烦了？“
石璇轻叹：“不是我们惹麻烦，而是麻烦找上了我们。“
她想起炉底佛文，心中越发不安，“悟空，那八卦炉有问题。若你日后不慎被困其中...“
“困在炉子里？“孙悟空不以为然，“俺老孙一个筋斗就出来了！“
石璇摇头：“没那么简单。我怀疑...“她压低声音，“有人想借八卦炉炼化你！“
孙悟空瞪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你是补天石所化，身负大造化。“石璇轻声道，“而我...是女娲留下的暗子。我们两个，本就不在天道算计之内。“
宫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隐约听到李天王在说“搜宫“，老君则怒斥“放肆“。
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插入——是黑袍人！
“老君何必袒护叛逆？交出他们，对大家都好。“
老君冷笑：“藏头露尾之辈，也配在老夫面前放肆？“
紧接着是一阵法力碰撞的轰鸣，整个兜率宫都震动起来。
石璇握紧孙悟空的手，随时准备突围。
“姐姐，我们杀出去吧！“孙悟空战意昂扬。
“再等等。“石璇凝神感应外界动静，“老君能应付。“
果然，不多时外面安静下来。
暗门突然打开，老君飘然而入，道袍有些凌乱，但神色如常：“暂时打发走了。不过他们不会罢休，很快会带着玉帝旨意再来。“
石璇深深一揖：“多谢老君庇护。“
老君摆摆手：“不必多礼。老道虽不问世事，但也不能看着女娲娘娘的布置被人破坏。“
他看了眼孙悟空，“这猴子命中该有一劫，但不应是现在，更不应是这种方式。“
“什么劫？“孙悟空好奇地问。
“八卦炉中走一遭。“老君意味深长地道，“但不是今日这般暗算，而是堂堂正正的考验。“
石璇心头一动：“老君是说...未来悟空还会...“
“天机不可尽泄。“老君打断她，从袖中取出两枚金丹，“服下这个，可暂时遮掩你们的气息。趁天兵未至，速速离去吧。“
石璇接过金丹，突然跪下：“求老君指点迷津！我们该何去何从？“
老君沉吟片刻：“东海之东有座方丈山，乃东华帝君道场。他欠女娲一个人情，或可助你们。“
说着又取出个玉瓶，“这个带给东华，他自会明白。“
石璇郑重接过玉瓶，与孙悟空一同叩谢。
老君挥袖打开一条云路：“从此处走，可避开南天门守卫。“
二人刚要踏上云路，老君突然又叫住他们：“等等。“
他走到八卦炉前，伸手在炉底一抹，取下那片刻有佛门密文的金箔，“带上这个。若遇药师佛，让他看看自己的手笔！“
石璇将金箔贴身收好，与孙悟空踏上云路。
临行前，她最后看了眼巍峨的兜率宫，以及站在宫门前目送他们的老君。
云路闭合的瞬间，远处再次传来天兵天将的呼喝声。
石璇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孙悟空问。
“方丈山。“石璇望向东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去找东华帝君。然后...“
她摸了摸怀中的金箔，声音低沉：“弄清楚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云路穿梭间，石璇忽然想起一事——黑袍人能在八卦炉做手脚，必然与佛门高层关系密切。
而药师佛恰好是如来座下...
这一切，是否与西游量劫有关？
而她和孙悟空，又在这盘大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云路尽头，海天一色。
一座仙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正是传说中的方丈仙山。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南海归墟深处，敖灵正面对着一面诡异的水镜，镜中映出的赫然是黑袍人摘下面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