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堂之上，小妾竟成验毒专家
寅时三刻，将军府正厅的铜炉烧得通红。
林晚晚被押着跪在青砖上，膝盖硌得生疼。上首坐着绷着脸的陆沉舟，左侧是哭哭啼啼的侧妃，右侧则是拄着拐杖的老夫人，眉心皱纹能夹死蚊子。
“说吧，你是如何在点心里下毒的？”老夫人敲了敲拐杖，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咱们侯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祖母明鉴，”林晚晚不急不缓地磕了个头，余光瞥见陆沉舟袖口露出的琉璃瓶口——那是她送的玫瑰精油，竟被他贴身戴着，“昨日侧妃送来杏仁酥，妾身想着礼尚往来，便在点心里加了桂花和冰糖。若说有毒，怕不是这食材本身……”
“住口！”侧妃猛地抬头，脸上还敷着缓解呕吐的药膜，“你分明是嫉妒我有将军宠爱，故意……”
“哦？侧妃娘娘中毒前，可曾吃过其他东西？”林晚晚打断她，转向陆沉舟，“将军可记得，昨日申时三刻，侧妃房里飘出浓浓的紫苏味？那可是解腻的药材，寻常人不会在午后食用。”
陆沉舟眼神微变——他确实记得，昨日巡查府中时，看见侧妃的婢女捧着紫苏茶进了屋子。
“这……不过是臣妾胃口不好……”侧妃声音发颤。
“巧了，”林晚晚从袖兜里掏出个纸包，“妾身今早让厨房查了库房，发现上个月采买的紫苏叶，竟与乌头根混放在一起。将军可知，这两种药材同煮，会产生剧毒？”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皆倒吸冷气。乌头是军中常用的箭毒，若误食会导致呕吐腹痛，与侧妃的症状一模一样。
“不可能！”侧妃的婢女突然跪下，“明明是林氏……”
“不妨让妾身验验毒。”林晚晚伸手要过案上的点心残渣，又向陆沉舟伸出手，“将军的佩剑可曾沾过乌头？借剑身一用。”
陆沉舟皱眉，却还是解下佩剑递过去。林晚晚拔出半寸剑身，就着烛火将点心碎屑放在刃上烘烤。片刻后，剑身竟泛起青黑色——正是乌头中毒的迹象。
“侧妃娘娘若是无辜，”她盯着婢女发抖的肩膀，“为何让厨房特意去翻找陈年紫苏？又为何在妾身回赠点心后，立刻让人煮了紫苏茶？”
老夫人脸色铁青，示意管家去搜侧妃的屋子。林晚晚趁机往陆沉舟身边蹭了蹭，压低声音：“将军袖口的精油快掉出来了，要不要我帮你塞回去？”
陆沉舟耳尖发烫，不动声色地将手缩进广袖：“少贫嘴。”
【真相大白后的暗流】半个时辰后，管家捧着个雕花匣子回来，里面果然藏着半株乌头根，还有婢女与黑市药商的往来字据。侧妃瘫坐在椅子上，妆泪糊了满脸：“将军，我只是太怕失去你……”
“够了。”陆沉舟声音冰冷，“念在你侍奉多年，去佛堂抄经三个月吧。”
林晚晚挑眉——这处罚比她想象中轻多了，看来陆沉舟到底念着几分旧情。正想着，忽觉有人拽她衣袖，低头看见小桃抱着个食盒站在廊下，眼睛通红。
“姨娘，这是您最爱吃的糖蒸酥酪……”小桃哽咽着打开食盒，“厨房说您犯了错，不让送……”
“谁说不让送？”林晚晚瞪了眼缩在柱子后的厨娘，伸手舀了勺酥酪，“本姨娘现在要当着将军的面，一口气吃十碗！”
“慢着。”陆沉舟突然开口，吓得她手一抖。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个银碟，里面是切好的蜜渍金桔，“你昨日说这东西化痰，本将让厨房备了些。”
厅中众人集体石化——冷面将军居然会给小妾备零食？这画风不对啊！
林晚晚却大大方方地接过碟子，往嘴里塞了颗金桔：“算你有良心～不过将军，下次记得把金桔籽去掉，硌牙。”
陆沉舟嘴角抽搐，却在没人看见的角度，微微勾起了唇。
【月下谈心的意外坦诚】子时初，林晚晚趴在院墙上数星星，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除了陆沉舟，没人会在靴底绑铜铃防她偷袭。
“伤口还疼吗？”他声音放得很轻，手里拎着个药箱。
白天公堂上，侧妃的婢女狗急跳墙，用发簪划伤了林晚晚的手背。此刻借着月光，能看见她手上缠着的布条渗着血。
“疼～”林晚晚故意拖长声音，将手伸到他面前，“将军要吹吹吗？”
陆沉舟瞪她一眼，却还是握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解开布条。林晚晚趁机打量他的脸——烛光下没看清，原来他眼角的疤痕在月光下像道银色的细线，衬得睫毛格外浓密。
“看够了？”他突然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晚晚感觉心跳漏了半拍。
“那个……你的胎记，”她鬼使神差地开口，“能让我看看吗？”
陆沉舟身体猛地绷紧，下意识去捂手腕。林晚晚却更快一步，抓住他的手掀开衣袖——蝴蝶形状的胎记，正静静地躺在他腕骨上方，与她的印记一模一样。
“你……”他声音发颤，“为何会有这个？”
林晚晚深吸口气，将白天在马厩看到的画面说了出来：“我好像……前世见过你。在战场上，你抱着我，说‘晚晚，下辈子我定要先找到你’。”
陆沉舟瞳孔骤缩，突然想起昨晚梦见的场景：血雨腥风中，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子，她手腕上的蝴蝶胎记被鲜血浸透，像朵盛开的红梅。
“我一直以为是错觉，”他喉结滚动，“直到看见你贴的小心心符纸，上面的纹路……与我书房那幅古画上的一模一样。”
林晚晚惊讶地张开嘴，正要说话，忽闻远处传来打更声。陆沉舟猛地收回手，转身要走，却被她拽住袖子：“陆沉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林晚晚？”
他脚步顿住，却没回头：“从你把‘愿得一人心’写成‘愿得一火锅’那天起，本将就知道了。”
林晚晚捂脸——那是她刚来不久，闲着无聊在宣纸上写的现代打油诗，没想到竟被他看见了。
“早点休息。”他声音恢复平静，却在走出院门时，突然扔下句话，“明日随本将去军营，别再想着翻墙逃跑。”
“去军营？”林晚晚眼睛一亮，“是不是可以骑富贵姐夫？”
陆沉舟差点被门槛绊倒，头也不回地甩下句：“再乱叫马名，就把你绑在马背上晒成肉干。”
听着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林晚晚摸着腕上的胎记笑了。原来有些缘分，真的会跨越生死，在时光的尽头重新相遇。哪怕她是作精小妾，他是铁血将军，也躲不过命运系好的红线。
【隐藏伏笔：老夫人的密室】当林晚晚吹灭烛火时，将军府东侧的密室里，老夫人正对着一幅画像垂泪。画中女子身着戎装，手腕上赫然有枚蝴蝶胎记，与林晚晚如出一辙。
“当年你替沉舟而死，”她轻声呢喃，“如今转世归来，是否要揭开那个尘封二十年的秘密？”
画像右下角，半片玉佩若隐若现，与陆沉舟常年藏在贴身甲胄里的那块，恰好能拼成完整的蝴蝶形状。